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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隆运跟着大军,他的那辆车辇坏了,车轱辘吱吱呀呀地一路响个不停,像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妇人。

出发前,耶律隆运让人修整了这辆马车,修车人说车轴损了。耶律隆运让他换一个车轴,但是修车人说,找不到那么好的木材。耶律隆运只好让原来的将就用着。

修车人知道他是不愿意换掉车上的一铁一木,把它们视作宝贝,平时必须得换的,换下的部件,也舍不得扔,用布包裹着放在一个箱子里装起来。

车在过大同江时,车下打滑,碰到了巨石,原本受损的车轴,越是坏了,吱吱呀呀地响。

耶律隆运并不在意,一路都靠在车壁上,打着瞌睡。半睡半醒,吱吱呀呀的响声,倒似是一首催眠曲。

过慈悲岭时,从来不晕车的耶律隆运却晕了,吐得苦胆都出来了。

耶律隆绪慌忙让御医前来救治,耶律隆运摇头道“不了,臣这是受了颠簸,不要紧的。”

御医说“大丞相是操劳过度,身体虚弱引起的,需要好好休息。”

耶律隆绪说“是啊,尚父休息一两天再走吧。”

耶律隆运说“不过是一时眩晕,不碍事的,快走吧,早点过鸭绿江,臣就放心了。”

御医说“大丞相若是执意要走,就不要乘车了,让士卒抬着走就是了。”

耶律隆运却坚决要乘车,御医不得已,只好开了晕车药,让耶律隆运喝了。

耶律隆绪把车中的小床放下来,让耶律隆运躺下,叮嘱驭车的人走慢点,然后,才回到自己的车上。

耶律隆运只有回到车内,心情才有说不出的愉悦,车内的一切都是她摸过的,仿佛还残留她的气味和体温。仿佛她还在身边坐着,还脉脉地看着他。

他记得先前他生病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挨着他坐着,目光也是充满了怜爱和紧张。她一直抓住他的手,有时候放在嘴上吻着。

耶律隆运举起手,但是她不见了。他只好将手收回来,放在自己的嘴上。泪水却滚落下来。

“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理我?”耶律隆运嘴里嘟噜着。

他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继续说“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打好这一仗?是的,我没有抓住王询,没有完成你的心愿。你是不该理我,可是——我真是尽力了——我老了,要去见你了,去求你原谅。”

耶律隆运在车厢内嘟嘟噜噜,驭车人惊骇不已,立即停了下来,问“大丞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耶律隆运说“没有,走吧。”

驭车人迟疑了一下,赶着马车继续往前走。不久,车内叽叽咕咕地说起话来,驭车人竖起耳朵细听,原来是耶律隆运在自言自语,他这是怎么了?

到了宿营地,驭车人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耶律隆绪。

耶律隆绪笑道“大丞相年纪大了,有时会自己跟自己说话。”

驭车者说“我还以为大丞相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呢。”

耶律隆绪说“没事,好好地驾你的车吧。”

驭车者去了,耶律隆绪知道耶律隆运还在生他的气,也许他是对的,自己应该还坚持一下,抓住王询,可是——

耶律隆绪来见耶律隆运,耶律隆运下了车,坐在一块石头上,靠在车厢上打瞌睡,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耶律隆运像所有老人一样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睡得那么安详,但是,一有一点动静,他们就醒了。

“皇上来了?”耶律隆运想站起来。

耶律隆绪却在他身边坐下来,说“尚父,是不是还在生朕的气?”

耶律隆运说“臣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耶律隆绪说“也许朕是错了,应该听你的,捉拿王询,一劳永逸。”

耶律隆运说“不,皇上是对的,臣老了,想得不周全,难免会犯糊涂。”

耶律隆绪说“尚父是不是为没有完成皇太后的遗愿,感到难过。”

耶律隆运长叹一声,说“臣无能,对不起皇太后。”

耶律隆绪说“尚父已经尽力了,全军上下没有人不佩服你,朕想皇太后也会感激你的。”

耶律隆运说“能为皇上做事,臣死而无憾。”

耶律隆绪说“朕知道尚父对朕好,为朕操劳国事,不过你放心,江东六州的事,朕已经派人去接管了,交接很顺利,高丽的官员都走了,六州现在是契丹的土地了。”

耶律隆运说“恭喜皇上。”

耶律隆绪说“这都是尚父和将士们的功劳。”

耶律隆运说“虽然江东六州已经归附于契丹,但臣还是要提醒皇上,江东六州乃高丽门户,高丽绝不会轻易撒手,六州之民也都是朝鲜人,可能会不服管教,皇上要早作准备,不要让他们复叛了。”

耶律隆绪说“尚父多心了,江东六州归附契丹,他们只有好处,怎么会复叛呢?”

耶律隆运说“但愿吧。”

正说着,忽然,刮起一阵风,耶律隆运打了一个寒战,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只见西边天际涌起一片乌云。

耶律隆运忧虑地说“皇上,我们得赶紧走,可能要下大雨雪了。”

耶律隆绪望着天空,但见乌云堆积起来,很快西边的一片天都黑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耶律隆绪说“真的大雨雪要来了。”

耶律隆运说“快下命令让部队急速赶路,争取在大雨雪来临前跨过鸭绿江。”

耶律隆绪说“这里离江还远,来不及了。”

耶律隆运说“那也要快点走,不然,遇上大雨雪就走不了了,这时候的风雪会冻死人的。”

耶律隆绪不敢停留,下令大军急行军。滚滚的人流向鸭绿江奔去。

可是,契丹军还是慢了,到达南峻岭时,一场暴雨倾泻下来,很快河水满溢,道路桥梁都被冲垮,山体崩塌,阻塞了河流,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堰塞湖。契丹大军不得过,只好在南峻岭山谷里扎营,等待暴雨停下。

但是暴雨一直下了三天才停下来,耶律隆绪准备次日动身,因为再不动身,队伍就要断粮了。谁知,当晚北风大作,呼啸的北风几乎把一个大冰窖吹过来了。南峻岭一夜之间都被冻住了,山谷里到处都结了冰,像披上了一副厚厚的甲壳,连竖在空中的旗杆,都结了一层冰。

到处都是冷冰冰的,刺骨的寒风还在猛烈地吹着,野地里已经有很多冻僵的战马和军士的尸体。为了取暖,人们燃起了篝火,但似乎仍然抵挡不住寒气,只要稍一离开火堆,身上立刻就像被撕裂一样,冷得站都站不住。

必须离开这里,但是,道路结了冰,泞滑,根本没法走,部队没走多远,就摔死战马一百多匹,摔死十几人。

南峻岭都是陡峭悬崖峭壁,山间小路如同挂在峭壁上,巨大的冰棱从山岭一直垂到谷底。道路都被冰封了。

耶律隆绪只得让部队停下来,等待天晴。

但当天又纷纷扬扬地下起大雪,气温越是寒冷,一夜之间,让契丹军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耶律隆绪也被冻得不行,裹着厚厚的貂皮大衣,依然挡不住寒气。

部队先前还有柴禾取暖,可是不两天被烧完了。

耶律隆绪命令军士上山砍伐树木,很快南峻岭上的树木都被砍光了。山上都是冻死的砍树的军士,因为,他们砍树用了力,出了汗,稍停下寒风就钻进皮肤里,如刀绞虫咬,就在也站不起来了。

到处都是冻死的尸体,人们在齐腰的雪中行走,走着走着,就不动了,像一根树桩,

战马几乎冻死光了,很快被大雪掩埋,但不久,人们会骇然发现,那里只剩下一堆马骨头。

军中的粮食几天前已经吃光了,饿得眼睛发绿的军士,先割下冻死的马肉充饥,最后有人看见雪地里还散落着人骨。半夜时分,可以清晰地听到刀锋刮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冻僵的尸体上都没有穿衣服,而活着的人身上往往裹着几件皮衣。

呼啸的北风还在南峻岭上上刮着,南峻岭山谷里,已经堆满了白骨。契丹军已经陷入了绝境,饥饿,寒冷如两条毒蛇紧紧地把他们缠住,每天都有大量的军士倒下,再也起不来了。方圆几十里的树木也被砍光了,光秃秃地一片白,所有能吃的东西也被吃了饿极了的士卒只能抓起一把一把的雪充饥。

耶律隆绪绝望了,不断派人出谷打探,但是回来的人都说山谷已经被大雪封住,出不去了。

更严重的是,投降的高丽人又反叛了,堵在出谷的路口上。出谷打探的人大部分都被高丽人杀死,或者掉下悬崖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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