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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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满宠骨子里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听着张温的话,着实有些变味;满宠掩盖住心中的异样,表面上却和风细雨道:“在下是真心敬仰有本事的人。”
张温没想到,满宠在站在他面前,依旧可以是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这让张温有些恍然,似乎当年他站在段颎的面前。张温大笑起来:“好,满宠,我以上司的身份,让你说说你自己的看法。”
青铜司的人一个都没有露面,眼前的满宠,无疑是现在的关键性人物;旁观的荀汪等人并没有发现满宠有任何的变化,没有吃惊、茫然,也没有故意躲闪的眼神。显然,满宠不是那种容易暴露内心想法的人,让人看不透;只是张温的要求,满宠还真的无法拒绝,太尉和县令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满宠点头说:“让太尉见笑了,我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要想有个说得过去的结局,主要还是在陈纪身上;最起码,要给青铜司一个台阶下,说清楚,陈耽图的是什么?”
满宠似乎毫不在意陈纪父子的状况,更看重的是陈耽;张温笑笑说:“陈耽一直以为,能凭借一己之力,实现自己的主张;只是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我们要留点悬念。”
站在张温的立场上,陈耽的出现,甚至陈耽的死都不算是坏事;最起码说明,陈耽没有在浑浑噩噩中,失去自我。可是满宠不卑不亢:“就怕太尉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满宠自信的表情落在张温的眼中,让张温笑了起来,夸张的笑,肆无忌惮,宛如疯子一般。张温盯着满宠道:“作为过来人,给你一句忠告,要远离那种争斗。”
“前辈多心了。在我看来,做好自己就够了。至于别人怎么看?”满宠停顿了一会儿,流露出厌恶的样子:“由他们去吧!”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随即,张温却自说自话般摇头道:“很多人有过这样的疑惑。”
在大众面前,张温不太好表现的太过,哪怕是英雄气短,叹息也总不合时宜;满宠却没有在意,坦然开口道:“一个政客,倘若没有敌人,是不是太无趣了一点?便是什么也不做,也会因为挡了别人的路,被对手视为眼中钉。”
满宠说话的声音并不小,连坐在角落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大家都懂这个道理,但是没有人会主动说出来;说出来,不是自傲,就是别有用心,但是满宠说出来了,让人不得不惊讶。张温凝思起来,他好像从满宠的身上看到了刘辩,外柔内刚,却从没放弃过自己的主张。
孤臣,张温无奈摇头:“我老了,大家伙要是没意见,一起去行宫吧。”
“好啊。”
“好啊。”
……
都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刘辩最起码要表现出一丝仁慈,不会像满宠和青铜司那么强悍;最关键的是,可以看看陈纪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管陈纪是一头撞死,还是见了刘辩握手言欢,早一点知道结果,总比一个个心里悬着要强。
陈群心中的失望,只要是有心人,都能看出来;作为陈家着重培养的一个嫡子,陈群早就不靠着老爷子陈纪的招牌在外头招摇撞骗,自己在士林里也是风云人物。可是眼下,他已然失去了控制事态的信心,竟然连荀汪、韩卓都在装糊涂,这让原本长于算计的陈群有些紧张。
其实荀汪等人不是装糊涂,而是当下的大环境让他们也不敢多说,陈纪和刘辩的死掐本就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陈耽的死而复生,更是让人看不清楚那团掩盖真相的黑雾。根本不需要看见那具尸体,韩融和陈休也是熟悉陈耽的人,荀汪和韩卓都有个差不多的猜测,陈家要不然就是有把柄在陈耽的手里,要不然就是陈耽那边开出了陈纪无法拒绝的条件。
陈纪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君子,不想荀汪会为了钱,韩卓会为了仕途,做出一些让步;正因为如此,陈纪的举动也让荀汪和韩卓心惊胆战,即便是四家的关系在那里,两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地表明态度。
刘辩和刘协的争斗,似乎有了一些松动,但是剑拔弩张的局面并没有改变,双方的手下其实还是在互相博弈,要不然就不会有人去袭击刘璋这个已经下了台的闲人。刘璋那样的人如果能够被起用,只有益州的原因,因此,袭击刘璋的人一定与益州有关,陈纪的事与刘协有关。
陈群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是心里承受不了;陈家一开始把注码压在刘协那边,随着刘协一步步退入巴蜀,陈家的危机感越来越重,陈忠多次跟家族谈到这件事,主持家族买卖的陈休也劝陈纪改弦易辙,只是陈纪不愿意,他坚称刘辩不会长久。
今天,陈群已经晓得陈纪坚持的缘由,能让陈耽这样的人隐身多年,并且甘愿四处奔走的势力在大汉别无二家,只有六国盟;那个从未败过的组合,才是父亲的希望所在。陈群过去扶住陈纪问:“父亲,去不去行宫?”
陈纪欣慰地看着儿子说:“肯定要去,如果连面都不敢见,陈家还不世人笑话?”
行宫和荀府还是有点距离的,即便是张温出面,外面的法正和许褚并不愿意现在就走,理由很简单;夜晚道路太黑,经过的几条路其实都在弓弩伏击的范围之内,这一行的大人物也太多,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脏水很可能就泼到刘辩与自己的身上。
最后在孔融的协调下,还是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出发,预先清理道路的士兵在五处屋顶上都发现了弓弩,最多的一处竟然有六把长弓;法正是夜里围住荀府的,对方的出动时间只能在法正后面,能在夜里安排这么多人出门,不是高手众多,就是有着夜行身份的人。
张温等人只能暗叫侥幸,幸亏刘辩的心腹都是油盐不进的家伙,要不然在路上被杀死几个,那就不用陈纪去自杀了;陈宫微笑着对孔融说:“对方是志在必得啊,只不过这些弓弩都是线索。”
许昌对弓弩的管理严格,并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拥有弓弩的,孔融不屑地说道:“查出来的结果会让你更加吃惊,对方既然敢这么玩,连陈耽、陈纪的命都不在乎,你以为会是随随便便地做一件事?所以皇上只希望你掌握军机,对于这方面的事不指望你。”
陈宫笑道:“我还懒得去管这样的事,没完没了的。孔大人,你看,街上马上就要恢复正常了,说明皇上不愿意声张这件事。”
陈宫这次来许昌就是出任军师祭酒,他没想到许昌的局面如此险恶,只不过陈宫对刘辩还是有信心的,这也是张邈在叛乱的时候,多次派人来劝说威胁陈宫,陈宫都没有答应的原因。事实证明,陈宫的判断是对的,张邈死在了自己的护卫手中,而杀死张邈的护卫跟着就消失了。
听到那个消息,陈宫和汜嶷都吓了一跳,要是临阵倒戈的人,杀了张邈应该向陈宫、张郃请功邀赏,怎么会事了拂袖去?假如是青铜司的暗桩,那么说明从一开始,青铜司就掌控了局面,随时能刺杀张邈。一切一切的危机,只不过是种故意造成的假象。
孔融看着沿途护送的军队,只要自己一行走后便撤掉了岗哨,摇头说:“事情的开始在许昌,但是结束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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