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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普也回过神来,趁着袭击者手忙脚乱之时,一拳将他打倒。
王继忠横着刀,厉声说“再不后退,以抗旨治罪。”
这时,已经惊动了守卫,士卒们都围上来了,几个刺客,只得扶起倒在地上的大汉,横刀对着围上的士卒。
王继忠将手中的钢刀摆了摆,士卒闪开一条路。几个刺客逃出了驿馆。
王继忠扶起何承矩,说“恩师受惊了。”
何承矩半天才惊惶安定,说“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王继忠说“他们是萧挞凛的部下,不愿意和谈。”
何承矩说“那该怎么办?”
王继忠说“恩师放心,我会让守卫严加看守的。”
何承矩说“老夫死不足惜,可是老夫若不能促成两国和平,我于心不甘,为这件造福苍生的大事,老夫就是死在这儿,又何妨?”
王继忠握着何承矩的手,说“老师。别着急,明天继忠去见皇上,我相信皇上会答应和谈的。”
次日,王继忠见了耶律隆绪,说明了何承矩的想法。没想到耶律隆绪对王继忠昨晚私自会见宋国使者甚是不满,说“王爱卿,和谈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交给高正,丁振就好了,梁王那里很忙,你就去他那里帮帮忙。”
王继忠说“可是,皇上,宋国这回是真的想和谈。”
耶律隆绪说“那就让他们先还了关南之地,再来和谈。”
王继忠知道耶律隆绪已经没有和谈的打算了,便不好再争,悻悻地回到家里。
和谈自然以失败而告终,王继忠心里十分着急,连夜求见韩德昌,希望再与宋国使者谈一次。
韩德昌摇了摇头,将一封书信递给王继忠说“你先看看这个。”
那是萧绰写来的,信中说若是宋国想和谈就必须,一、停止梗边,阻塞易河蒲口之水,二、撤销亭障,三、恢复榷场、四、停止侵扰和侦探。这几件恰恰都是何承矩提出针对契丹的重要措施。何承矩一定不会答应,王继忠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韩德昌说“关键在于宋国和谈没有诚意,想以得胜之威,来压迫我们,皇太后自然不会答应,不过,你也不要灰心,皇太后是不想打仗的,她只想拿到更多的筹码,再与宋国谈,达到永远的和平。”
王继忠看着韩德昌,韩德昌说得很坚决,他看着王继忠,说“明天你去送一送宋国的使者,可以把皇太后的意思转告给使者,让他们带给宋国皇帝,以后的路,怎么走取决他。”
次日,王继忠来到驿馆,何承矩、石普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国,见王继忠走来,石普问“继忠兄,昨天你怎么没有参加和谈?”
王继忠无奈地说“皇上临时让我去帮梁王做点事。”
何承矩说“继忠啊,很抱歉,和谈没成功,让你失望了。”
王继忠说“不要紧,做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只要我们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接着,王继忠把萧绰的意思告诉了何承矩,并且说“恩师不要恼火,这起码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何承矩沉默了一会儿,“这些于老夫无所谓,只要天下太平,什么都好说。”
王继忠笑道“这就好,还是恩师大度,学生今天来送恩师,不知何日再见面。”
说罢,大家都有点伤感。出了南京城,马儿快跑起来,一直跑到桑干河边,在一幢房子前面停下来。王继忠请众人进入屋内稍作休息。石普仰头看见门楣上写着“永平馆”三个字,说“我记得来的时候,也曾在这里休息过,这里应该是接待宋国使者的第一站。”
王继忠说“不错。不过石兄可不要小看这几幢房子,它可大有来历。”
石普看了看,说“这就是几幢普普通通的房子,有什么来历?”
王继忠说“看,这就叫真人不露相,如果我把它原来的名字说出来,你就会知道它的来头有多大。”
何承矩说“莫非它是石碣馆。”
王继忠说“还是恩师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它就是石碣馆,永平馆是统和初改的,是皇太后亲自改的。”
石普后退几步,看了看,说“原来这就是石碣馆,魏武帝曹操行吟之处。”
王继忠说“确实是曹孟德屯军之处。”
石普说“想当年曹孟德英雄盖世,一战而定辽东,何其壮哉!大丈夫当如是。”
王继忠叹道“可惜那不是一个好年代,不知多少人丧生于战火之中。西京乱无象,豺虎方构患。复弃中国去,委屈适荆蛮。亲戚对我悲,朋友相追攀。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何承矩说“继忠,荆蛮岂是容身之地,还是复归中国吧。”
王继忠垂泪道“恩师,继忠也是日思夜想,想回到汴梁,可我已经投降了契丹,皇太后对我也是恩宠有加,我若不给她做点事情,不忍弃她而去。”
这时驿卒来说酒菜已经准备好了,请他们入席。
王继忠四处张望了一下,见远处渡口旁边有一瓜棚,便指着瓜棚说“恩师,石普兄,我看那里有一瓜棚,靠近渡口,不若我们到那里去喝几杯,算是我给你们饯行,如何?”
何承矩,石普连忙叫好,王继忠便令驿卒将酒菜挑到瓜棚去。此时,瓜已收毕,瓜棚已废,但几根木头支撑的破床还在。王继忠在床上铺上毛毡,将酒菜摆在毛毡上,几个人也不坐了,站在两边。王继忠给每人斟满酒,然后,端起酒杯,说“继忠今天在这儿给大家饯行,寒碜是寒碜了,但继忠的心是热的,我们喝了这杯酒,就此别过,或许今生再无相见之日,大家各自珍重。”
言讫,王继忠涕下泪水。
石普说“继忠兄,不要悲观,你我还年轻,来日方长,等到两国和好之时,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
石普说罢,其余的人也纷纷相劝,要王继忠放宽心思,等他们回去后禀明皇上,再召他回来一家人团聚。
王继忠收住眼泪,又给大家斟了一杯,端起酒杯,说“大家的好意继忠心领了,汴梁那个家,继忠是回不去了,也没脸回去。小时候,恩师教我读《汉书》,未尝不大骂李陵叛国背亲,辱没先祖,想不到我今天也沦落到那番田地,造化弄人,继忠耻笑李陵,李陵有知,岂不更被他耻笑?”
王继忠说罢,又不禁悲戚落泪,众人也不胜唏嘘,半晌说不出话来。
何承矩说“诸位都不要伤感了,继忠也不要伤心,世事自有后人评说,但求做得问心无愧,老杜有言莫问身后无限事,且尽眼前有限杯。来,我们敬王继忠一杯。”
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纷纷与王继忠碰杯,好像每个人都是海量,千杯不醉,尽情畅饮,又有人高声放歌,接着所有人跟着合唱,那是直接从丹田里迸发出来的歌声,慷慨而悲壮,无丝无竹,却唱出了金石之声。
一曲既罢,石普说“继忠兄,论文才,我是一个大老粗,但今天我要风雅一回,拿纸笔来,我要送一首诗给你。”
王继忠鼓掌笑道“正好我也有此意。”
不一会儿,纸笔拿来了,石普铺开纸,挥笔写道“流落异域留心机,讵料归来复碎叶,千秋功勋今安在?忠义堂上有孝杰。”
王继忠看了一惊,说“难道石普兄不知东峡谷之祸?”
石普收了诗稿,塞入衣兜之内。
王继忠又坦然一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继忠也写一首送给你们。”
说罢,王继忠提笔写道“沦落异域了残机,愿息鼙鼓偃狼旗。继忠空有男儿志,王嫱陵前俯身低。”
何承矩看罢,称赞不已,说“继忠既有此志,那是百姓之福,愿你多多留意,促成一个太平世界。”
何承矩说罢,拱手告辞,王继忠也不相送,但坐在瓜棚之中,看着一群人登上渡船,直上彼岸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河岸那边什么都看不见了。王继忠摸了摸衣襟,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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