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 真是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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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顺着青山大道开出去很远。</p>

易飞扭头去看，易奶奶还站在大门口。</p>

每年有孩子离开福利院。</p>

她都会站在大门口很久很久。</p>

易遥其实不希望任何孩子离开。</p>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p>

铁打的福利院，流水的孤儿。</p>

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到了十六岁都会离开福利院。</p>

或独自到外面文谋生，或去别的福利院。</p>

易奶奶都会伤心很久。</p>

很多孩子，从出生就被送到福利院。</p>

是易奶奶和院里的工作人员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p>

易飞和毛毛都是这种情况。</p>

每一个离开福利院的正常孩子，都怀揣着一个伟大的梦想。</p>

去挣钱。</p>

回来帮奶奶把福利院维持下去。</p>

可回来的却很少很少。</p>

没有文化，没有背景。</p>

想出人头地几乎不可能的。</p>

在外面混得饭都吃不饱。</p>

哪还有脸回来。</p>

年复一年。</p>

易遥站在福利院的大门口送走的一个又一个孤儿。</p>

几乎都成了永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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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春芳眼睛里闪着泪花，“易奶奶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女性。”</p>

易遥遥在短短的几年间。</p>

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可她几十年坚守着自己的诺言。</p>

无论多么困难，都没有想过放弃。</p>

她本来能过得很好。</p>

尽管她把易家大部分资产都捐了出去。</p>

易家庞大的资产，哪怕留下一点点，都可以让她一辈子不愁的。</p>

可是。</p>

她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路。</p>

还好，赵秋城接手了福利院。</p>

她终于可以歇歇了。</p>

赵丽丽赶忙说：“芳芳，你不能叫她奶奶，你得随我，叫她姑姑，要不然，你比我低一辈，就和易飞同辈，他又是你的学生，这不乱套了。”</p>

辈份的事，可不能出错。</p>

赵秋城淡淡地说：“丽丽，这时候说这个好吗？”</p>

小妹总是抓不住主题。</p>

叫什么不就是个称呼而已。</p>

赵丽丽说：“这个时候不说这个，那应该说什么？难道大家都抱头痛哭？姜小军是去学艺的，是要去当艺术家的，难道不是个好事吗？”</p>

真是的，又不是生死离别。</p>

搞这么伤感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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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省城的路面非常不错，是前年新修的。</p>

正是秋城公司承建的。</p>

在易飞眼中，至少不是豆腐渣工程。</p>

比一二年后，修的那些高速强多了。</p>

那些高速。</p>

有的刚修好几个月，就开始修修补补，到处是大坑。</p>

差不多三个小时，他们就到了省城。</p>

赵秋城一边开车，一边给易飞和姜小军介绍省城。</p>

易飞见过三十年后的都市。</p>

自然对现在的省城没什么稀奇。</p>

真说起来，除了大点，比三十年后的县城也强不到哪去。</p>

姜小军坐在副驾驶，显得有点紧张和不安。</p>

他别说省城，临东市中心都没去过。</p>

他生活的轨迹就是从福利院到诊所，再从诊所到福利院，中间隔着青山大道。</p>

二十年来，几乎就没有改变过。</p>

他走的最远一次。</p>

就是被送到另外一个福利院，他徒步走了回来。</p>

当时怎么想的。</p>

他已经记不清了。</p>

就知道，一定得回去，回到易奶奶身边。</p>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太可怕了。</p>

那里的人对他也非常严厉。</p>

姜小军知道，很快赵总和易飞就将离开他，把他一个人扔在这个陌生的地方。</p>

恍然又回到了十年前。</p>

他喜欢捏泥人。</p>

可他不想离开福利院。</p>

“姜小军，没事的，我已经和朋友说好，他会照顾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