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海洋之灾（7k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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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熏庄园。</p>

百酒大街‘酒馆冲突’爆发不到半小时后，卡蜜尔就得到了消息，因为代表普朗克的亨克等人从上岸就在她部下们的监控中。</p>

季星不是她派过去的，但她对于季星的动作倒不太意外。</p>

在四天前的夜里，两人爆发了一场不算争执的争执，她知道了季星的野心，知道季星想要与菲罗斯家平起平坐甚至号令菲罗斯家的野望，知道季星认为他自己是强者。</p>

这并没有让卡蜜尔太过愤怒，直说总比暗藏好，而且她十分认可季星那世界是弱肉强食的理念。</p>

于是在沉默过后，她只对季星说了一句话：“证明给我看。”</p>

证明你有资格说出这种话。</p>

季星欣然接受，然后问了她最近这段时间菲罗斯家的动作，卡蜜尔也未隐瞒，着重点出了对于德玛西亚和海贼王者普朗克的邀请。</p>

她明显能看得出季星对于普朗克更感兴趣，并询问她：“邀请海贼是要与他们结盟吗？”</p>

她也当场给出真实答案：“当然不是，海贼不值得信任。菲罗斯家需要的是船，强大的战船，无论是合作获取，又或是其它。”</p>

那么今夜季星的动作就明显是代菲罗斯家选了‘其它’。</p>

暗中把普朗克派来探查的人搞掉，那位杀人不眨眼的海贼王者可不会吃这种暗亏，她相信聪明人季星也该就此准备了多重动作。</p>

如果借助菲罗斯家的力量得到普朗克的船甚至干掉那位海贼王，接下来的发展便更是大有可为，卡蜜尔心中难得升起了几分期待。</p>

至于季星的安全问题，在那夜试探过季星身手后她便不怎么担心了，那种身手不说以一敌百，但有准备的情况下区区六名海贼还伤不到他，哪怕其中有普朗克的二副！</p>

于是她便在蓝熏庄园中等待季星返回，向她说明接下来的动作与计划，若是真的精彩且完美，给季星相应的待遇和地位也无不可。</p>

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p>

直至夜深，卡蜜尔终于按捺不住让人去查，并很快查到了战斗发生处的悬崖，找到了摔烂的尸体。</p>

这点如她所料，但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菲罗斯的首席工匠！</p>

这一夜卡蜜尔无心睡眠，虽然她原本就不怎么需要睡眠。</p>

她在反省自己是否给季星的自由度过高了，如果那夜发现季星的野心后直接采取强制手段，会不会更加保险？因为他是和哈基姆一样天资纵横的青年，我终究心软了？</p>

钢铁铸造的身躯不知疲倦，她孤零零地在窗口站了一夜。</p>

拂晓的光辉洒落时，她所得到的消息皆不是她想听到的，但那蔚蓝色的眼眸终究坚定了起来。</p>

“为我家人，我愿奉献。”</p>

这是菲罗斯家的格言，从中可窥见家族的理念，我之一切作为皆为家族着想，为菲罗斯更加兴盛。</p>

哪怕中途出现错漏，大可粉身碎骨以做弥补，一切为了家族！</p>

准备迎接进化日吧。</p>

……</p>

海上的夜结束得比陆地更早。</p>

小艇船头熟铁雕像触手上的防风提灯终于熄灭，终于不需要它来刺破夜晚海面危险的迷雾了。</p>

莎拉坐在船尾，一手正搭着船舷，手指垂到水面，颇有些睡梦间半梦半醒地划着海面波涛。</p>

虽然她也整整一夜没睡了。</p>

作为比尔吉沃特大名鼎鼎的赏金猎人，许多海贼闻风丧胆的赏金船长，人称厄运小姐的她其实有着一个十分快乐的童年。</p>

她是著名女枪械师艾比盖尔·福琼的爱女，而艾比盖尔在制枪手艺界更是一个传奇人物，许多巨商船长的收藏里都能找到她的作品，但这同样吸引了许多觊觎的目光。</p>

付诸行动的正是普朗克。</p>

那时候的普朗克还只是一个初露头角的海贼，但已经表现出来了比其他海贼更加邪恶的地方，他要求莎拉的母亲为自己制造两只独一无二、比什么都强的手枪，在一年后拿货的时候，选择了明抢。</p>

甚至都不是为了手枪，只是单纯地出于恶意，她的父亲和母亲都被枪杀，工坊也被大火焚烧，唯有年幼的她侥幸未死，撑着伤体抱着母亲制造的两把枪爬出了工坊。</p>

她修好了损坏的手枪，这对枪便也成为了她的武器，这些年她在比尔吉沃特港闯出赫赫威名，一切也都只是为复仇做的准备罢了。</p>

当普朗克有了异常动向，她自然会密切关注，并最终盯着普朗克的二副来到了皮尔特沃夫。</p>

但紧跟着发生的事却超乎了她的想象，普朗克的二副被一个莫名神秘的家伙干掉了，然后这个家伙邀请她和她的副手干一票大的……</p>

干掉普朗克？！</p>

现在，他们来了。</p>

她看向船舱里枕手仰躺、没心没肺睡了一夜的季星，暗道：“第一次出海的人可睡不安稳，看表现至少是经验丰富的航海家，但口音和用语习惯都不属于比尔吉沃特，难道是北边的弗雷尔卓德又或者是艾欧尼亚那些门派里跑出来的？”</p>

这两个地方的人可都不简单。</p>

…我真是疯了，竟然在期待？</p>

另一边，划桨划得满身大汗的雷文看了过来：“船长。”</p>

“到附近了吗？”</p>

莎拉将手指从海水里抽出，顺势躲过了一只怪鱼的撕咬，想叫季星，却见季星已经睁眼坐了起来。</p>

“嘿，老兄，原来在装睡吗？”</p>

“我睡眠浅。”季星也没解释，起身望向远方海域：“在那边？”</p>

莎拉曲着一条腿，侧靠在船舷上，摊了摊双手：“啊，如果没有转移的话，普朗克的冥渊号大致就停在前面那片海域，顺手截截赶去皮尔特沃夫参加进化日的商船，等着他已经摔烂的二副回来禀报。</p>

在那之前，老兄，可以跟我们说一说你的计划了吧？”</p>

“冥渊号的情况我们已经告诉你了，那是普朗克从诺克萨斯抢到的王牌军舰，一轮炮火齐射就足够摧毁一座小镇。”雷文补充道：“在海上和那种东西较劲可不明智。”</p>

“登陆也是个难题，如果你还留着普朗克摔烂的二副，坐他们的船，还有一点机会靠近过去。”</p>

莎拉道：“但现在？普朗克是海上最阴险狡诈的混蛋，我和雷文的名声没用，只要这艘小艇出现在他们炮程范围内，普朗克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开炮，然后站在船边哈哈大笑地看着我们在海水里挣扎。”</p>

“就算登陆了又怎么样？他身边铁钩帮的家伙们寸步不离，冥渊号上起码有几百个普朗克的亲信部下，弹药武器也一定是充足的。”</p>

二者你一言我一句，表达的意思很清晰，如果你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或者露两手大的，就算杀了我们也别想让我们过去送死。</p>

死和死是不同的。</p>

虽然海上的儿女并不惧怕，但也不会喜欢被扒光了吊在轨杆上晾晒个三天三夜，又或者如牲畜一般被剥去皮撒海水活活痛死。</p>

季星望着他们所指的海域，微微闭上眼，品味着海风的波动。</p>

“大海上最危险的是什么？”</p>

这个问题让两人一怔，雷文拄着船桨蹙眉：“海怪？海兽？”</p>

莎拉身体缓缓坐正。</p>

“是风暴。”</p>

她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风，而风的来源正是站在她眼前的人！</p>

那风由小及大，鼓噪起小艇上的风帆，吹拂起她深红色的头发，形成肉眼可见的澄澈青色，环绕着季星的身体不断嗡鸣波动！</p>

侵入这个世界也半年了，季星在侵入一周时就轻易掌握了冥想技巧并开始积累魔力，又于侵入两个半月后因诺克萨斯的战争石匠而参悟出来了雷电元素魔法的窍门。</p>

而这近三个半月，足够他触类旁通地领悟出其它元素魔法了！</p>

当技巧可通神灵，属性的限制就不再是限制，束缚季星力量的只剩下那些需要日积月累的东西。</p>

而此刻，季星第一次完全解放了体内的魔力，哪怕还远不如能为双城抵御海啸的神灵风女迦娜，但也足够借势在海上激起一阵风暴！</p>

他的右手举起，攥握，周边的风聚拢在他掌心，然后，释放。</p>

睁大眼睛的莎拉心绪随海水一起摇晃，忽地撇嘴：“果然是法师啊，一群不讲理的家伙。”</p>

雷文嘭地一声把船桨丢了，失神不解，碎碎念：“有操控风的能力你早说啊，我划了一夜的船。”</p>

累死了。</p>

但……棒极了！</p>

……</p>

做正事前是不准宿醉狂欢的。</p>

能成为海盗们公认的王，普朗克除了凶残能打外，当然也有着清醒而且智慧的头脑。</p>

这一次出航劫掠商船只是顺道的游戏，冥渊号上没有携带太多酒水更没有携带女人，普朗克对于菲罗斯的邀约，其实是很重视的。</p>

因为菲罗斯、因为皮尔特沃夫很有钱，对于海盗们来说，是一块始终只能从边上刮一刮油星、却完全碰不到内部的肥肉！</p>

但这一次普朗克嗅到了机会。</p>

作为比尔吉沃特的海盗王，他嗅到了被载入历史的机会，不管菲罗斯邀约他是想做什么，作为海盗王的他想要的东西，当然只会是菲罗斯家族的全部财富！</p>

所以这天刚拂晓之际，普朗克就已经睡醒了。</p>

此刻的他披着一件红色大氅，坐在属于他的王位上，左手拿着一个橘子，右手则正拿着一把很短的雕刻刀，一下一下地削着皮。</p>

那刀凿出皱纹般的脸上写满了认真，这是他独特的爱好。</p>

当橘子皮剥净，他一口便将其吞掉，不在意溅射的汁水从嘴角滴落粘在胡子上，抬头看了眼海面。</p>

太阳刚刚冒尖。</p>

他跟亨克约定的时间则是太阳完全从海平面浮出之前回来，而亨克是一个很守时的家伙。</p>

无论回来或没回来，冥渊号都会在正午前去一趟皮尔特沃夫了！</p>

这样想着，普朗克忽然感觉到脚下的甲板一阵不自然地颤动，微微抬头，轻喃：“起风了？”</p>

下一刻，他面色有些阴沉地站了起来，作为在海上厮混了二十几年的海盗，他敏锐地感觉到海风不同寻常的变化，嗅到了不安味道。</p>

船上也有经验丰富的水手，已经吵嚷了起来：“好像起风了？”</p>

“喂，怎么像是风暴的味道！”</p>

“怎么可能，这里距离陆地那么近，哪来的突发风暴。”</p>

“等等！快看海面？！”</p>

“该死！蛇母在上！”</p>

蛇母是蟒行群岛的生命之神，一位真正的神灵，娜伽卡波洛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