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闲话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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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能是各个府县官的必读之物了。

《益论》不厚，全本一共七篇，心思想是民为重，重点讲了百姓赖以存的田，赞颂大历开皇帝的英明，税率低，轻徭役，让百姓得以休养息，然歌颂称赞如今的康景帝励精图治开启盛世，最来了句警醒，意思税率现在以了，不敢在往上加了。

又谈了商业，骂了贪官污吏，蠹众木折，易坏之根基。

这位大儒写的言之有物又很和，开篇便夸康景帝，写农田就写康景帝在位时亲自农耕，时常为了百姓地里庄稼收成忧愁夜不能寐，如果大旱时便亲自去往天坛祈福，然没多久雨就下来了，老天爷也为康景帝动如何如何。

再说自己的观点，最祝福希望家长治久安盛世灿烂不衰。

历来历代都是商最末，这篇谈了商人价值，自然是夸皇帝先，吹完彩虹屁说一自己想法，比如商人的税收以少一杂税，如今税目多等等。

朱秀谈起时，极力推崇夸赞的便是田根本篇和盛世篇，其次是蠹政害民篇。

顾兆倒是很喜欢经商篇，不过从这本书的排序，还有朱秀以及官老师的推崇来看，如今在位的康景帝更喜欢庸之道，上位对经商还是鄙视。

至于蠹政害民篇，顾兆觉得上位能也不是很喜欢，都说了康景帝在位期间百姓安居乐业盛世平，都盛世平了怎么能还有这么多蠹虫？

基层考秀，还是别想策论写的花样立意出新，先苟随大流。

最稳妥的便是民为重的总结夸夸篇和田根本。顾兆仔细读，有什么想法不懂的去问赵夫子，赵夫子一瞧顾兆拿的是大儒的《益论》，先看了半天，然让孙子赵泽抄了本。

这是占顾兆便宜了，毕竟顾兆买这个花了一两半银子，不过顾兆没说什么，就和现代发的教材一样，一个班那么多同都是看同一本教材，有的习成绩好考的好，有的差。

这个没啥。

要是赵泽能顺利考上童，顾兆也替赵泽开心。

赵夫子一辈子读书人的指望梦想都压在九岁孙子肩头，一起读书时间，赵泽看着只管读书，旁的都不干，吃个饭都是他娘恨不得喂嘴里，赵泽能多看眼书。

明明是小的年纪，赵泽却稳重老成，小小身子整日的责任就是习看书默书，没见玩过笑过。

因为赵夫子占了便宜，当天还好心留顾兆在家吃便饭，当然顾兆没答应谢辞了，赵夫子家的用餐氛围，他怕吃的不好消化，还不如回家吃。

顾兆踏实看了半个多月的《益论》，全篇背诵，包括彩虹屁。看看人古代大文豪的彩虹屁，到时候自己硬着头皮没得写了，还能好文好句逐句摘抄析再夸一遍。

嗯。

他就是这么想想。该读还下功夫还得认真。

等一晃神，水田里的稻子已经熟了，到了收庄稼的时候。村里九月份上了肥的，随着一天天过去，如今到了收成时候，反倒心里松快了。

就和黎大一样，都是庄稼老手，上手一摸沉甸甸的稻穗心里八-九不离十，不知道好不好，反正没差，最坏不过就是白瞎了一袋石灰的钱。

没种坏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来自老实本来悔上肥的庄稼汉。

稻子和黄米差不多一个时间收，稻子能早半个月，刚好收完弄完收黄米，再说就是黄米晚天也不怕，先紧着稻子。黄米家里人少的就种个一两亩，也不敢多种，怕旱田不肥，来年麦子长得不好收不了多少。家里人多的就多种一亩。黄米都是自家吃，村里没人卖。

稻米就不一样了，金贵着呢。

十月初，马上要收稻子了。

“咋样，你家是不是上肥了咋样？好使吗？收成高了吗？”

“先收上肥的，我瞧着大家都差不多，应该是没收多少吧？”

村里没上肥的，这会急了，先拱着人收上过肥的水田，想看看效果，嘴里说没多少变化，那也是和自家对比，看着人家水田好像是好一，但不敢承认啊。

谁让当时害怕/抠搜没上肥。

王婶也急，田里稻子眼瞅着要收，急的嘴上燎泡，当时心里想黎周周能不安好心哪里会免费给你好法子，现在要收成了，还是怕，就想黎家给的法子最好有用。

在地里庄稼变现成银钱的面，王婶心里疙瘩已经不重要了，起码现在没工夫把黎周周往坏处想，只盼着是好的。要是黎家法子坏，坏的是她家田，试了五亩水田，按往年起码得卖一两。

王家从不留稻米，都是全部卖出的。

终于有人开始收稻子了，是村长家。村长也好奇上了肥的稻子今年能产多少，去年他家一亩地有个两石三斗的样子。

二百六十斤。

今年提早了两天收，给村里不敢下手的打个样，先收一亩田看看。

村里人上肥的没上肥的都跑来瞧热闹，精壮的汉子主动开口要帮忙，村长乐的高兴说好啊，便借出自家镰刀，在一旁喝茶看着。

要帮忙的人多。

“其他的别碰，过两天是时候。”村长喊。

“晓得晓得。”

大伙也知道村长提早两天收是为了安大家的心，当然是不敢乱来了。人多力气大，不消片刻，一亩地的稻米就收好了，村里人急着看多少收成，村长便让儿子把家里打谷子的工具搬到了大坝坝上。

村里人乌压压围着看，那谷子箱里打出来的稻谷越来越多。

“这是一亩的田？不会收多了吧？”家里没上肥的都吓着了。

谁家不打谷子，一亩田的谷子多少心里还是有数的，都是一样的老天爷赏雨，怎么就今年村长家的要多？那还能有啥，肥田法子啊。

村长也惊了，坐不住了，这多的不得了。

“赶紧称称，有多少。”

上了肥的脸上压不住的笑，美滋滋的等着上称。村长儿子赶紧上了称，瞪大了眼，口干舌燥的结结巴巴说“爹，四石一斗。”

“啥？！”

大坝坝上炸开了锅，四石一斗啊，一亩田咋能有四石一斗，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两石五斗，三百斤出个头，现在都四百二十斤了，能不咋呼。

平时大家一贯都是二百五六十斤的平均值。

“没称错？咋能，我来称。”这是家里今年没上肥的不信，非得自己上手看，结果一看，旁人都问咋滴咋滴是不是四石？

那人巴巴没话了，拍了大腿一巴掌，“诶呀我怎么当初就不信呢！”就差抽自己脸了，当初都说了试个三亩田的，他都去登记了，结果家里老娘说不成怕出错，买石粉那天愣是拦着他没让他去。

这样动，谁还不信？心里都知道真的是四石一斗。

“我的老天爷啊，咋就这么多。”

上了肥的镇住了，而脸上扬着笑，喜滋滋的恨不得现在就下田里收，没上肥的则懊恼悔恨不已，还有吵嘴骂仗的，无外乎就是当初他/她同意上，家里人拦着不成，结果呢。

村长脸上褶子都是舒坦，看还有动起手的，赶紧让拉开，呵斥“像啥样子！当初说了，不做就不做，好坏自己担子，就是今年一茬还眼红的要动手啊？眼红就受着，明年种也成。”

虽然眼红这一年收成，但没法子，已经晚了只能等来年了。

这天从大坝坝上回去的，都先往自家田头去，有的人还小心，就怕今个村里有人眼红夜里来破坏，睡在田头了。王婶男人也是，睡田里，还帮黎家看看水田。

要不是黎家，也没那么多收成，一亩田抵得过两亩了。

结果还真有晚上来使坏的，王婶男人看着鬼鬼祟祟影子，喊了声，吓得影子赶紧跑，白天把这事说了出去，村里人人害怕，当下也不管在等一天，赶紧收，收到自家院子踏实。

于是今年收成提了。

黎家是十亩水田，今年是收到最轻松的时候了。顾兆本想和收麦子那次一样，去地里干活，结果就有人来他家敲门了。

村长家的二儿子，长得黝黑壮实，开口说“我爹说，我家水田上了肥的就剩四亩地，有他和我大哥还有小弟，悠着收不急，黎哥你家地多，让我先过来帮忙，哪还能劳累顾书郎，让顾书郎踏踏实实看书就成。”

二儿子说话一口白牙，笑的美滋滋，从昨天知道收成就没合拢过嘴。

黎大便接了好意，今年十亩水田是收的最轻松时候，两天就结束了。没上肥的人家也过来帮忙，最连黎周周都不用下地，只管做饭就成。

村里倒是也有眼馋黎大家的收成，黎大家是今年十亩水田都上了肥，都不敢算，算了这数字心肝跳啊，又一想，这肥田的法子也是顾书郎黎大家免费说给大伙使的，今年他家没上，来年上就成。

虽是眼馋，倒也没使坏。

上了肥的田，基本上和村长家差不离，有的养的精细还能多个一升两升的，不由对黎大一家夸了又夸，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当初上肥心里没数，现在实打实的粮食，那是真对黎家佩佩服服尊敬的不能再尊敬了，连田氏有一天上门还给黎周周塞了个蛋，腆着脸说过去都是她不对，欢天喜地的还抽了自己嘴巴一下。

黎周周都懵在原地，田氏说的快，美滋滋抽完自己嘴巴，给黎周周塞了蛋就回去，今年能给大牛寻摸媳妇了！

稻米晾在院子，然打谷子，等谷子装麻袋堆在粮库，天晴了拿出来晒，夜里收回去。

黎大一人把地里两亩黄米给收了，看着连柴房也装不下的麻袋，乐的裂开嘴，回头就跟周周说“杀只鸡，给兆儿好好补补身子，他最近看书辛苦了。”

兆儿……

也乐开了。

今晚吃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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