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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色也不算好,些许的阴云让晚间更显闷热。
白天大摆宴席的院落早就被邻里还有林父林母收拾干净,不是说林家出不起那个钱,谁都知道林家发达了,按理说应该在上档次的餐厅里豪爽一把。
毕竟孩子一周岁加上“乔迁新居”两件喜事,可是林家就要在自家的院落里摆“村宴,”弄“土灶!”
小小的县城再上档次的馆子能有多大、多奢华,真要是去了,这群曾经走的近的亲朋好友或多或少还有些不适应,甭管事情大小,当地的习俗就是在家摆宴席。
来之前林从荣就打好招呼,红包一分不收,大家就是聚一聚,聊一聊,看看孩子和新家。
今天请的大师傅也是五千打底的档次,还不含酒水。
这差不多是老街或者县城“土灶”最顶级的水准了,能买得到的山珍海味都摆上桌,再往上那就是纯粹的吃钱了。
按照父亲林从荣的说法,都是些离得近的亲朋,没那炫耀的必要,吃好喝好最重要。
有些不怎么走动,但是和父亲关系近的,林少杰也只是觉得眼熟,只能被父亲带着认认亲,这一天下来,不比打比赛轻松。
“小欧的事情解决了么?”
儿子经过白天的喧闹,晚上也是早早入睡。苏真陪着林少杰,在那阳光房内看着深幽寂静的院落。
隐约可闻的犬吠从隔壁处传来,应该是那只刚下完崽没多久的土狗,白天时,儿子现在就喜欢扒拉那几个肉乎乎的小狗子,或黄或黑的小土狗惹人爱的,这次回到波利斯,说不定就要买几个宠物当玩伴。
“你说,人的变化怎么就这么快?”
林少杰好像是在问苏真,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你说说看,为什么这些人还是贪得无厌?小欧给他们开的薪资可不低,我也从未在乎过这个,事情只要做得好,工资给足了没人说闲话,但怎么就变成这样?”
林少杰像是问苏真,又像是问自己。
苏真又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也看过约翰桑顿送来的资料,有些事情看的真是令人生气,你很难想象这是一群“学生”干出来的事情:
“那你觉得那些人配拿那么高的薪资么?不是我看不起他们,一个二流高校都勉强的三本专业,还是一群没有毕业的学生。
帝都现在的平均薪资是多少?
他们拿多少?
一个个靠着小欧关系拿着两三倍甚至三四倍的高薪,人五人六的,他们有那个底气么?
我也见过你们那个班长——赵丽,给我的感觉她更合适当老大,但所有人都知道罗小欧是你发小。
之前我还听表舅说过,罗家里里外外可没少赚钱。
小欧他爸多少钱的工资,但是家里多了一辆五十多万的新车,隔三差五就要宴请亲朋好友,过的比你舅舅家还阔绰,那时我就觉得有些不正常。
我觉得,小欧自己就有很大的责任,他不开这个头就没有这些事,不以身作则,最后反而带着其他人一起学坏了。”
林少杰知道,苏真对罗小欧是有些怨言的,事情成不成另说,林家不缺这点钱,相对他现在的收入,那些都是旁枝末节,在他们看来都是“小事。”
趴在苏家身上喝血的亲戚不在少数,苏真也见惯了。
可是现在闹的一团糟,罗小欧是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今天带着父母上门,明显有些打感情牌的意思,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大事化小。
但现在,想要当老好人的罗小欧已经亲手孵化了毒瘤,还有些尾大不掉的感觉,也不可能小事化了。
穷人乍富带来的恶果完全在他和他身边的那群人身上显现,林少杰觉得,若是自己缓一缓,找个人盯着罗小欧,怕是会好很多。
所以
林少杰的电话是打给赵丽的,他没有给罗小欧直接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姑娘还留在帝都忙事情,人家是真的识大体,懂取舍。
“他是你发小,是你的朋友,关系走的比我近,所以我不不太好说他的任何事情,一切由你来判断,我只能说我这边做的还行,问心无愧,至于他那边怎么处理,还是交给你个人判断。”
第二天罗小欧再次上门,原本还有些心宽体胖的他,仅仅从面部表情看,已经看不到一丝学生的稚嫩,那种成熟感扑面而来。
林、苏两家的人看得出来,罗小欧打招呼的时候真的是强颜欢笑,所有人都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并不太好。
两位发小在后院阴凉处找了地方闲聊,比起帝都的四合院,老街的房子朴实许多,罗小欧多少觉得安心了一些。
现在的他已经不想再为他的舍友,还有“舍友的好友”争取什么了,这种事情只有等你脱离了原先的圈子,回过头再看时才能看的清楚。
一晚上都没休息好的罗小欧貌似想通了许多事情,一些普普通通出身的学生,也许就这样水波不惊的过一辈子,人生难得遇贵人。
现在他林少杰给罗小欧递出这个机会,跟着他罗小欧身后的鸡犬也就跟着一起升天了。
有那么多的人才倒在了“机会”二字上,这群人明明有机会抓住改变自己的命运,却自己玩砸了。
就眼下东通县这个小地方,最为平常不过,几乎没什么亮点,年轻人学无所成早早出去谋生路的不要多。
得知罗小欧这个“大老板”回家,这两天上门想要“打秋风”的人不要太多,来的人越多,礼物越重,罗小欧的心就越难受。
反而林少杰家“高门大院”不好进,太发达了,加上林少杰原先的“绝情”之举,离得远的根本不敢凑近。
这世道,有时候你得学会当恶人,这样才能过得舒服些。
一边应付着狐朋狗友的热情;一边还要面对舍友父母的电话,学校的电话,眼下有太多人来“关心”这件事情。
罗小欧感觉整个人都要精神分裂了,他知道,要尽快解决这些事情,否则拖下去没完没了。
可是所有的证据表面,那群人的结局不会太好,挥霍的时候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惨澹,一些情节严重的一到三年四面墙的生活应该是跑不掉。
还有些少的,还回来也就罢了。
罗小欧甚至能够在电话中听到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曾经喊着亲切的“小罗有本事,带着我们家一起发财”的亲切声音,也开始变的歇斯底里。
仿佛那些人身上的珠光宝气也早已卸下,变成了凶神恶煞般的厉鬼。
还有些在电话里痛哭流涕的真情实感,所有的一切让罗小欧分辨不出事情的真与假。
可是这一切有用么?
没用,罗小欧他说话不算数,约翰桑顿“这把刀”可是一身白皮,林少杰人都不用出面,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但事情就是办的这么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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