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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元宵节,当大明上下百姓举国欢庆、共度元宵的时候,五大塞口的明军在孙传庭指挥下展开扫套,朱由检亲率三万铁骑出塞。
正月的前套草原还满是积雪,三寸厚实的积雪下埋着枯草。
这样的天气下,无论是漠南诸部、还是漠北喀尔喀,又或者是漠西的瓦剌,漠东的科尔沁和金国……
他们都停止了征讨其他势力,乖乖在自己的驻牧地,等待积雪融化。
加上今天是汉人的元宵佳节,因此根本没有人能想到,明军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出塞。
“噗嗤……”
白茫茫的前套草原东部,伴随着兵器从血肉中拔出,一个规模只有千余人的部落被袭击。
简易的围栏被撞倒,驻牧地内的土地仿佛被犁过一般,混着砂土、积雪的地面看上去杂乱阴湿,帐篷被火把点燃、四周随处可见的尸体。
数百具尸体流出鲜血,但不等血液流出太多,伤口和血液都被冻住。
但并非不是说这里已经没有了活人,相反、在驻牧地的寨口处,上千明军骑兵正在配合着一些牧民,将这一战缴获的牛羊赶入寨中,避免它们被冻死在这初春。
来来往往的明军十分威风,偶尔有一些在战斗中受伤的人,也很快被随军的外科医官和外科学徒救治。
明军将领们还在寨口计算着这一战的缴获,却不想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
密集的马蹄声、将寨头上的积雪都震动落下。
当它们落入泥泞的积雪地中,远处白茫茫一片的天际边也浮现出了一抹红色。
“驾——”
“驾!”
明军旌旗在天际边升起,随之跟着出现的,是两万冲向营寨的明军铁骑。
当他们逐渐逼近营寨,旌旗之中出现的日月旗代表了他们上直的身份。
大军将白茫茫的雪地“开垦”出了一条灰暗的长道,而在大军抵达的同时,一名动作矫捷的将领也带着亲随策马上前:
“前军千户!不知道我们不可以久留吗?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和身影出现,朱由检在孙守法、曹文诏、曹文耀三人和上百亲随骑兵的拱卫下现身。
前军千户见状,一路小跑上前,随后作揖道:
“殿下、可这些牲畜和……”
“通通留下,给兀鲁特部的牧民带回杀虎口,不要让它们成为我们的负担。”
朱由检打断对方的话,在吩咐之后便转身对身后人道:
“全军换马三刻钟,检查各自战马状态。”
朱由检说完,自己也翻身下马,检查起了自己的战马。
如果这个时候从天空俯瞰,就可以看到明军的人数实际上只有一万八,跟在队伍最后方两千多人,则是换上么鸳鸯战袄的兀鲁特牧民。
他们身后则是跟着乌泱泱的数万战马群和占据三分之一数量的驽马群。
不同的是,战马群被卸下了马鞍,以野马的方式,让它们自由随军,而驽马群中每匹驽马的背上则是背负着两袋豆料。
至于前方行军的明军士卒,他们则是每人腰上都缠绕着十斤的军粮,腰带挂着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盐晶和醋布、野菜干。
十斤军粮煮沸之后,能支持上直铁骑吃十天,虽然味道如同嚼蜡,但能吃饱就行。
】
大批的明军士兵在塘骑的传令下开始翻身下马休息,并开始以千户为单位开始换马。
兀鲁特的牧民熟练的将战马和驽马驱散成十七团,让各千户能知道自己本部在哪里换战马。
“殿下、您倒是别说,有了兀鲁特的兄弟后,我们轻松了许多。”
翻身下马的曹文诏来到了朱由检的身边,而正在看地图的朱由检也微微颌首,随后抬头看了一眼四周道:
“这里按照地图应该是云川附近,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云川的哪里。”
出了长城,明军如瞎子一般,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是哪里,什么地方容易被埋伏,什么地方可以埋伏别人。
不过、就在朱由检这么说着的时候,远处也传来了马蹄声。
作为大明阴山伯的赛罕,朱由检虽然已经说不用他随军,但他还是跟着大军出塞,并且承担起了明军在关外向导的身份。
“吁……”驱马来到跟前,身着明军鸳鸯战袄和甲胃的赛罕翻身下马,对朱由检作揖道:
“殿下、我军已经行抵云川东北十七里,再往北部走三十五里就是灰河。”
“不过灰河与黑河是相连,它们在板升城西面十五里处交汇,河流起源又是山中。”
“因此我建议不要贪图距离近而跨过灰河、黑河,而是向西北疾驰四十里,将驻扎在黑河上游的都播部解决,然后在都播部休整一夜。”
“明日一早、大军跨过黑河,即可向东奔袭二十里,奇袭素囊和板升城的诸多贵族!”
赛罕的话,给了朱由检一个最佳的方案,这让朱由检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喜欢扫北的明成祖,总喜欢带着一些蒙古人在身边了。
一个好的向导,完全可以让明军隐蔽的奇袭河套的各部部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板升城下。
“二百门五斤炮还有多久运到这里?”朱由检没有正面回答赛罕,而是对旁边的曹文诏询问。
对此、曹文诏也作揖道:“一刻钟前塘骑回禀,它们距离我们三十里。”
“那明天前应该赶得及……”朱由检收起了地图,转头对赛罕道:
“阴山伯,都播部有多少男丁?”
“不超过四千,要解决他们必须先解决外围的牧哨。”赛罕严肃的说着,而朱由检也微微颔首:
“按照你说的路线走,塘骑的放出距离就劳烦你了。”
“为殿下探路,是我的荣幸才对。”赛罕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蒙奸”,毕竟在这个时代,比起蒙古人的身份,赛罕更在意自己兀鲁特部继承人的身份。
他们和素囊本来就是联盟关系,现在谈不拢分开了很正常。
赛罕这么说着,而朱由检也从怀里掏出了怀表。
金灿灿的怀表,是燕山学府学子、工匠们,根据西洋之怀表彷制而来。
由于刚刚彷制没多久,价格还十分昂贵,所以只有指挥使一级的人能拥有怀表。
朱由检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未时二刻(13:30),大军还可以休整一刻钟,只有就要前往赛罕所说的都播部,将都播部移平后休整一夜。
由于大军在塞外是着甲行军,在不损耗太多马力的情况下,四十里差不多是一个半时辰左右走完。
按照两匹四轮马车的速度,最少需要近四个时辰才能抵达,那个时候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
“传军令,让后军保护好火炮,戌时三刻必须抵达都播部的驻牧地!”
“末将领命!”
朱由检对曹文诏下令,而曹文诏下意识应下,随后转身就命人去传令。
十队一百二十人的塘骑百户队伍对了军令,随后向着后军方向奔去。
过了一刻钟,朱由检看了一眼怀表确认了时间后,当即命令全军翻身上马,准备奇袭都播部。
只是就在他要走的时候,远处忽的奔来上百人的缇骑队伍,而这样的队伍是不应该出现在关外战场上的。
“停!”朱由检抬手示意众人停下,随后看着缇骑队伍越来越近,最后奔到他面前时,马背上的锦衣卫百户翻身下马,从背后取出长条木匣,双手呈上:
“殿下、这是万岁命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东西。”
“嗯?”听到自家皇兄送来东西,朱由检微微皱眉,随后接过东西,将木匣子打开后,却发现里面是一卷画卷。
“把他拉开。”朱由检让几名士兵将画卷拉开。
看似普通的画卷,拉开之后足有三丈长,而朱由检从右至左的观看,首先看到的便是头戴黑色便帽,身着浅青色绣金常服,正在看太监、童子们燃放烟花爆竹的朱由校坐画像。
图中第二段则是朱由校换上了红色常服,站在中极殿前石台的右侧,慈爱地看着广场上一些小太监围在货郎车周围,而货郎车上琳琅满目。
除此之外,还有朱由校抱着朱慈燃、朱淑娥的站画像,以及朱由校着皇帝御甲的马上坐画像。
如果是寻常时间,朱由检会饶有兴致的看下去,但眼下的他正在打仗,因此他在匆匆看过后便示意人收起来,随后看向锦衣卫百户道:
“皇兄有别的话吗?”
“万岁说,让殿下上战场使得他愧疚,因此请殿下不要鲁莽进军,务必要注意安全。”
百户低着头回禀,而这话让朱由检先皱了皱眉头。
以自家皇兄的性格,必然是不会主动说出“鲁莽行军”四个字的,因为对方相信自己。
之所以这么说,必然又是听了朝中一群不知兵的腐儒上疏,才担心的询问。
这群腐儒连河套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好意思来指责自己出兵的时间。
要真的等到积雪全部融化,素囊他们打不过就直接跑了。
现在这个尚有一些积雪,但不影响行军的时节正好适合明军。
素囊他们就算行军能跑,但积雪下都是零星的少量干草,跑不远就得被饿死大量马匹。
朱由检就是抓住这个时间才选择的出兵,其中因果只要是见识过河套气候的将领都明白。
“万岁还说、南洋已经收复,五国对大明赔偿五百五十万两,我大明开拓海疆万里,请殿下速速复套,主持南洋迁移之举。”
百户的这话,让闻言的朱由检舒展了眉头,语气稍微好了些回应道:
“知道了、转告皇兄,可以准备复套的庆功了。”
“驾——”
说罢、朱由检一抖马缰,带兵冲入雪地之中,向着西北冲去。
紧接着、大批上直铁骑跟随冲去,最后只留下了两百多兀鲁特牧民防守驻马营寨。
一万八铁骑作为主力出击,两千铁骑作为塘骑分散四方,而一万铁骑作为后军保护火炮和辎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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