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孔嬷嬷的教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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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嬷嬷笑了笑说“说不上生气，只是姑娘们大了有些事非还是要分辨一下的，烟儿，你过来把今天发生的事清清楚楚的说一遍。”说着从孔嬷嬷身后出来一个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口齿伶俐，一字不差的把今天四个姑娘吵架的话复述了一遍，几个姑娘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盛紘听完后怒吼道“你们几个孽障还不快跪下！”

姑娘们正要跪下时，孔嬷嬷说道“姑娘们细皮嫩肉的，别把膝盖跪坏了。”说完身后的丫鬟拿出了四个厚实的蒲团让姑娘们跪下。

盛紘看着跪下的姑娘们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孽障，孽障呀，你们如此不知礼数，胡言胡语与那粗俗村姑有何不同，你们有什么脸做盛家人，还好你们是姑娘家，要是儿子，你们到头来是不是急头掰脸的争家产呀，来人呀拿家法来。”说着就要拿家法打这几个姑娘们。

吓得墨兰脸色煞白，明兰也是低着头瑟瑟发抖，华兰虽看着面无表情，眼里还是有些慌张，如兰跟个没事人一样，看着大娘子都以为自己家孩子是不是吓傻了。

孔嬷嬷看着四个姑娘的表情，心里对如兰越来越满意，感觉这孩子以后不简单，会是盛家的骄傲。孔嬷嬷笑着摆手道“老爷，不必动气，一味的处罚也不是个好的，总得让几位姑娘知道自己错哪了，我是几个姑娘的教养嬷嬷，也算半个师傅了，不如让我来问我她们。”

盛紘连忙说道“嬷嬷学问一流，当初宫里的王公贵族您也是问的训得，何况这几个孽障呢，嬷嬷但问无妨。”

孔嬷嬷笑了笑转头看向几位姑娘问道“你可知错了？”几位姑娘立刻说知错了。孔嬷嬷又问“那可知道错哪了？”几位姑娘低下头不说话了，盛紘看着她们一个个的样子，怒吼道“嬷嬷问你们话呢，怎么不说了？”吓得几位姑娘瑟瑟发抖，孔嬷嬷开口说道“老爷先别生气，本来没什么大错的事，如今我也是她们的教养嬷嬷，理应也要让她们知道错哪了，老爷这般生气，倒是我的不是了。”

盛紘连忙说道“嬷嬷这是哪里的话，都是我们盛家治家不严，让嬷嬷看笑话了，嬷嬷跟我家老太太是故交，嬷嬷还不辞辛苦的教养姑娘们，还请嬷嬷问吧。”

孔嬷嬷对着姑娘们说道“这世上什么事都躲不过理这个字，我素来不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今个就当着几位姐儿的面在你们父母面前把话说清楚，以防再次发生，刚才问你们都说知道错了，我看未必如此。”

孔嬷嬷看了几位姑娘一眼，又说道“那咱们就从头说起，四姑娘你把头抬起来，我问你五姑娘给你指点错误，你不但不理会，还嫌弃她对你指手画脚的，大姑娘教育你姐妹之间要相互帮助，你却说她们针对你，你可认？”

墨兰眼里含着眼泪矫揉造作的说“都是我的错，我本来想着孔嬷嬷难得来，想要多学点东西，给爹爹争光给盛家争光，没想到引起了姐妹间的不愉快，都是墨儿的错。”

听着这话，大娘子白了她一眼，孔嬷嬷笑了一声说道“四姑娘，你为人聪明伶俐，说话办事周到，可是我也要劝你一句，莫要仗着几分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了；须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此言一出，墨兰当即停住了哭泣，睁圆了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孔嬷嬷，随即又委屈的去看盛紘，盛紘也有些不明。孔嬷嬷若无其事，继续道：“你有两错，一是言错，你与姊妹拌嘴，不该开口闭口就是庶出嫡出的，我虽来这家不久，可四姑娘摸良心说说看，盛老爷待你如何，你一句不合，便开口要死要活的做撒泼状，这是大家小姐的做派么？”

“第二是你的念头不好，你口口声声的说想要学东西给家里人争光，难道盛家就你一个姑娘吗？难道只有你争光了盛家才有光彩吗？那你姐妹们呢，她们难道不需要学东西争光吗？且不说我原是为了你大姐姐来的，本来学的就晚，偏偏结亲的还是侯府，更是要学规矩讲礼数，再说等过两年你大姐姐出嫁了，你们还有多少能相处的日子，就算你不念姐妹之间的谦让，你也要念着你大姐姐的急难之处。我听说林姨娘以前也是官宦之家出来的小姐，难道她就没教过你，就算不论长幼嫡庶，也要分一下轻重缓急吧？”

盛紘本来就是个明白人，这些年因为偏爱林噙霜，爱屋及乌对墨兰也是过多的偏心，此时听完孔嬷嬷说的，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看她们母女的眼神都犀利里起来，林噙霜心里也有些着急，可怜兮兮的看着盛紘。

孔嬷嬷又说道“四姑娘，我知道你素来拔尖，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这段时间你处处争强好胜，事事抢头，你嫉妒其他姐妹学的比你好，学的比你快，在我教其他姐儿的时候，你是问东问西的，你恨不得让我每天围着你转，五姑娘为了不耽误大姑娘进度，每次都向我请求帮助你指点你，你呢还是不依不挠，一有不如意，便是哭天抢地埋怨自己是庶出，你这般作为，念的半点儿姐妹情分吗，念得半点儿父亲恩情吗？

一连串问话听着温和，却处处中了要害，墨兰被说的哑口无言，脸上还挂着眼泪，张口结舌说不出来半句，转眼看盛紘也不悦的看着自己，目光指责，再转头去看林姨娘，见她也惊怒不已，却不能开口相帮，墨兰心头冰凉，委顿在地上，轻轻拭泪。

孔嬷嬷转过身子，对着盛紘福了福，温言道：“适才老爷说我与老太太是故交，我今儿也厚着脸皮说两句，儿女众多的人家，父母最要紧的是一碗水端平才能家宅宁静；虽说姐妹之间要互相谦让，但也是今日这个让，明日那个让的，没的道理只叫一头让的，日子长了，父女姊妹免不了生出些嫌隙来。老爷，您说是不是？”她身形老迈，声音却温雅悦耳，且说的有条有理，听的人不由自主就信服，自然心生同感，盛紘想起自己往日作为，女儿还好，要是儿子之间也生出怨怼来，那盛家可不长久了，更何况嫡有嫡的过法，庶有庶的活法，他一味厚待林姨娘那房的，怕也有祸事出来，想到这里，不由得背心生出冷汗来，对着孔嬷嬷连连拱手称是。

大娘子看着孔嬷嬷说的，心里很是佩服，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明目张胆的指出盛家的问题了，也明白如兰说的话什么意思了，也知道等会孔嬷嬷也会指出自己两个女儿的问题，也不担心会有什么问题了，横竖都是为了她的姑娘们好。

孔嬷嬷对盛紘说完，又转过身来对华兰说“大姑娘，你是盛家的大小姐，老爷大娘子还有老太太都很宠爱你，你也是个好孩子，没有恃宠而骄，平时你四妹妹虽然总是打忧你的进度，你也不高兴，但你碍着姐妹情分从来没说什么，时间久了心了也是有怨气的，但今天发生的事其实你也有责任。”

华兰一脸茫然的看着孔嬷嬷，不明白自己错哪了，盛紘和大娘子也是一脸茫然，听这件事好像跟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关系吧。

孔嬷嬷看着华兰说“大姑娘再过两年你也该及笄了也该出门了，到了婆家，就要孝敬公婆，体贴夫婿，妯娌小姑都得处理好关系，没有一个可以得罪，一个不好就是你的错，但也不是要一直忍受她们，就跟你四妹妹一样，你越是忍受他，她越欺负你，当大姐姐的应该想出一个妥当的法子出来，既要让妹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又不会上了年纪姐妹之间的和气，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