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车内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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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霜絮闻言，美目移向王令的脸，好奇的凝望着他。

王令笑道：“教我的‘师父’可就多了，有我们的教头，也有出身古武世家的战友。”

大武惊叹道：“能把你教的这么厉害，他们一定都是很了不得的武林高手吧？一定都是名声响亮的大人物。”

“嗯，他们很了不起，但并没有不是什么声名显赫的人物，甚至死的时候，墓碑上都没能留下姓名。”王令语气平淡，他们执行的都是隐秘任务，是不能被外界所知晓的，即便死后都只能葬入无名冢。

曹霜絮注视着王令的眼睛，似乎从那平静无波的眸光中，读懂了王令的悲伤，她相信那些人对王令很重要，一个人要失去多少回，才能如此平静的说与外人听？

王令侧坐在车窗旁，眼神投向远处的风景，山和树在他眼眸中一一掠过，透过王令的眼眸，曹霜絮总觉得他眼中看到的不仅仅是风景，而是一张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不知为何，曹霜絮突然有些心痛。

车上除了王令外的三人，突然变得有些凝重，即便是大武和马夫老吴，也没再继续攀谈。

而王令却又突然笑道：“他们是为了理想和信念而死，为了国家和人民而死，我相信他们在牺牲的那一刻，应该是无悔的。”

“理想和信念？”曹霜絮道。

“用你们的话讲，应该就是为了君王社稷，为了这一国的黎民百姓。”王令换成她能理解的语句解释道。

曹霜絮陷入沉思，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思考着如果一支军队的战士，都能具备这么崇高的精神，那将何其恐怖？

可是为何他们越国就亡国了呢？而且听说越国的士兵散漫懒惰，毫无战斗力不是吗？

曹霜絮并未将这些疑问说出口，她害怕刺激到王令的伤心事，毕竟也可能至少王令所在的军队，没有那么不堪。

大武道：“令哥儿，你说我能去当兵吗？”

王令闻言笑道：“就你现在的体魄，别说当兵了，至少能混个伍长当当。”

大武听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马夫老吴，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令哥儿都这么说了，我还是挺厉害的吧。

马夫老吴哈哈一笑，对大武比了一个大拇指。

但大武还不太满足，又急切问道：“那令哥儿，我有机会当将军吗？”

“只要你从现在开始努力，等你有机会入伍以后，早晚有一天会当上将军的。”王令肯定道。

这个世界，只要作战勇猛，立下较多战功，混个将军当当并不难，不像王令之前所处的环境，想当个将军，可不仅仅依靠自身的实力那么简单。

大武一听自己也能当将军，开心的像个孩子，正得意之时，车厢里传来曹霜絮的几声轻咳，大武瞬间就萎了。

王令偷偷笑道，老板就在身边，就开始聊换工作的事儿，这个大武真勇啊。

看着王令坐在窗边偷笑，曹霜絮本来还有些心疼他，此刻突然觉得来气，于是没好气道：“你这人，自己不愿上阵杀敌，偏偏鼓动我们大武，真不知你安的什么心。”

王令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我的曹大小姐，我不是都说过了吗？我对这里没有归属感，你非要我为大景而战，不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吗？”

“况且你从哪句话听出我鼓动大武了？是他自己问我，我只是表示了自己的看法而已。”王令委屈道。

曹霜絮银牙紧咬，有些不甘道：“那就算为了景国的百姓，你难道不想出一份力吗？就忍心看到生灵涂炭吗？”

王令面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你这属于是道德绑架，你凭什么认为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扭转战局？景国的百姓是人，晋国的百姓就不是人了吗？帮着你们景国打赢了，然后眼看着景国军队踏入晋国领土，晋国的百姓不是一样被屠戮？你就能保证你们景国的军队，能够对百姓秋毫不犯？你就能保证景国的士兵比晋国士兵仁慈？”

“我...”曹霜絮不知如何辩驳，不知该说什么。

王令则继续说道：“战争本就是错误的，受苦受难的永远是老百姓，我并没有出战的理由，至少景国没有给我这样的理由，我不会漫无目的的踏上战场，更不愿毫无意义的死去，再说了，景国不缺我王令一人，如今的战况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你一味劝说我上战场，而于我个人而言，所求的不过是安稳的度过一生，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无礼了吗？”

曹霜絮被他怼的哑口无言，眼眶突然变得有些湿润，她还是一次被人训得说不出话来，眼角噙着泪，曹霜絮扭过头小声委屈道：“不去就不去，那么凶干嘛。”

王令也不再说，大武在车外有些尴尬的与老吴对视了一眼，感觉好像自己牵起了一个不好的话头，才导致了车厢里的两位发生了不愉快。

剩下的半截路，四人全都选择了沉默，车上的氛围变得有些低沉。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王令突然听到车外有些吵闹，甚至听见了曹庸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只是听不太清他在喊什么。

王令急忙掀开车帘，大武和马夫老吴正呆滞地看着前方，王令好奇的张望着前方不远处的曹庸，结果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