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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事?你也觉得是无聊的事?”
“家长里短,杂七杂八,漫无目的,没有一个正题,就是一些无聊的事。”
“你不是来向她告别的吗?”
“是的,我就是来向她告别的,让她放心,我告诉她我现在很会照顾自己了,我已经把过冬的衣服都预备了,所有的被褥也拿出来晒了,还腌制了腊肉,家里还晒了好多蘑菇,够一冬吃的了,我还告诉她我家那头奶牛又下牛崽了,小牛崽长得很好,很调皮,我还跟她说我现在胃口很好,一顿能吃四五个胡饼,还加一碗羊肉汤,只是近来上京城里没有猪肉卖,若是能喝一碗猪腿汤就好了。”
萧绰再听不下去了,失声哭起来,说“德让,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你心里这么苦?”
韩德昌说“不,我不苦,我好着呢,现在我有吃有喝的,心烦的时候我还能到这里说说话,话一说出来,就什么烦心的事都没有了。”
萧绰说“你有烦心的事,为什么不对我说?难道我还不如那堆黄土?”
韩德昌惊讶地看着萧绰,回转头去,看着渐渐沉没下去的落日。
萧绰说“在你心目中,我就那么不如她?”
韩德昌说“不,你不要这么说。”
萧绰说“我该怎么说?现在你心里就只有这个死人,哪里有我?早知如此我也去死了算了。”
韩德昌惊诧地看着萧绰,半天才说“你怎么这么说?你是皇太后,怎么说这样的话呢?”
萧绰说“皇太后怎么了?皇太后在别人眼里还不是不如一个奴婢。”
韩德昌不知如何说才好,急得抓起一块石头砸破自己的手指说“你看不到我的心,但你起码看得见我的血,我的心是什么样的,你看到了吗?”
萧绰一把抓住韩德昌受伤的手,将流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吮吸着,泪水成串地流下来,又连忙撕下一块衣角,替韩德昌包扎起来。握着那只受伤的手,说“谁不知道你的心了?我只是心里不舒服,想跟你说一说心里话,数落了你一下,你就急成这样,你叫我以后找谁说话去?”
韩德昌说“是我不好,我就是想都几十年了,我的心是什么样的,你应该知道,今生今世它只是你的。”
萧绰说“那你为什么有话不对我说,而是跑过来对着一堆黄土说话,我嫉妒这堆黄土,嫉妒赵宗媛。”
韩德昌说“这些话只能对她说,也只有她爱听这些话,我总不能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对你说吧。”
萧绰说“为什么不能对我说?难道我就只能听国家大事?难道就不能关心你的生活?”
韩德昌看了萧绰一眼,说“那不是你该管的事。”
萧绰看着韩德昌,心里一阵酸痛,他们中间始终横亘着一个东西,就像眼前横着的潢川,让他们中间总保持着一个距离,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是皇权?是地位?萧绰弄不明白,但她觉得正是这些阻碍了他们在一起,让他宁可跑到这里对一堆黄土说话,而不愿对她说出一点点喜怒哀乐。
萧绰说“不,那是我应该管的事,我希望听到你的心声,想知道你的喜怒哀乐,因为你不只是我的大丞相,还是我爱的人。”
韩德昌沉默不语,萧绰只觉得他握着她的手,很紧很紧。萧绰轻轻的将头靠在韩德昌的肩上。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上京城上空红光弥漫,天空明净,如同擦拭过似的,飞鸟几乎在天幕上照出了影子,原野迅速暗下来,上京城的这一边已经辨不清远处牛马的颜色,而另一边还透着余晖,在山尖上涂抹了一层橘黄微光。
远处有一群人飞奔过来,萧绰站起来,说“他们来了,我们回去吧。”
韩德昌站起来,与萧绰走到河边,这时对面的一群人也到了河边,渡过潢川在他们身边停下来,都跳下来,向萧绰行礼。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喘着粗气说“母后,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萧绰说“楚王来了,大丞相明天就要出征了,他来看看赵宗媛,朕便也过来看看她。”
年轻人是耶律隆佑,最近被封为楚王,他看了韩德昌一眼,说“大丞相好多情呀,对赵宗媛真好。”
韩德昌说“楚王有所不知,我明天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就来看看。”
耶律隆佑回头对萧绰说“母后,天已黑了,你请回宫。”
耶律隆佑说罢,扶着萧绰上了马,自己也跨上马,说“我们走吧。”
过了潢川,萧绰回头见韩德昌还站在那里,说“大丞相怎么不上马过来?”
耶律隆佑说“我们这里没有多余的马匹,不若我们送母后回去了,再来接大丞相,怎么样?”
萧绰跳下马来,沉下脸“逆子,你把大丞相当什么人了,你走,朕不要你接,你走。”说完,朝耶律隆佑的坐骑狠狠抽了一鞭子。
马驮着耶律隆佑一阵狂奔,耶律隆佑好不容易才让马停下来,慢慢回到萧绰身边。这时,萧绰正对着韩德昌高声大喊,说她放马过去,让韩德昌骑马过来。
韩德昌高声说“不用,太后先回去吧。”接着听见他呼哨一声,一匹黑色骏马向他跑过来。那马身材高大,步履矫健,在夕阳的微茫的余晖里,仍光闪闪的,像披着一块黑色的绸缎。
萧绰看得呆了,不禁失声叫道“骕骦,这不是骕骦吗?”
正看着,韩德昌已经跨上黑马,过了潢川,来到萧绰的面前,说“太后为何下马不走了?”
萧绰回头对耶律隆佑喝道“逆子,你跟朕滚下来。”
耶律隆佑连忙下马,走到萧绰面前。
萧绰说“你给大丞相跪下来。”
耶律隆佑看了一眼萧绰,见萧绰已被怒火烧得满脸通红,只得走到韩德昌面前。
萧绰喝声“跪下。”
耶律隆佑不得已,腿一弯,跪下来。
韩德昌翻身跳下马,一把扶着耶律隆佑说“使不得。”
萧绰说“有什么使不得,这逆子的性命都是你救的,为什么使不得?”
韩德昌似乎还没弄明白萧绰为什么发火,说“太后提这些干什么?天快黑了,快回宫吧。”
萧绰怒气冲冲地说“为什么不提?不提,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越是忘本,越是不知天高地厚。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那点坏心思,你是觉得朕不该和大丞相在一起,对不对?”
耶律隆佑低着头,不敢说话。
萧绰说“大丞相为了契丹呕心沥血,朕为何就不能跟大丞相在一起?你个腌臜不堪的东西,你不是朕的儿子。”
耶律隆佑一下子朝萧绰跪下来,说“母后,都是儿臣不好,儿臣也是为您着想啊。”
萧绰更加发怒起来,举起马鞭抽了耶律隆佑俩马鞭,韩德昌连忙跑过去挡住耶律隆佑前面,说“太后息怒,有话回去再说。”
萧绰说“你让开,朕要打死这个逆子,你为朕着想,你想的是什么?你怎么不想点好多的?”
韩德昌说“太后,楚王是担心你呀,他怕别人说闲话。”
萧绰说“怕人说闲话,那他就不是朕的儿子,他不配做朕的儿子,他就不知道你大丞相是大契丹什么人。”
韩德昌说“好了,太后回宫吧。”
萧绰说“不,朕今天不回宫,朕今天就去大丞相府,朕倒要看看谁还在说三道四。”
耶律隆佑还想说什么,但一看萧绰一脸怒气,只得闭口不言。
韩德昌说“使不得。”
萧绰说“为什么使不得,你也怕了?”
韩德昌说“不,臣明天就要去南京了,想早点休息。”
萧绰却说“朕不耽误你休息,朕要看看你的行李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忘记装上的,马上就要过冬了,朕不能让你冻着了。”
耶律隆佑、韩德昌不能再说什么,随着萧绰回到大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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