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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拾掇的真干净,一看就是勤快的。”朱泥匠儿媳妇夸。
家里客,顾兆自然出招呼,大家坐着喝了茶,朱泥匠夫妻脸上乐呵呵的,一言一语没说透,但差多意思点出了。
这是谢顾兆想的炉子,还有刻的字。
“有了字,我们村里人也瞧着喜欢,都买了。”
“幸好家里烧炉窖的,柴火是备着,就这样也够呛。”
“难得过个好年,我爹说一定要过走走,以有啥想烧的直接说用客气。”
……
朱泥匠凭借着炉子,赶在年前赚了一笔,这东西还是一次性买卖,以还能卖到镇上去,这个财路是黎家顾兆出的,当即让儿子儿媳拿东西拜年。
东西都拿的厚礼,一坛子酒,一块糖,还有些果脯。肉倒是没拿,朱泥匠知道黎大是杀猪匠,愁肉吃。
黎大没在。
朱泥匠儿子夫妻俩本说坐坐就走,那当然,黎周周拦着说做饭,对着朱泥匠大儿媳妇连连说用、麻烦、家里还有活的嘴,根本没招架之力。
顾兆便出面,笑着说“我想烧些东西,本想着年送过去,正巧朱大哥过了,能能等会,我去画个图纸?”
“啊。”朱泥匠大儿子一应下。
这下朱泥匠儿媳妇也好再推,卷着袖子说搭手帮个忙。
顾兆画的是茶缸,带盖有手那种。村里家家户户喝水都是用碗,没盖子,冬日里刚倒上水,喝快点很快就凉了。
镇上倒是有茶杯,精致贵价的就小巧矮矮的,还描着图案,便宜的粗瓷杯子也就大一些,都没手和盖子。
顾兆又是文雅人,品什么茶?
就是解渴牛饮。
“这个是?”朱泥匠儿子瞧着好像是杯子,又大,碗又小了,还有儿。
顾兆“大号茶杯。我平日里读书学习一入神,过头想喝水就凉了,想着加个盖子,有个手方便些,知道能能烧?”
“能烧,这我都能做出。”朱泥匠儿子打包票。这有啥难得。
顾兆笑着“那太好了。还能做的肚子大点,装个饭,等年开春,去地里给爹送饭,有个盖儿也方便,怕虫子落进去。”
朱泥匠大儿媳端着饭菜进,听见这话直夸好。她是屋里人,农忙收时要给地里干活男人送饭,平时都是挎个篮子,装的干饭也怕洒出去,拎着篮子走的慢,有这个就方便多了,还干净。
“顾兄弟放心,等开年了第一批烧出,我给你送过。”朱泥匠儿子这会想到爹说顾兆聪明了。
他之前还觉得也没啥,比过他们村朱秀才,人家都考上秀才了。今个儿了,发现这顾兆说话待人很实在,没读书人眼睛长脑袋上的毛病,想的主意虽说是写文章,对村里人实用。
还能赚钱。
中午黎大了,饭也做好了。吃过饭,朱泥匠儿子儿媳便去了。
黎周周跟爹说了朱泥匠家拿的礼,黎大一看就知道朱泥匠家凭着炉子赚了钱,说“没啥拿着吧。”
相公也是这个说法。
黎周周收的就踏实了。
二十九有的忙,下午黎周周炸了果子,难得用的白面,里面打上三个鸡蛋,分了两团面剂子,一边是放盐做咸,一边是放糖,做甜的。面团醒一会,擀皮,切巴掌大的长条,划拉几条子,左右卷着粘上,放油锅里炸。
油能用猪油,炸这个要用豆油。
刚出锅还有点软的,等放凉了,油酥脆香。
黎周周先给相公端了一碗过去,甜的咸的各捡了些。剩下的油还有用,要做炸萝卜肉丸。
“炸点鸡吃?”顾兆捏了根果子先喂到周周嘴边。
黎周周啃了,顾兆继续吃剩下的,还说好吃。黎周周怪好意思,转移话题说“鸡也炸吗?”
“裹着鸡蛋面粉挂个糊,放油锅里炸个差多熟,吃炒菜能放一些。”
黎周周很快明白,“就和坛子肉差多,那个简单也方便。”
相公想吃,黎周周就做。
反正过年要杀鸡吃蛋,没带着抠抠搜搜的,要是过年都抠搜舍得吃喝,年一年要过的辛苦没得吃。老话是这么说的。
黎周周继续灶屋干活,顾兆也看书了,擦了擦手,端着果子碗去灶屋当烧火小弟。
夫夫俩在灶屋干活,聊聊天说说话,手上活停,时间过的好快,一晃眼天黑了该吃晚饭。黎周周也没忙活做的,下午炸的萝卜肉丸子和白菜用大骨汤烧了一锅,泡着饼子吃。
年三十了。
一早吃了早饭。
黎大今个儿还有猪要杀,过忙,就两家。赶在年前杀完了,等今个儿一过,正月初一那是刀忙碌的,谁请都干。
“爹,我和相公去东坪村看夫子了。”黎周周和爹说。
黎大嗯了。
顾兆换了身新袍子,原身是讲究人,功名没考上,穿衣这些外物能讲究就讲究,村里人都是短打,紧身袖,裤腿也是紧的,一年四季天热了是单衣,天冷了夹棉,款式变。
方便下地干活收拾家务。
只有顾兆都是袍子。他穿过,先是休养身体,入赘黎家,还没开,他娘给操办‘嫁妆’,李桂花知道原身是个挑的,直接准备的袍子,对外还说她这个娘费心费力,做袍子费布料和棉花了。
一身单袍子,一身夹棉的袍子。
衣服款式是交领的,右衽,广袖,里衣里裤。
顾兆最初刚进黎家,穿的是他的旧袍子,因为洗的多,颜色也褪了,在村里也没那么打眼,就是个贫穷美貌小书生。
现在窝冬怎么出门,就拉着周周十五六时的衣服穿,穿短打还是舒服自在,写字袖子也碍事。过今天出门,还是去拜访夫子,顾兆是挺重视的,但他家周周是重视,已经有些紧张。
意取了‘陪嫁’袍子。
那是一袭藏蓝色的袍子。
“相公我给你梳头。”黎周周拿了梳子还有篦子开始给相公顺头发。
在家,顾兆随便扎个马尾的。
“。”
顾兆乖乖坐着让老婆打扮。
他看周周平日里都是挽个揪揪,用木簪着,类似道士头,十分利落方便干活,村里男人哥儿都这么梳,过男的是用布条扎一扎,哥儿带簪子。
要是家里有钱的,木簪子材质会换金银玉,各种手艺雕花。
村里哥儿都是木簪。
顾兆以为周周给他也是梳道士头,没想到是半披发,扎的揪揪用蓝色带子绑,脑袋面披着长发。
“……”这太方便吧?
顾兆正要说全梳上去,一扭头看到他家周周眼神发亮高兴的盯着他连看,顾兆……
就是看他的脸好看,懂,明白。
“好好看?”
黎周周觉得相公好好看啊,平时就好看了,今个儿一打扮更是好看,像是到了结婚那日——比那日还要好看。
“好看。”黎周周满意点头。
他家小相公漂漂亮亮的。
黎周周说出什么形容,就觉得好看、漂亮。
这身藏蓝色的袍子,换做人穿老气横秋还衬的皮肤黑,但顾兆同,顾兆天生皮肤白,以前干农活,身体过于消瘦有些病态的孱弱,现今在黎家好吃好喝养着,加上每日锻炼,看着比两个多月前要精神。
皮肤雪白,浓眉深目,鼻梁高挺,唇形也好看。
“周周喜欢我这样?”顾兆站还转了个圈圈。
黎周周看的移开眼。
“那今晚,我穿这身和周周闹好好?”
黎周周脸立刻红了,相公又逗他,怎么能这么做,这是读书人穿的袍子。但他一看相公漂亮的模样,又忍住心,最到底没给答,说要出发了能耽搁。
顾兆笑眯眯的应好。
今晚要穿着这袍子上炕了。
夫夫俩带着东西出门,刚出院子走了没多久,遇到从村卖豆腐的几位阿婶,夫夫俩打了招呼,说是去东坪村看夫子。彼寒暄客套没几句,各自忙自己的。
夫夫俩影子还没走远。
几位阿婶便热络聊了。
“诶呦喂,黎周周的小相公真是这个。”竖着大拇指。
“那模样长得,十里八村我还真没见过。”
“关键对着周周好,周周说走,顾兆就多说,还拉周周手,小两甜蜜蜜的。以前还觉得顾书郎没啥大出息,现在一看和周周配的正正好。”
“是啊,张家的老编排顾书郎读书,那是和谁比,和十里村的朱秀才是没法比,但也比咱泥腿子强,你看看那炉子,就是顾书郎想的,过了几年,真下了田了,顾书郎识文断字的没准就和黎大那兄弟一样,带着全家去镇上过好日子咯。”
“是这个理,过顾书郎模样真俊,这一打扮,那比朱秀才强知道多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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