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远走他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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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大雁南飞；黄叶飘飘，菊花满园。从李上源七夕一别，到今天九月九日重阳，整整的六十二天，伽罗一天天数着日子来过，一年半载的期限似乎过长，伽罗竟然有些郁郁寡欢了。王氏瞧在眼里，觉得伽罗年后有些变化，近来更是郁郁寡欢，她不明所以然，便想着让伽罗多走动走动，疏散一下心中郁闷之气，再者说，王老爷为了离开邠州，该卖的也卖得差不多，还为此多买了一套马车。故王氏想着伽罗出去踏踏秋，顺便去应福寺替她送些香火钱，因为她想着若此去洛阳，那余生不一定再回来。

伽罗虽然不知道父母所思所想，但是她还是依母命，骑着梭儿前去应福寺，一路上山清水秀，再不似凉气逼人的二月天气，而是秋高气爽，景色宜人，伽罗亦忘却了烦恼与思念，一路上随着梭儿的心情走走停停，它是高兴时在路边吃吃草，吃烦了就朝前走，然后看见青绿的草再停下来吃，但是伽罗觉得没有多久就到了应福寺的山门前，她下马拉了缰绳，想着去马圈拴上梭儿，忽见前面三四丈外一身穿华服的夫人，伽罗有些好奇的站在湘妃竹下打量她，只见她梳着高高的发髻，在发髻上插一把金色的梳篦，露出半月形梳背，梳背上是镂空的雕花；在发髻的一侧插着一个凤凰步摇，那凤凰的嘴上缀有流苏，她偶尔动一下，那凤凰步摇随着轻轻摆动，栩栩如生，煞是好看。再看她身穿锦绣长裙，宽大的下摆托在地上，上身是一件薄薄的白色纱衣，足登凤头丝履，风流百态，妩媚动人。

伽罗从未见过如此美艳动人的贵妇人，竟然呆呆的在湘妃竹下站了良久，也看了她良久。那夫人正要起身上轿，复又把脚落回原处说道：“小月，你且去寺里告诉主持，让他准备下月初去府里诵经念佛。”只见那旁边的一个绿衫女子答应了声是，就返回寺里去了，另一绿衫女子和几个穿着官家衣服的人在轿边等待，而那夫人一时也不上轿坐，倒是走到几步外石条凳上坐下，大约她有些无聊的四处张望，伽罗心下胡乱猜测她会是谁家夫人？如此明艳，美丽可人。不想她锐利的眼神朝伽罗这边望来，二人四目相对，她朝伽罗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和身边另一个绿衫女子轻声说了几句，那绿衫女子向伽罗走来，行礼后随即说道：“夫人一看到小姐就喜欢上了，所以请你过去小坐。”伽罗与她素不相识，即是她相邀，伽罗却觉得不妥，故她推迟道：“我和你家夫人素不相识，我还有其他事，就不过去叨扰了。”

绿衫女子便转身离去，伽罗也趁机要走，没走两步，就见绿衫女子复又折了回来，再次行礼请安道：“我家夫人说和你有眼缘，希望你赏脸去喝口茶。”

伽罗再没有回绝的理由，于是就跟着绿衫女子走到石条凳处，那夫人看见伽罗走近，身子稍稍前倾了一下，笑着说道：“我瞧着和你有眼缘，在这佛家重地，我们可以聊聊。”

伽罗虽然觉得这妇人美艳，但是心里有隐隐不安，心下想道：“我穿着男儿装，脸上的刀疤也很明显，这妇人竟然还是认出我女儿身，可见她眼神犀利，若是我和她搭话，再多露些马脚出来，不知道给家里会带来什么样的风险？”

故伽罗低垂着脑袋，谦恭的拱手道：“回夫人，我只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名字更是粗糙，不敢在夫人面前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