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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卿生开始对柏淮桑产生了关注。
在沈嘉木的配合下,她联络上了柏淮桑的父母。
夫妇两显然还没有从痛失爱子的打击和悲痛中完全走出来,看上去都很憔悴,但他们并不避忌说起往事。
柏妈妈先说:“其实淮桑有一个女同学一直在追求他,他们是学府的同学,那女孩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淮桑不知为何就是没答应和她恋爱,一直到三十岁,淮桑的爷爷病重,淮桑和他的爷爷感情很深,亲口答应了要成立家庭,他接受了我们安排的相亲,跟小兰结婚。
小兰也是个好孩子,淮桑入狱,我和淮桑爸因为担心都病倒了,她一边照顾我们,一边还为淮桑的案子申诉奔波,那天她就是为了赶去见一个关键的证人,没有时间接孩子,我又病了,小兰的妈妈也在医院照顾我,小兰妈和淮桑爸都是被我拖在了医院……
家里的器佣就是专职看护孩子的器佣,谁能想到会出那样的意外?孩子没了,当时我们也都强忍着悲痛在安慰小兰,就怕她自责,谁都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患上了抑郁症。”
柏妈妈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柏爸爸搂着妻子,长长叹口气:“其实很多证据,都能证实淮桑是被陷害,他的同学、朋友,包括生意伙伴都在为他的案子奔波,但姓覃的实在……哼,他的关系网太大,盘根错节,我们这些普通人家,根本不可能撼动他这样的特权人士,但法律不给我们公道,多亏老天还是长眼的,姓覃的钱再多势再大又如何,阎王爷照样会收他的命。”
“我们如果知道凶手是谁,一定会感激他,虽然淮桑、小兰和宝儿都回不来了,但相信他们要是知道姓覃的落个这样的下场才会瞑目,姓覃的死了,他再也不能一手遮天,如果你们察出了凶手,我们都会发起从轻论罪申请权,像姓覃的这种人,多活一天不知要祸害多少无辜,凶手杀了他根本不存社会危害性反而是为民除害。”柏妈妈说。
卿生有些好奇,她问沈嘉木:“从轻论罪申请权是什么意思?”
“宪法赋予所有公民的权利。”沈嘉木说:“简单说就是向法庭提出对罪犯从轻论罪的申请,需要陪审团一致通过,一般来说得以从轻论处的罪犯,他们的犯罪没有社会危害性是必要的前提,我举一个案例吧,曾经有个命案,一名男性被谋杀,这名男性是小学老师,因为他有酗酒的恶习,疏于照顾,导致了数名学生意外死亡。
但这人当时被诊为已经罹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症,他因此没有获刑,可有名学生家长却察到了他贿赂心理医生的证据,不是说他并没有心理疾病,但疾病与酗酒间并不形成直接的因果关系。
家长咨询过律师,如果将证据提交法庭,就算被采信,造成学生意外死亡的当事人至多被判三年有期徒刑,因为确患心理疾病,还可以申请保外就医,所以家长就对这名男性实施了杀害。
后来除了遇害学生的家长,还有不少法律界人士及普通公民,自主发起从轻论罪申请权,经陪审团一致通过,罪犯并没有被判死刑,酌情轻判为有期徒刑十五年。”
许卿生有点明白了:“社会大众应当更不满小学老师酗酒,导致学生死亡的事故。”
“是,大众认为死者的行为更具社会危害性,而且如果不是死者导致学生死亡,并企图逃脱法律制裁,凶手就不会犯罪。”
卿生又联系了曾经追求过柏淮桑的女生。
她现在已经结婚了,刚生下一对双胞胎,但身材恢复得很好,她穿着健身衣接的电话,卿生甚至能看见她额头上的汗水。
“淮桑的确拒绝过我,还不仅拒绝过一回,我那时意识到淮桑心里已经有人了,但很奇怪,他拒绝了我的追求却好像也没对别人展开追求。是的,我和他其实一直都是好朋友,直到他出事前……我还去监狱里探望过他。
你问他的暗恋对象?这我可不知道,他没有告诉过我,但我应该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那个神秘人动了情,让我想想……应该就是我们从学府毕业那年,他出去旅游,邂逅了某个人。
你们可以看看他的日志,是公开的,他其实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总之我感觉他透露出身边有那么一个人,和他特别的投机。
不会是他后来的妻子,他和小兰是相亲认识的,什么?淮桑是否出轨?不会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
许卿生展示出一张照片:“你看看,柏先生认识这人吗?”
“认识啊,他们有生意上的往来,覃巍的案子我也有所关注,你们总不会认为这人就是凶手吧?是,这人也为淮桑的案子奔波过,但挑头的是胡/总啊,其余人都是一个商圈的,跟淮桑合作得很愉快,所以胡/总一号召,他们都有力出力。
我还是淮桑的老同学呢,不瞒你说,我直到现在都没彻底放下我对淮桑的感情,但我当然不会因为他去杀人,最多也就只是仍然没有放弃为淮桑平反而已,他虽然已经过世了,不过他的父母其实一直没有放弃努力,我们这些同学和朋友,能帮多少帮多少。”
卿生在这位女同学的“指引”下,翻看了柏淮桑生前的公开日志。
学府时期的柏淮桑其实就很有旅行的趣向,不过看得出他是一个很上进的青年,没有把课余时间花耗于游山玩水,他其实进修过不少专业,职业规划似乎更偏向建筑师而不是经商,但卿生在柏淮桑的职业履历中,却没有发现他从事过建筑师一职。
他从学府毕业,就直接开始了经商。
在经商之前,他有大半年都在旅行。
是单独出行,途中也结识了不少驴友,日志有不少和驴友的合影,但萍水相逢,转瞬即分,文字间并没有留下多少感慨。
转变始于一张照片。
是山涧,经流两片丛林,绿树白涧间,有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的背影,女人手提着一篮鲜花。
文字只有短短一句——很精巧的手艺,用一下午的时间编好的篮子。
柏淮桑不仅是远远的拍照,他应当和照片里的女人发生过交流。
接下来的日志,图片里仍是风景,文字间却渐多了感慨,比如:“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我竟从不知有这样一句诗。又比如:山水的美,原来看多了是真难再生意趣,旅行的意趣果然在于更深入的了解这片山水所滋养的人,所以我信了,很多地方不能看看就走。
信了谁的话呢?
那个人一直很神秘。
卿生后来又联系了女同学口中的“胡/总”。
“我是淮桑的学长,所以淮桑决定经商时我就为他提供过帮助,我和他的合作一直很愉快,淮桑是个讲信誉重情义的人,他并没有跟任何人结仇。
你要问我,我会说淮桑一定是被覃巍陷害,他是替覃巍背了锅,我当时发起了号召,所有和淮桑有过生意往来的人都在为他的案子奔走,杜总当然也不例外。
不,淮桑和杜总就是普通的生意来往,他们认识甚至还是因为我的引荐,我不认为他们之间有更密切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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