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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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不识死了。

永定三年，大魔头晏不识叛出碧水十三峰，屠尽仙门，劫掠美色，杀人无数。

同年冬，众玄门正派残余弟子举旗讨伐，一场恶战后，竟将晏不识打得身受重伤，将其生生逼退至殿内，发动结界，龟缩三日。

诸人欲等结界一破，就冲入大殿，直取晏不识首级。

“师尊”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永怀尘立在晏不识身前，胸口插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

“永怀尘，你本可以逃走的。”晏不识面色惨白，汗水掺杂着血水沿额头流下，挣扎着苦笑道。

他只觉喉间腥甜刺痛，已经痛得麻木了，鲜血大量流失，身体也越来越冷。

两把锋利长戟穿透晏不识的琵琶骨，深陷入大殿金砖，将他狠狠钉在地上，滚烫的鲜血不住涌出，浸透红袍。

“你是不是”永怀尘尾音微微上扬，想要问什么，却终是没来得及说完，“哐当”一声匕首砸地，修长的手垂在血泊中，没了生机。

“咳咳咳——”晏不识一阵猛咳，急促地喘着气。

他这辈子，当过天下第一，追求过玄法至境之至，活得猖狂恣意，权势地位财富美色，应有尽有。

谁能料到临死之际，愿意陪在他身边，生死相随的，竟是这个被他冷落了十几年的小徒儿。

晏不识用尽最后力气将手伸向永怀尘，却因为被长矛钳制住，无法向前挪动半分。

“永怀尘若能重来一次，我一定做个好师父。”

随着结界的破碎，殿门外传来滔天嘶吼声，仙门大阵直冲云霄，将整座大殿碾为尘土，风尘翕张，尸骨无存。

从此世间再无晏红衣。

·

“”

“晏长老，晏长老！”

一阵呼喊声传入耳畔，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檀木香气刺入鼻孔，晏不识微微皱眉，艰难地睁开眼。

眼前明烛飞溅，红幔倒垂。

这地方，像极了他的无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