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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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飞机之前，人们并不知道内燃机能让铁鸟飞起来。</p>

没有汽车之前，人们也不知道蒸汽机能让铁盒跑起来。</p>

前赴后继尝试的人很多，但只有寥寥可数的人能找到前进的方式，那可能是走也可能跳，甚至哪怕是爬，都从来没有错误答案。</p>

张居正的书房里摆着一台蒸汽机，书案上另一边归整地放着《陈氏道德经》，这本书令帝国首辅感受到南洋陈帅的冥顽不灵。</p>

因为这本书还有个名字——至少在赵士桢的介绍中，它有另一个名字，全称为《陈氏无经义万物之理》，简称陈氏物理。</p>

每当批复书信筹谋治国良方的张阁老闲暇，目光放在那本通篇由刻印，唯有封面书冠上用陈帅潦草字迹写着‘陈氏道德经’这本书时，他总会想起几年前自己私下馈赠镇朔将军的那本道德经。</p>

当那本以修身为治政最高目的之书籍的古书名号被冠以这本书时，张居正翻开书没见到半点内圣外王的影子，只看到陈沐想摧毁一切的冲动。</p>

一件事物被发现之初，很多时候都是明珠暗投，这难以避免，比如未能教人长生不老却杀人无数的火药。</p>

人需要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找到它的正确用法。</p>

但陈沐的书里，全都有。</p>

陈氏道德经第一章，介绍火药及分节鸟铳、火炮的锻造铸造方式，燃爆原理及各物缺点、前景、发展趋势。</p>

第二章，介绍战船及分节风力、水力、风帆及战船形制对船速载重等参数的影响及原理。</p>

第三章则着重介绍蒸汽机，涵盖各项原理、现有缺点及未来发展趋势。</p>

书里没有电力，因为这个陈沐不太懂，不过他也写了，只要看了这书，把前三章表述总结方式记下，将来会快就能有人把电力编完整。</p>

因为这本跟着陈沐送来南洋诸事书一同送来的道德经，张居正把赵士桢留在北京已经有三个月了。</p>

每当遇上不懂的事，就把他抓过来问一问，毕竟张阁老没打算在吃透陈氏物理之前让这本书流通，他要先教皇帝，再酌情编撰，比方说鸟铳火炮之类的东西独编成书，其他的也要酌情流通。</p>

就像陈沐书里说的最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就是这种总结和表述方式，其他的东西，对百姓来说并不重要。</p>

“常吉来了，座。”</p>

“阁老相召，学生赶忙就过来了。”赵士桢在张居正府邸住了许久，对张居正较为熟悉，拱手落座，见张居正面前又摆着那本道德经，拱手道：“学生代为解释，知无不言。”</p>

赵常吉在首辅府上住的可不算舒服，有时欢喜有时愁，张居正行事风格有时并不光明正大，为政治优势玩弄权术也屡见不鲜，这种事通常不论在赵士桢这种读过太学的预备官吏还是已经入朝为官的人看来都不太容易接受。</p>

比较起来赵士桢更喜欢高拱，虽然高拱脾气臭，但行事作风都非常传统，他不喜欢你，就会把你臭骂一顿，也会直接罢免你，但从不当面让你如沐春风，心里已经给你的政治生涯判了死刑。</p>

单单赵士桢在北京这仨月，他已经见过太多了。</p>

不过有陈沐的熏陶，赵士桢已经很看得惯了，只要接受了那个恶霸，其他的都好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