第一百三十三章 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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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土人并不是很相信远处飘在岸边的明船，即使他们刚刚派人把两艘停靠在栈桥的西班牙单桅小帆船开走。</p>

要不是他们同样有黑头发、黄皮肤以及一双黑眼睛，麻贵派去的说客甚至可能第一时间就被杀了。</p>

在伊族人部落向南的所有原住民都有着与北方原住民截然不同的敏感性情，他们更多疑、更凶悍。</p>

麻贵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他有一些源于自己的猜测，为什么北方人会向停靠在岸边的他们送来食物、邀请他们进入村落。</p>

而南方的原住民看见他们便会投出长矛呢？</p>

因为这是战场。</p>

总兵官的使者看上去被土人扣下了，一直立在土人指挥官的身边，看上去束手无策，不时朝船上望过来，希望能得到帮助。</p>

麻贵的旗军在船上全副武装，但他们没有下船，只是停在岸边远远看着围寨的情况。</p>

从初次攻寨失败后已过去一个时辰，看样子原住民准备组织第二次进攻，他们做了更多的火把、准备更多木棍树枝作为燃料。</p>

各队最前还组织出一批持蒙皮木盾与铁斧头的攻城兵。</p>

看得麻贵直摇头，可惜了！</p>

他在北方见过这种原住民绘上看不懂花纹的木盾，他的人还用一柄短钢刀换过三面。</p>

一寸厚的木盾外边蒙一层或两层水牛或野牛皮，就是麻贵的部下在麻家港遇到的那种体型庞大的野牛。</p>

那是麻贵所见过质量最好的牛皮，制好的牛皮盾内层还有冬季野牛生出厚而密的优质牛毛，刀砍在上面只能留下划痕，箭刺在上面穿透牛皮后也会被牛毛抵消一部分冲击。</p>

但这有什么用？</p>

这东西只能在五十步外才有机会挡住铳子，而且在麻贵等人于苦兀岛所了解到的知识中，西班牙人带支架的重铳装药九钱，他们的燧发铳才装药三钱。</p>

从原住民围困营寨的距离在二百步外，麻贵认为城寨里那些西班牙人使用鸟铳虽然没有支架但架在木墙上，应该就是那种威力巨大的重铳。</p>

即使是质量良好的蒙皮木盾，也不可能在攻城那么接近的距离中挡住铳子。</p>

似乎原住民也知道麻贵此时心中的担忧，他们并不是为了攻城，大队士兵带着火把从各个方向冲到城下，付出一些伤亡后将数不清的火把投掷到木寨下，接着以弓箭向木寨上短暂还击，便退了回来。</p>

这些原住民是麻贵遇到最有士气的士兵，他对麻锦道：“咱在九边，要想让旗军营兵顶着这样的伤亡作战，至少要派半数督战，后退者斩、开出赏格。”</p>

说着，麻贵抬手指向木寨外一次又一次冲击以火把与引火物作为兵器轮番向木寨发起冲击的原住民。</p>

“没有督战、没有赏格、没有威胁，人人甘愿如此。”</p>

麻锦没有插话，抬手道：“炮，西夷动炮了！”</p>

泛着绿光像翡翠般的薄镜片中，守卫营寨的西班牙士兵将两架小炮抬上城头缺口，两片硝烟炸起，炮弹重重砸入远处围困的原住民阵中。</p>

间隔片刻，城头又是两炮轰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