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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绰认出来了,虽然,他很快消失了,像沉入湖底去了,但他的笑容却浪花般地翻上来。

三十多年了,他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萧绰的面前,他是在嘲笑她吗?

萧绰感到震惊,刚才他是那么清晰,如同他活着一样,他笑得很得意,很快乐,与耶律隆运的痛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绰似乎明白了耶律隆运的痛苦,她看着他,将船桨一横,船也滴溜溜地旋转了小半圈。

耶律隆运惊讶地看着萧绰,不明白她为什么调转船头。

萧绰朝耶律隆运身后努了努嘴,说“我们到那边去。”

耶律隆运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有一个岬角,上面长着郁郁葱葱松柏,水边长着茂密的芦苇和铺在水面开着紫色小花的菱角。

那地方,耶律隆运似曾认识。他们把船摇过去,在岸边停下。

萧绰站起来,说“我们上去走一会儿吧。”

耶律隆运扶着萧绰上了岸,然后,自己也跳上岸,定下船锚。二人便向高处走去。

这是一个小山峁,站在小山峁上,几乎可以看到延芳淀的全景,它像突入湖中的孤岛一样,四周都是浩浩荡荡的湖水,它就像一粒芥子漂浮在湖中随波逐流。

萧绰说“这个地方,你记得吗?”

耶律隆运说“当然记得。”

萧绰说“有一年冬天,我们来这里打猎,你们坐船被吹到湖那边去了。”

耶律隆运说“那不是冬天,是春天,正月都快过完了。”

萧绰说“对对对,是春天,倒春寒,下了几天的雪,在穹庐里闷得慌,就到湖里来玩,没想到遇到了大风,你们划着船,到了湖中间,被风吹着,怎么也划不回来。朕当时就在这里,拼命地向你们呼喊,向你们挥手,让你们把船划回来,但是,你们就是不听。”

耶律隆运说“当时的风太大了,船就像被一堵墙挡住一样,划不动,一松劲,就被风推得飞跑,像船底擦了油脂一样。我也向你呼喊,让你回去,可你就是不听,还朝湖里走过来,我差一点跳进水里向你游过来。”

萧绰说“风那么大,朕哪里听得见?天!幸亏你没有跳进水里,那么大的风浪,你怎么游得过来。”

他们在小山峁上走着,抬头看那些比赛的船只,几乎已经看不见了,像一片片小树叶一样漂浮在湖水之上。

萧绰感叹道“年轻真好。”

耶律隆运在一棵树上靠着,看着湖水,他似乎在想什么,那粼粼的波光似乎是他记忆的碎片,他想把它们拼成一个完整的图画,但是,他没法办到,只能望着那闪闪发光的碎片黯然神伤。

萧绰看着耶律隆运说“想什么呢?”

耶律隆运叹道“这里确实给我留下了一些美好的记忆,但是,更多的是痛苦和无奈。”

萧绰诧异地问“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有痛苦?”

耶律隆运冷笑地看着萧绰,说“我怎么会有痛苦?我为什么没有痛苦?告诉你,我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

耶律隆运说着,激动起来,脸涨得通红,喘着粗气。

萧绰惊骇地望着耶律隆运说“你怎么了?德让,到底怎么回事?”

耶律隆运折断一根树枝,拿着树枝,指着湖水,叫道“怎么回事,你得问问它,问问它给了我多少痛苦,多少羞辱?”

萧绰糊涂了,不解地问“它羞辱了你?朕不懂。”

耶律隆运说“你当然不懂,你有人爱着,有人宠着,怎么会懂呢?”

萧绰渐渐明白了,看着耶律隆运愤怒的脸,想安慰他,却无话可说。

耶律隆运说“是的,或许,你看见我和你们在一起骑马,打猎,划船,烧烤,跳舞,仿佛高高兴兴的,但是每天我看着你和他一起回到你们的穹庐,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的心在流血,在流血呀,万箭穿心,你懂不懂?每支箭都是无情的嘲弄,我心爱的女人和别人在一起,正躺在别人的怀里,而我还要装成高兴的样子,默默地承受你们给我的侮辱。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在湖边徘徊,有几回我已经走到湖里去了,但是,我还是回来了。我不是不敢死,我是舍不得你呀。”

萧绰抓住耶律隆运的手,流着泪,说“德让,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耶律隆运痛苦地蹲了下来,说“这里本来是我们的乐园,为什么他来了,为什么要让他走进我们的乐园?”

萧绰痛苦地说“德让,别说了,朕求你别说了。”

耶律隆运不再说什么了,泪水“滴滴答答”地流下来。萧绰也和他一样泪水盈眶,二人好久没有说话。

好久,耶律隆运说“我记得这山上,有一片李子树,李子紫红紫红的,很甜的。”

萧绰看了一眼耶律隆运,耶律隆运的泪水已经干了,脸上十分平静,如同风过去后的湖面,萧绰放心了,说“是的,好像就在那边。”

耶律隆运抓住萧绰的手,拉着她向那边走去,萧绰跟着他,手被他抓着紧紧地,让她想起了小时候,他带着她玩的时候的情景。也是这样,走不动了,他就蹲下来,让她趴在他的背上,背着走。

那情景历历在目,多么温馨的画面呀,那时候他就是自己的保护神,有着她想象不到的力气,一只胳膊就可以轻轻松松地举起她,她想要什么,他就能给她什么,像变戏法似的,一睁开眼睛,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叫人不敢相信。

但是后来,他渐渐不能满足她的要求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没能满足她的要求,她失望了,哭了。

他也哭了,哭得很伤心,接着,有一个人满足了她的要求,他哭得更伤心,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她。直到她一张调令把他调到身边。

李子树已经不在了,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砍伐了,栽上了桃树,桃子长得有指头一样大,毛茸茸的,灰扑扑的像一个个毛猴子。

二人非常失望,像丢失什么东西一样,心里惆怅不已。

“回去吧,”耶律隆运叹息了一声说,“怎么就没有了呢?”

萧绰四下看了看,说“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耶律隆运也抬头看了看,看见一个人在桃树下锄草,说“那里有一个人,我们去问一问,看是不是在这里?”

二人走到锄草人跟前,耶律隆运问“大哥,请问这里原来是不是一片李子树林。”

锄草看起来六十多岁,古铜色的脸庞长着花白胡子,看了耶律隆运和萧绰一眼,说“是呀,原来这里是一片李子树,你们知道?”

耶律隆运说“是啊,李子很甜的,怎么没有了?”

“砍了。”

“砍了?为什么砍了?”

“树老了,不结果子了。”

“哎呦,砍了多可惜,果子很甜的。”

“不结果,再甜有什么用?果子是要更新换代的,不更新换代,结出来的果子就会又少又小,换不了钱。”

耶律隆运听了嗟叹不已,辞别了锄草人,返身往回走。

萧绰一路不说话了,耶律隆运还是拉着她的手,但是,他感觉到她的手不再那么温柔。多情,诧异地看着萧绰,问“燕燕,有什么心事吗?”

萧绰笑了一下,说“没什么,有点累了。”

耶律隆运说“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萧绰说“不,德让哥,你背我吧。”

耶律隆运愣了一下,蹲了下来,萧绰趴在他的背上,将头挨着他的头上。耶律隆运背起萧绰,沿着来路往回走。

萧绰说“德让哥,你有好久没有这样背朕了?”

耶律隆运说“不记得了。”

萧绰说“你最后那次背朕,好像是在西山,朕骑马摔坏了脚踝,对不对?”

耶律隆运说“大概是吧,那次你的脚肿的老高,两个月都不能走路。”

萧绰嘿嘿一笑,说“那是朕装的。”

“你装的?”耶律隆运问。

萧绰笑着说“是的,朕就是想让你多背几回。”

耶律隆运抖动了身体,好将萧绰向上面来一下,然后,说“我一辈子背着你,都愿意。”

萧绰说“小时候,我走不动,总是你背着朕,为了这,大姐还跟你吵了一架呢。”

耶律隆运说“是的。”

萧绰说“她以为阿爸是把她许配给你呢,怪你不关心她。谁知定亲的是我们俩。”

耶律隆运说“我也没想到定亲的是我们俩,你爸和我爸瞒得好紧。”

萧绰说“都怪他们,害的我们痛苦了一辈子。”

耶律隆运说“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就像砍掉李子树,栽上桃树一样,事情终究要过去的。”

说着,他们到了湖边,回头看去,比赛的人已经返航了。

耶律隆运和萧绰上了船,摇起船桨,也向对岸划去。清澈的湖水映着他们的身影,细碎的波纹里,他们的身影模糊了,合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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