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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凤竹看徐新启眼底的焦灼越来越藏不住了,不由揉着心口唉声叹气。干记者这一行,总是尽一切办法跑在旋涡最深处。风风雨雨奔了一路,回到报社有时会猛然发现一个极令人丧气的问题——最可怕的对手并不在外头,恰恰就在自己的阵营中。
“我想,我们应该考虑搬出日租界。”厉凤竹挣扎之后还是给了徐新启一点面子,将希望寄托在远离是非地这一方向上。
那么,摆脱掉日本人的监视,王富春的热血真的就能回来吗?
徐新启显然是不看好的,话里话外透着一种消极的态度:“去别的租界嘛,无非是换个受气的方向。对于国人而言,哪块租借地不是耻辱的意味呢,你能保证一辈子不去揭露某个列强的真面目嘛?要是搬去华界呢,恐怕还有比不许公开提到‘日本’二字更荒唐的规矩。偌大的津门,究竟何处有自由呢?”
厉凤竹极力地解释:“您说的都有道理,不过事情总有个主次。日本人占着东北、盯着华北,冲突避无可避。所以,我才提议搬出日租界的。”
徐新启不由心地点点头,看着稿子上的红线说了一句“还是说回文章”,便收了声。他理解厉凤竹,也理解蒋忆瑶,但他绝不会效仿越权的办法。这种事只能发生一次,否则后果绝不仅仅是令王富春难堪这么简单的。津馆若给张、胡二老留下一个统帅畏首畏尾、将士不守规矩、上下不齐心的印象,那么整个津馆都有可能被边缘化。
因此,徐新启在下属面前还是得站在王富春的立场上说话,以避免人心涣散。
可是,齐心究竟不是靠一次次的强压就能换来的。何况徐新启个人亦是赞同厉凤竹的,没有风骨的报人,就像没有配枪的战士。传递真相是报人的天职,说真话、讲事实也总是有风险的,怕担当就干脆改行得了。他不能干看着本该铁骨铮铮的义士,变得唯唯诺诺,更不允许《大公报》多年攒下来的公信力,在他的手里凋敝下去。
等来等去总也等不到后文的厉凤竹,身子往前一点点地挪着,几乎是要贴在案上,对着徐新启察言观色起来。
“我的意见呢……”徐新启掀了几下嘴皮子,忽然地再一次定住了,仿佛这唇瓣重有千斤,得费上很大的劲儿才能说完,“就……不删改了吧。”
“真的?”厉凤竹听了,嘴角止不住地有笑意。可见了徐新启那副沉重的模样,心又悬空了。
徐新启感到实在被自己多虑的毛病为难透了,他若能少顾及一个方面,压力就能瞬间减轻大半,可他却逼着自己去走说服王富春的独木桥。“只是……”他抬手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匿名。”
原来是担心人身安危,厉凤竹舒了一口气,决意考虑一下。可是,她转念又联想到《津门日日新闻》今早的匿名文章,因为立意荒唐、居心叵测,就畏缩鬼祟地隐去了姓名,着实叫人看不入眼。因就摇了摇头:“我是喜欢坦荡的人。”
“那就……”徐新启一语未完,先叹了一声才道,“不如改个笔名吧。我始终是取一个中立的态度,不为权势折腰,但也要守得青山在呀!拿笔杆的人对生死固然要看淡一点,却也没有动不动就送死的必要。”
厉凤竹这时倒也从善如流地答应了,低头略忖了片刻就得了一个灵感:“就叫‘四能’吧。”
徐新启一听便连道三声“有意思,妙极了,就这样办了”。
这二字取的是前辈黄远生在民国三年提出的,新闻记者应当有“四能”的说法,脑筋能想、腿脚能奔走、耳能听、手能写。
厉凤竹用这个名字,既为明心志,也能最大程度地减弱她的存在感。合格的记者皆具备四能,所以“四能”就可以是报馆里平凡朴素的所有人。
徐新启也决定借用这个灵感,去争取王富春的同意。
一开门,就听见有人举着听筒喊:“密斯厉,您来您来。海州的《晨报》。”
厉凤竹闻言,眼皮子一跳,迅速地朝电话机扑过去。
石初已经解决了交通问题,买到了两张二十三号出发的船票。火车虽然快,却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有切实的消息。走水路难免辗转,但能尽早地启程。厉凤竹实在是不愿意,再把家人耽搁在海州了,当即就答应了走水路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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