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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萧正道和俞旌动身前往邠州,本来俞代想留他们过了元旦再走,但萧正道坚决不肯延误时机,俞旌也没有异议,于是两人打点了几日两人便出发了。此番离开荆州是避着朝廷进行的,依俞代的意思不必张扬,只带几个贴身的长随,便衣出行,以免惊动有心人,路上的安排和到邠宁后到一切要务悉听萧正道之意,俞旌当着父亲的面满口答应下来,心里却憋了老大一口气。
骑马刚出了荆州城,萧正道便宣布每日赶路至少三个时辰,宵禁一解除就出发,不得逗留驿站,沿途住邸店,饮食住行都按最普通的来。这下且不说俞旌,那几个长随无不面露难色,但出发未久不好翻脸,就都没说什么。接下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摩擦、节省时间,除了贯彻一开始的要求,萧正道再没提什么,因此一路上相安无事。
这样过了不到半个月,他们就到了襄阳,此时已将近佳节,街上少有行人,一队陌生人马结伴而行太过打眼,所以进城前他们就约定好次日碰头的地点,化整为零住进不同的邸店。俞旌因为父亲私底下的叮嘱一直紧跟着萧正道,进了襄阳城也和他住一处。
邸店内少有像他们这样赶路的旅人,却有不少忙着押送货物的商人,萧正道用过餐也不忙着休息,饶有兴致地立在门边同那些堆货的马夫、走卒闲谈,俞旌虽不解其意,也耐着性子戳在一边冷眼旁观。
“这位丈人,我看你们送来的不少都是胡商的稀罕物,是从帝京运来的吧?”
“小郎君真是识货,不瞒你说,整个山南东道只有我家阿郎能弄来这么好的胡货。”
“这个时节还在运货,一定是为上元节准备的吧。”
“那可不,平日里赚行人的钱,上元节赚全城的钱!”
“那些一毛不拔的胡商竟肯让利,你家阿郎本事可真不小。”
俞旌听了半晌,萧正道的话越扯越没边际,他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听这些废话,轻哼一声正要拔腿,那丈人身旁的一个奴仆打扮的年轻人收拾好了东西,笑嘻嘻地插嘴道“这里面自然有个缘故,前段时间朝廷朝廷抄了好几个大官,都是西市所有胡商争着抢着的‘活佛’,这下他们定的货要砸手里,我家阿郎眼疾手快,顺势就捞了一批出来,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了,上品早没了。”
俞旌奇道“朝中出了什么事,动静这样大?”话音刚落,发现那两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插嘴,萧正道眼神闪了闪,徐徐笑道“好教二位得知,我这位好友今年想去帝京参加春试,对朝廷总是格外关心。”
那丈人将俞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似乎觉得他并不像一个读书人,遂不再闲话转身去查看货物,年轻人却很兴奋“那我知道的可不少,你们想听什么?”
萧正道状似无意道“也不知抄了家的是哪几位大官,因什么事得罪了皇帝?”
年轻人得意道“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那是,”萧正道随口附和道,“不比郎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想想也知道,还能是因为什么呀,”年轻人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就是陈郡萧氏的那桩案子呗。”
一回到定好的房间,萧正道就取出纸笔开始奋笔疾书,在信中把事情交代清楚后用事先约定的方法密封好,转身就要下楼。俞旌看他一阵忙活,问道“不就是有人翻了一件旧案吗,这和我们要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关系太大了,”萧正道回身冷冷道,“端王和信王两派斗下去,我们才有余地行事,可是现在——”他扬了扬手里的信封继续道“信王能不能撑两个月都是问题。”
俞旌不服气“你怎知信王就如此无用?”
“他和端王一派斗了这么多年一点便宜都没沾到,就冲这一点,他也不是什么靠得住的人。离宵禁不到半个时辰了,我们要快点找到其他人把消息传出去。”萧正道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俞旌一愣急忙跟上,两人在邸店外骑上马一同飞奔。
“襄阳不比帝京繁华,刚进城时我看过了,压货的犊车都往一个方向走,邸店肯定不多,我们就在附近几个坊找。”萧正道交代完,便不再说话,手上只管策马,心里却陷入了深思这些商人逐利而行、闻风而动传递消息的速度不比驿站慢多少,从帝京到襄阳赶路大概一月有余,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十一月初赐婚之后几天的事,短短几天的时间差就让他错失了这个消息,都督府另有消息渠道,俞代这个时候应该也收到线报了,但他多半不会意识到这与他们的计划有多大的关联,自己必须及时提醒他,有些棋子该动了……萧正道深吸一口气,想起了他那天在纸上圈起来的名字。
城门关闭前,一人骑马晃了晃手里的过所冲了出去,惹门卒骂了几句,那人不管不顾径直跑了出去。第二天宵禁刚结束萧正道就带着剩下的人出发,每日赶路四个时辰奔往邠州,又一天后,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送到了荆州都督府,俞代在略微思考后决定按信上说的做,而此时远在帝京处庙堂之高的人们并不知道,一双神秘的手正将撩起的波澜推向宫城。
上元节结束后,他们终于到了邠州,俞旌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马背上颠散了,那些随从虽然习惯了赶路也明显吃不消长途奔忙,唯有萧正道精神抖擞仿佛越忙越有劲,下了马就去安排邸店和饭食,等他们都坐好了,又去看着仆从把马都牵进马厩,然后吩咐几个人混到街上游玩的人群中,去打听打听朝中如何。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等他也坐下了俞旌问道,“父亲给的名敕和印信呢?我们什么时候去邠宁节度使府上拜访?”
“不用去拜访,走的时候我就没有向俞都督讨要名敕和印信。”萧正道淡淡道。
“什么?那我们怎么办事?怎么和节度使联系?”
“不急,先等人回来了,看看他们怎么说。”
随后的几天里,萧正道果真一点也不急,整日龟缩在邸店里听下人的汇报,俞旌心中不满,奈何这些仆从都是父亲的人不听他调遣,只好耐着性子陪同,私底下自己想办法联系朱氏的人。这天已是十九日,进城两天萧正道都没有行动的意思,俞旌按捺不住几次欲言又止,萧正道只是示意他听手下打听来的消息。
“大半个朝堂都上书要求彻查萧氏案,陛下一直语焉不详,后来以准备大朝会为由,压着奏章不发,拖到初七,御史台又开始弹劾康权,陛下还是一言不发,下了朝只说让德王留下来,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之后德王就闭门不出了。到了十二日,萧太傅听到风声卧病在床,萧家也坐不住了,上表喊冤叫屈,一定要陛下彻查,再之后就不知道了,估计正赶上上元节,又拖下去了。”
“你也听到了,这事僵持住了,我们可以动手了吧。”俞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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