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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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匿在旁的南晏感到心被狠狠拧了一把似的，蓦地疼痛。他出现得好晚，他要怎么能比得过戚祥在她心里的地位。

青鸟巨翅一展，风雪激昂于庭院盘旋，静歇后空留司青遗一人，望着远去的青鸟，面无表情地伫立在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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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己堂。

苍绿被衾上，戚祥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被掀起衣裳的身上扎了银针。

榻边堆着装了药材的竹筐，矮脚桌案摆满了药罐药瓶，暮言稳了稳气息，扎下最后一针，手方才遏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平日里暮言被他叮嘱的最多的就是——“有事就去找门主。”

就算心底再不信任门主，暮言还是把这话当做了潜意识，她在榻边低下头，轻声低喃：“抱歉，我以为他会救你。”

回来的路上暮言一直在焦虑该如何救治戚祥，却未曾想过他为何会开口。

“所以，你也是自己想死是吗？”

她跪坐在桌前，将翻阅的书本合上，抱起药碾头也不回地说：“等你心脉稳住，我就带你离开天山，若是你不幸死在这里，我也会把你埋在天山之外。”

可如今戚祥一息尚存，不语却又不在身边，只怕还会生些什么变故。

外面响起一阵哗啦啦的飞掠风声。

听着是一行人，南晏探出神识略略地感知，大半都是元婴中期，不知大张旗鼓地来此所为何事。

从喂门主解毒丹时，暮言就知道会被操纵的狗腿子找上门，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连她刚配伍的药都没碾完。

门口簌簌地落下一地修士，一双双点着绿芒的眼睛齐齐盯着屋里，那个头也不抬的白衫女子。

寒风吹进堂中，逶迤在地的飘带被时时扬起，暮言像是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似的，仍旧专注地制作药丸。这种场面，在此之前，她见过不知多少次了，每经历一次，她便安心一分。

天山上下，无人能破开瓦上霜。

“接到门主之令，及己堂主垂涎不语魔器，趁外出谋害天冬执事，现已核对无虞，特来捉拿。”说话的是忍冬执事，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飘荡。

南晏匪夷所思地愣住。

所有人木偶似的站在忍冬执事的身后，聂容妤从侧边悠悠地进来，眼里的绿芒与上挑眼尾犹如蛇蝎。

“想爬上青遗身边？是觉得戚执事挡了你的路了？”她站在不动声色的暮言前面，笑得极为开心，“没想到吧，青遗可看不上你。”

暮言这才微恼地抿了抿嘴，心里鄙夷，只会争风吃醋的无知女人，成天吵嚷着也能给门主解毒，结果只会给他添麻烦。

还麻烦到了她。

她停了手里碾药的动作，偏头越过在面前骄傲得像只孔雀的女人，看向门外绿莹莹的十几双眼睛，说：“我做完这副药自会离去，永不回来，还会带上你们同样视为心头刺的戚祥，别在这耽误你我的时间。”

一时间两方对视，堂里内外安静无声，只有屋檐下碰撞的风铃脆响。

随后，七百余岁的忍冬执事，沟壑纵横的脸上漫上了一抹突兀的笑，眼里光芒乍现，却没有撤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