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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章将盐场划分为六处。
他规定商人必须在指定区域贩卖食盐,跨区贩售视为私盐,与贩卖私盐之罪同处。
因此大明的私盐并不单纯指未经政府批准私自生产、运输的食盐,也包括取得守支食盐而没在指定区域贩卖的正盐。
盐商支取食盐后还要跨区押运食盐到指定地区出售,有些地区路途遥远,盐商便就近出售以省去长途跋涉之资,使得正盐变私盐。
为了防止灶户私自生产,出现私煎贩盐的可能,灶户们生产的劳动产品也不能独占,最终所有权和支配权归大明所有。
到明代中期开中法渐衰,灶户负担的盐课越来越重,灶户生活水平下降,只能大量生产私盐。
一些灶户不堪重课而脱逃。
另一些灶户不得不冒险私煎贩盐。
弘治实行盐课征银并允许商人自行购买余盐,私盐开始大量流入市场,彻底失去对盐业生产的控制权。
以至于后期大明官府收不到多少盐税。
反观南宋还靠着盐税一直在死撑着,就足以见到大明朝廷对于地方盐利根本就没握在手上。
明初朱元章为防止官员与民争利,规定皇族、公侯及官居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皆不许中盐贩卖。
但后期权贵官宦背弃祖宗之法占据盐引,并将盐引卖给引目不足的商人坐收渔利。
权贵占得盐引即意味着商人无引可换,他们不得不从权贵手中高价购买,这严重地压缩了商人的利益,一些商人便私下自买无税余盐。
私盐价低易卖,周转期短且获利多。
盐商们纷纷效彷,加剧了正盐堆积和私盐泛滥,勋戚官宦之家看到私盐厚利,也纷纷加入,致使盐法更为混乱。
特别是后期宦官打着皇帝的名义大肆搞盐引,皇帝还能分点钱,但到了崇祯这里,他还真是分不到钱!
“大帅。”宗灏再次拱手道:“两淮的食盐产量占据大明的一半,灶户以产盐为业,以卖盐为生。
两淮盐政崩溃受到直接影响的就是他们,新课未交,赋税难完,无以为生,因而逃窜。
或躲避临近州县,投托大户之家拥工。
或前往别场,受雇于富灶盐也有。
此等逃窜,总以三十场大约计算,当不下万数(即三分之一)。
灶户们失去赖以生存的祖业,流亡各处,居无定所,食不饱腹,于是卖子鬻妻、自卖为奴。
贫者求为厮役不可得的现象极为常见。
遇天灾,饥荒遍野,淮北之民以树皮为食,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官吏、豪强的奢侈生活大家仆童,多至万指。
除灶户外两淮地区以盐谋生的小商人也受到冲击,他们虽不及灶户贫苦却也受尽剥削,故而地方上“民变”层出不穷。
其实我们这些盐商也会受到大明盐官和胥吏的剥削,将巨额的利润在捐输、急公济饷、左修河工、城工、灾赈等项下,报效朝廷。
不顺从盐官的意旨,向朝廷报效,就会受到盐官和胥吏更多的额外勒索,以致破产。
尤其是当朝廷假意拒收捐输款项时,我等盐商还要装出情恳意切,真心实意为朝廷报效的模样,请求赏受。
大帅若是掌控盐利,还请谨记大明的教训为好。”
贺今朝非常诧异,宗灏能说的如此面,看样子对私盐的研究问题很深。
尤其他家也算是扬州本土有名的大盐商。
如此坦诚相待,一时间搞得贺今朝都怀疑宗灏这个人背叛了他自己的阶级!
宗灏却是不害怕。
这些问题,大多数人都清楚。
但是如何解决,那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得出来的。
宗灏也想要家族搞正规盐业,否则卖私盐,贺今朝指定会弄他家的,说不定扬州城门口上就挂着他家的脑袋。
武昌城、南京城锤匪的手段,他们这些大商人早就有所耳闻。
要不然怎么没有人响应史可法呢?
史可法是接下左光斗的名头,即使南京被破,贺今朝都没杀他,反倒把他送走。
若是在扬州出了事,那贺今朝不定还怎么发火呢!
谁敢保证贺今朝不杀史可法是看不上他的军略这个缘由?
所以宗灏这既是表明自己真心投靠贺今朝,又顺便解决自家家族生存的问题。
贺今朝看向一旁的属官,询问他是否把问题都记下来了。
“今日之事便多谢你了。”贺今朝站起身准备送送他,从属官那里拿出一本吏员手册交给他:
“既然真心投靠我贺今朝,先去学习几日,等我征召你。”
“谢大帅。”宗灏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双手接过书本。
待到了帐篷门口,宗灏又问道:“大帅,当真不用科举来网罗人才吗?”
这些盐商为了更好的官商勾结,多是修建书院,学校,培养宗族子弟。
他们比贺今朝还要早实行幼童教育。
每个村寨都设有私塾,甚至只要是同乡,稍微露出“器宇不凡”模样,但凡是家中贫寒的子弟,都会被他们招进义学进行培养。
将来考试他们还会送盘缠之类的。
如此巨量的投入,自是想要一代一代获取丰厚的回报。
官商勾结这条路,他们是吃的盆满钵满,也想要一直延续下去!
“目前没有这个想法,如今大业初创,自是需要行特殊之法选拔官员。”
说了个模棱两可的话,贺今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且好好做事。”
“是。”
待到宗灏被人领着走远了,贺今朝返回座位上,脸上收起笑容,又忍不住笑了笑。
纵然他势力变大,人与人之间的交际,终究是没什么改变。
还不是你骗骗我,我骗骗你?
“主公。”
贺今朝看着吉珪匆匆赶来,挑了挑眉道:“你还挺快啊!”
“主公,我。”吉珪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紧接着便是一些晦涩难懂的话,什么食色性也,臣忧心主公方才所提问题,所以才着急了些之类的。
引得几个人哄笑起来,帐篷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毕竟吉珪的岁数也不小了,有些人吃了药,还是躺在床上跟妹子谈谈心等着硬呢。
当然了随着郑元勋的身死,拜访贺今朝的盐商也没有变少。
郑元勋不过是被送出来投石问路的。
可是他们送的礼物,实在是让贺今朝不喜。
除了送扬州瘦马之外,还有送寡妇的,最过分的还送来娘们唧唧的男侗!
总之能想到的口味,都送了个遍。
扬州最不缺的就是“以色娱人”的项目!
这些人送的还不如郑元勋有诚意,至少三十万两白银摆在城外,总比这些娘们爷们值钱多了。
他们如此行径,当然无外乎贺大帅与八个姑娘日夜吹逼的小故事流行的缘故。
万一送对味了,那不就是赚到了?
贺今朝的脸色相当不好看,按照惯例把送来的东西都造册,他倒是要看看这些盐商们,还能整出什么好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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