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当时间和空间都无法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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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身着睡衣，穿过走廊，朝厨房走去。</p>

他的注意力被诊所那些颜色鲜亮的椅子吸引了，椅子现在放在门厅。</p>

安东尼有些疑惑：“这些是哪儿来的？”</p>

安妮的声音传来，朝走廊里的他说话。</p>

安妮的声音在画外响起：“爸爸？你起床了吗？你睡得好吗？”</p>

但是他没有回答，他觉得这处公寓有些不一样，困惑的他走向前去查看！</p>

来到客厅，他看见打包的箱子，他有些狐疑安妮最后还是要去巴黎了吗？</p>

安东尼看着墙，发现露西的画不在了。</p>

他再一次听到安妮的声音，她正在厨房里忙活，准备和劳拉见面之前的那餐早饭。</p>

安妮的声音传来：“她来之前，你要喝一杯咖啡吗？”</p>

安东尼却问道：“画呢？”</p>

安妮：“什么画？”</p>

安东尼问：“露西的画。”</p>

“你把这里和你自己的公寓搞混了，这儿从来都没有画，来吃早饭吧。”安妮说道。</p>

显然这里是安妮的公寓，不是安东尼的，但是他分不清楚了。</p>

然而接下来出现的画面，又让人错愕不已。</p>

安东尼仔细看着墙面，那里似乎有一片颜色稍浅的长方形，也许是画框留下的。</p>

安东尼：“看，安妮......那儿。”</p>

他转身，但是安妮不在。</p>

安东尼喊了句：“安妮？”</p>

劳拉从厨房里走出来，她端着一杯咖啡。</p>

劳拉：“这是你的咖啡！”</p>

安东尼看到她非常惊讶，显然他一直以为是安妮在里面，可是没想到出来的却是劳拉！</p>

他询问劳拉安妮去哪儿了，劳拉告诉他安妮出去了。</p>

安东尼却以为她去了巴黎，劳拉又说道：“她很快就回来，傍晚的时候，我去给你拿药。”</p>

安东尼：“不，等等。”</p>

劳拉：“我马上回来，我只是去给你拿药。”</p>

她走开了，安东尼看起来很不安，他发现他没戴着他的表。</p>

安东尼有些郁闷：“真是见鬼。”</p>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穿着睡衣，他在她回来之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p>

他把扶手椅挪了挪位置，然后坐下，假装泰然自若。</p>

劳拉端着一杯水，拿着他的药回来了。</p>

安东尼又一次问：“什么时间了？”</p>

劳拉：“是你该吃药的时间了。喏，最好马上吃，吃完就完事了，你觉得呢？今天有三颗药，这颗蓝色的......”</p>

她好像是在和一个孩子说话，这令安东尼心中不快。</p>

劳拉：“这是你喜欢的。你的蓝色小药片，看，这个颜色很可爱，不是吗？”</p>

安东尼终于忍不住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p>

劳拉：“好的。”</p>

安东尼：“你是个修女吗？”</p>

安东尼：那你为什么用好像我是个弱智一样的口吻跟我说话？</p>

劳拉：“我吗？”</p>

安东尼：“对啊。”</p>

劳拉：“但是我没有！”</p>

安东尼学着劳拉之前的语气：“你的蓝色小药片。”“你的蓝色小药片。”</p>

劳拉有些失措抱歉地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p>

安东尼说道：“这语气真让人难受，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再告诉你一句，这比你以为的快多了。”</p>

劳拉歉意地道：“我道歉！我不会再这样了。”</p>

安东尼还在模仿她：“你的蓝色小药片。”</p>

她把水递给他。</p>

安东尼又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p>

劳拉狐疑：“关于什么的？”</p>

安东尼：“还能关于什么？关于我的公寓！”</p>

劳拉：“没有，怎么了？”</p>

安东尼说：“它不一样了。”</p>

劳拉问：“你这么觉得？”</p>

安东尼：“是啊，比如说，这些椅子。那儿，谁把它们放那儿的？”</p>

他指的是走廊里那些颜色鲜艳的椅子。</p>

其实此时此刻，大家也看明白了一些东西，这里哪里是安东尼的公寓啊，甚至这里都不是安妮的公寓，而是养老院？</p>

他错乱的已经不止是时间，还有空间！</p>

劳拉：“我不知道。你女儿，我猜。”</p>

安东尼：“显然。我女儿，显然还是这样，真妙！问都不问我的意见。我......你知道有什么预谋吗？对我的公寓？”</p>

劳拉摇头：“不知道。”</p>

安东尼：“好吧，我知道，我睁大眼睛看着，我什么都知道。”</p>

沉默了片刻。</p>

安东尼又一次开口：“顺便说一句，我想道个歉，如果我稍微有点，上次我们见面时......”</p>

劳拉摇头：“没关系，你女儿提醒过我，她告诉我了，你有你的脾气。”</p>

她冲他灿烂一笑。安东尼看着她，深受吸引。</p>

安东尼：“真奇妙，你这么像露西。我的另一个女儿，不是安妮，不是她，另外一个，我爱的那个。”</p>

劳拉说道：“安妮跟我说过她的事，我很抱歉，我之前不知道。”</p>

安东尼反问：“不知道什么？”</p>

劳拉说道：“她的意外。”</p>

安东尼懵：“什么意外？”</p>

劳拉回过神来：“啊？”</p>

安东尼皱眉：“你在说什么？”</p>

劳拉连忙说没什么，劳拉意识到安东尼已经忘记女儿过世了，她试着转换话题。</p>

事实上这个时候，观众也惊讶不已，没想到那位安东尼的女儿露西已经过世了。</p>

而安东尼显然不记得了。</p>

只是劳拉的转移话题的策略虽然成功了，但是也失败了。</p>

劳拉：“你吃药了吗？然后我们要去穿衣服。”</p>

安东尼：“你看是不是？”</p>

劳拉：“什么？”</p>

安东尼：“你就是在用当我是个弱智的口吻跟我说话。”</p>

劳拉：“不，我没有。”</p>

安东尼：“你有！”</p>

劳拉：“我没有，我......”</p>

安东尼：“然后我们要去穿衣服......”“你的蓝色小药片。”</p>

劳拉沉默了，安东尼也沉默了一下。</p>

然后他继续道：“事实是，我聪明着呢。你得记住这一点，明白吗？”</p>

劳拉：“好的，我会记住的。”</p>

安东尼：“谢谢。是真的。我很聪明，有时候，我甚至会惊到我自己，我的记忆力就像一头大象。”</p>

这个时候的安东尼却不知道，越是如此，他越是像个孩子。</p>

安东尼想把这件事情彻底说清楚。</p>

可是他喝了水，却忘记了吃药。</p>

他发现药还在手心里之后，又给劳拉变魔术。</p>

安东尼：“你看着。你在看吗？仔细看着。我把药含在我的唾沫里，看，我含好了，变！药在我嘴里，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p>

劳拉：“是的，是的，我，我在看。”</p>

安东尼：“好的，现在，喝咖啡，仔细看着......变！”</p>

他吞下药片。</p>

“完成了。”</p>

“好极了。”</p>

安东尼又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在马戏团工作过。</p>

他还想给劳拉表演魔术，但是劳拉却提醒他把衣服穿上。</p>

接着，安东尼竟然真的像个小孩那样说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