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菇民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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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树村每年冬季，许多人家的劳动力，都要外出去做香菇，到春天时才回家，村里人把这些做香菇的人，称为是“去菇山”的香菇。冬季到来时，常看到“去菇山”的香菇，挑着担，一头是棉被，另一头是斧头、草鞋和用于在路途中吃的东西；他们身上穿着新衣服、新鞋子，行走在“去菇山”的路途上。他们所做的香菇，是用旧式制菇法，往往是第一年去砍树，然后再在树上砍出树花，在砍过树花的树木上，盖上杂草和树枝，完成了这几项工作，就完成了第一年的所有工序，这时候就叫是“做墙”。到第二三年后，把盖在木头上面的草和树枝舀开，冬天时在这些树木上，就能生长出香菇来。

树木必须放在背阴潮湿的地方，这些树木需要有充足的水分。树木越是腐烂的厉害，长出的香菇就越多。只要做下了“菇墙”之后，以后每年就要去采摘香菇。那时候的香菇，比现在的香菇个子要小，香菇肉也比现在的香菇要薄，香菇脚也是很短的。吃起来的香菇肉要比现在的鲜嫩。只要在家中放着包香菇，整个屋子可以闻到香味。

做香菇回来的菇农，村里的人称他们为“香菇”，回来时总会把那些很小个的香菇，带回用来自己吃，这种小香菇，人们称它为“香菇丁”。其实内行的人都知道，这种“香菇丁”比大个子的香菇还要好吃。村里的人常会用它来招待家中的人。有时家中来，农村习惯会烧碗点心。这时也会加上几个香菇丁，这家人烧出来的点心，很远就能闻到香菇香味。有时学生家长，也会让儿子，舀些“香菇丁”送给老师，以表示对老师的尊敬，这也是当年农村，村民送出的最好的礼物。

“桃花开，梨花落，姐夫回，姐姐骂”，这是方兴田小时常念的一首民谣。的就是每年三月，菇民从“菇山”回家时，因这年的收成不好，没赚到多少钱时，被家中妻子谩骂的情景。每到三月的时候，菇农就从香菇山回家，这时，村子里的小朋友们，会到“菇农”家里去接糖果和饼干，这已成了当时农村村民的一种习俗。在菇农的家里，有亲朋或家人给小朋友发糖果、饼干。只要几家接下来，有的小朋友衣袋里，已经装得满满的一衣服袋。这时，方兴田也总是带着弟弟，跟着其他的小朋友去要。

听上房的叶小明，他爸刚从“菇山”回家，方兴田和几个小朋友就到他家中去接糖果。他家中的大人，又又笑，方兴田感到很好奇，站在那里，颇为认真的听笑话。叶小明也在那里，这时，叶清泉的爸：“小明他妈，前几天，我大哥没回家时，总看到你在家门口，盼着大哥回家，看你盼的裤子都快掉了，整天看你提着裤子的样子。今天总算等到大哥回来了，你还在掉裤子吗？”

这时，叶小明接着：“是的，不但是我妈的裤子在掉着，前几天，我的裤子也是整天的穿不住，老是在掉着，不知我爸这次回来，给我带新裤子没有？”

叶小明没听懂大人的是什么意思，以为单纯就是裤子，被他这样一，大家感到更为好笑了。屋子里的人听了之后，大笑起来。几位大婶把肚子都笑疼了，抱着肚子，哈哈的大笑着。

叶小明妈听了之后，不高兴的：“就你这个没教养的，总是些不着边际的下等话，有小孩子在这里也不正经。”

她一边着，一边不开心的给人倒着茶水。叶小明的爸平时和叶清泉爸是好朋友，看到妻子不高兴，怕妻子的话重了，会得罪这一位好兄弟，这才又重重的了一句。

叶小明的爸：“这样你一下又怎么了，都一个冬天过来，你想老公也正常，这样一下又有何妨呢？”

听到大家在笑，又看到父母红着脸不开心。叶小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错了，急忙从桌子上抓起一把糖果，红着脸，拉起方兴田的手，就往外跑。也不知是谁，了几句好话，缓和了他家里的紧张局面。没过多久，他家的气氛，又活跃起来，远远听到屋子里，又有了笑声。在农村，这样的场面，时常会出现，村民们总是以这种方式，寻觅生活中的乐趣和开心。虽然，话题不雅，言语粗放，但是，还是体现了生活在农村中的人们，生活暇逸，人际关系和谐。

叶小明很有趣，那时的他，就显得很搞笑，小朋友们常要他给大伙个笑话，他就会把家里头的事，舀来着，听的大伙直笑。这事后来传到他爷爷那里，还被他爷爷骂，之后，再叫他时，他就不了。其实小明自小就很聪明，能会道，听长大之后的他，事业上也很成功。

叶小明的爷爷有一手好手艺，平时会吹吹锁纳，拉拉二胡，村中那户人家有了红白喜事，总会请他兄弟俩，帮助吹上几首曲子。他爷爷还会做一手好灯笼的活，灯笼做的极为漂亮。他爷爷书法字，也写的很好，在他们家做的灯笼上，还会写上一小首诗。记得有这样一首：“春兰幽谷香，夏竹多家翠，秋菊满园芳，冬梅白雪飘”的诗句，这首诗就是从他家的灯笼中看来的。看了大明爷爷，做的漂亮的灯笼，小朋友们都很羡慕。叶松南小朋友也哭泣着，也要他爷爷给他做一个。看到别人都有，方兴田也学着做了一个。因为刚学，就做了一个最容易学会的，五角星形状的灯笼。外面贴上了红纸，看着也很漂亮。弟妹们看了之后，可喜欢了，他们都争着要来提一下这个灯笼。还夸方兴田这位大哥，大哥真有本事，能做出这么漂亮的灯笼来。

大年三十，方兴田把学着做的灯笼，点上蜡烛，在那玩着，想到明天是大年初一，为了能让早上，最先起来燃放的，开门红的小鞭炮，放着顺利，放的更响，便舀小鞭炮，放在灯笼边上烘烤着，弟妹也出于好奇，在那看着方兴田做的小灯笼。这时，这串小鞭炮，就自然的爆了起来，吓得弟妹们大哭起来，妹妹过年的新衣服，也被这串小鞭炮，烧出好几个小洞来，弟妹向母亲告状，母亲生气的批评方兴田。本来大年三十，家里还要烧点心吃“隔岁”的，吃过之后，就代表着大了一岁。后来因这件事，“隔岁”被母亲取消了，方兴田一家人，因此闷闷不乐，早早睡觉了。而邻居家里这时还很热闹，正在享受着过年的欢乐气氛。

由于没吃上隔岁，后来弟妹们常责怪，因方兴田少了一岁。这件事给了方兴田很大的教育，之后，方兴田做事，也变得谨慎小心了。这也许就是“吃一折，长一智”的道理。其实，在每个人的成长过程当中，童年时代的经历、接受的教育，对他以后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的成长，都会起到很大的作用，有很大的帮助和指导意义。

由于村民做菇回家，常会起许多地名，小时候，方兴田对外地的许多地方，早就听。村民常会谈论这些地方的风土人情，地方经济，所见所闻。他们还常会谈论，在香菇山碰到的困难，有时也带着许多的迷信色彩。比如听砍树，就常听到：一棵树四周被砍，但大树总是不倒，人往那一方向，树就向人倒来，这时，只要脱下身上的衣服，向另外的一个方向扔出去，大树就跟着衣服倒去了。村民们起来，几乎带着一种神秘色彩。他们还，在香菇山上，也常会碰到凶猛的野兽，碰上的时候，又是如何去对付。听了这些，方兴田才知道，村民在做香菇的过程中的许多艰难。也正是这样，有些菇民冬天出去时还好好的，但这一去就再没了音信，再也没有回家了。

这一年，一位菇民的妻子，看到别的菇民都回家，但他的老公总没回来，就常到村门外去等候，见到人就问：“你看到我家的山里人回家了吗？别人都回来了，他怎么还不回。”村里的女人把自己的男人称“山里人”。问人家，别人也不知，问儿子，儿子不。一年二年的等着、哭着，后来把一双好好的眼睛都哭瞎了。其实一起出去的菇民，他们是知道他老公没回家的原因，她的儿子更为清楚，只是蒙着她，不想让她知道，不想再让她受到打击。每当看到她时，方兴田总觉的这位妻子很可怜的。后来有些小朋友，就称她为瞎眼奶奶了，她走路时，常用双手去摸着，用一根棍棒拐着去寻找村中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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