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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荧光咒熄灭。
咦
啊
嗯
那天晚上,霍法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遇见了一片棕色的森林,森林中有一道狭小幽深的小径。他顺着小径一路向前,路上泥沼无数,只要踩歪便会深陷其中。
一路惊心动魄。
等他终于穿过了那条小径,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苍茫而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那草原的广阔和苍凉超出了人类想象的极限。
看见那草原,他只想奔跑,一路向前。
于是他变成了一匹马,撒着蹄子,快速奔跑来。那狂奔给他带来了自由的喜悦,那是难以想象的灵魂颤栗。
只是,冰凉的水滴落在他的脖子上。有些不应景。
他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尽管马并不能扭头看自己的后背,但他还是把脖子歪成了一百八十度。原来他的背上还骑着一个女孩,那女孩是谁霍法不甚清晰,她可能是阿格莱亚,也有些像米兰达,甚至有点像那个秘鲁巫师献祭给他的少女。
她骑在霍法身上无声的哭着,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眼泪和短线的风筝一样。
霍法觉得很难受,不仅是因为她一直哭,还因为她的重量压着他,令他不能全速的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地上奔跑。
于是他跪坐下来,让那个女孩从他背上滑了下来。轻巧的后背让他感觉轻盈无比,他仰头发出一声狂野的呐喊。
鬃毛抖动,四蹄如飞,他在那片苍茫的绿色草原上再度狂奔起来,这一次,他速度极快,快到难以想象,他只想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但这草原无边无际,诱惑着他,呐喊着,奔跑着。
终于,在经过快乐至极的冲刺之后。
他不得不猛的停下脚步。
因为他面前出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
河水湍流,河床上有很多尖锐的石子,他必须要趟过河水才能到达草原的另一边。如果趟过去,他的蹄子可能会受到严重伤害。
不止如此,河对岸还有一颗不知名的绿叶树,那是这片草原上唯一一棵树。
一个灰头发的老者盘膝坐在那颗树下,低头静静的观察着河水。看见河对岸的那匹野马,他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河对岸的草原依旧一望无际,霍法只有跨过那条河才可以继续奔跑,他很渴望像那个老者一样,去河对岸。他是如此渴望,以至于他抬起蹄子,打算趟过河水。
身后传来发疯似的哭喊。
那是他的名字。
他转身一看,那个骑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居然追了上来,她跌跌撞撞,膝盖和脚上磨的全是鲜血。她在哀求他不要过去。
霍法纠结极了,不停的在河水边打着转转。
河对岸那个老者缓缓扶着膝盖站了起来,他微笑着转头离开,进入了河对岸的草原深处,了无踪迹。
强烈的不甘击中了霍法,他向河水踏去,锐利的石头立刻让他产生锥心的刺痛,他大喊一声。
猛的从床单上坐起,一身冷汗。
房间里空荡荡的,十分安静。
只有钟声在滴答滴答的摇晃,那是挂在墙上的猫头鹰挂钟。
一些黯淡的黄色光芒从窗户外照了进来,那是挂在窗户外的风信子灯。远处有什么人在说话,听不真切。他躺在一张不算大的单人床上,身边有一组简单的单人沙发,推拉门外是冰箱和洗碗池,冰箱上粉色的便签表明着屋主人的性别。
这是米兰达的屋子么?
他醒了过来。
梦境迅速被遗忘。
混沌的幻觉消失,霍法感觉大脑神轻气爽。好像他自出生起就从来没有这么爽快过,他大脑轻松的甚至可以立马背下一整本厚厚的拉丁语词典。
为什么会这么清爽?
困惑的霍法独自坐在床上,渐渐记起了发生的事情,他陪米兰达去秘鲁处理什么绿可可价格的事情,结果无意中用心流咒炸断了一座山,结果被当地的秘鲁巫师奉为神灵供奉起来,最后他们好像还给自己烧了什么古怪的烟雾,自从那一刻起,他的意识便趋于破碎,只记得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
七彩的头冠,跳动的土著,震耳欲聋的鼓点,高耸的金字塔,金字塔上的仪式,还有米兰达地下泄湖房间口渴疼
顿时,米兰达的脸鲜明起来。因为霍法想到她抓着他的头发,恶狠狠的那句话我要你记住我是谁。
他摸着自己的头顶,脸色瞬间苍白。
“完了我做了什么?”
霍法喃喃的说道,又伸手一摸大腿,黏糊糊的。赶紧掀开被子,床单上有一些被冲淡的干涸血迹,呈淡粉色。腿上也有一些
“哇!”
他发出一声惊呼,赶紧重新把被子捂上。做贼一样到处看,房间里没有人,也没有其他声音。
他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语无伦次的重复着什么,好像有什么人在拿锤子咚咚咚敲他的头,把他头敲的晕乎乎的。
“nnnn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自言自语好一会儿,他才从那种晕眩中回过神来,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米兰达。他找了床底下,打开柜子,好像米兰达会躲在里面跟他捉迷藏似的。
但毫无疑问,她不在这里。
直到他猛地掀开浴室的帘子,唯有浴室微微滴水的莲蓬头显示这里的确被人使用过。
看到滴水的莲蓬头,他才觉得自己也得洗澡了。于是他把开关转到了冷水,让水流哗啦啦淋在自己头上,希望这样能让他冷静下来。
可看着水流从自己身上冲刷下来的淡淡红色,看着旁边镜子里那个家伙胸口上几十个草莓,他哪里还能冷静下来。
他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感觉,但好像囫囵吞下去的人参果,想不清楚,也找不到。
只记得,他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那处巨大的、澎湃的、无可比拟的、难以形容的、几乎很难想象会发生在人类之间的激情!
可若是去回忆细节,的确回忆不起任何东西,他彻底失去了对昨夜的记忆。
这郁闷让他恨不得拿脑袋去撞面前的白瓷墙。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怕撞坏了墙还得赔。只得把脸埋在手里,然后慢慢的撕扯起头发。好像这么做他能把自己脑子从头颅里面拽出来,然后把它扔进马桶里用水冲走,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明明他只应该击败西尔比,再回到五十年之后。明明他们是朋友明明
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毫无头绪。
洗完冷水澡,他又开始找自己衣服。
这一找,嗬!
刚刚他还没主意,原来自己床头有一叠衣服,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上面还有一块蓝色的浴巾。
霍法坐在那叠衣服面前,呆呆的看着那堆衣服,灵魂都要出窍了。
好一会儿,颤抖的低下头,把那块浴巾拿起来,嗅了嗅。
上面有淡淡的紫罗兰花香,那嗅觉瞬间把他拉回了七年年的霍格沃茨的火车上。他想起刚见米兰达的时候,她就帮自己叠过一次衣服。
然后又是二年级的时候,他在对角巷遇见米兰达,被她带进旅馆,借宿一夜,那一夜他同样在淡淡的花香和呼吸中度过。
还有四年前他抱在怀里的那只猫,两年前圣诞夜的夜晚过去共同生活的一些片断会有声有色极其生动地出现在他眼前,令他久久怅然。
顺着那香味,他脑袋移到了枕头上,把脸深埋在地面,那里的体香就像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真实的不可思议,照映出他平凡与卑劣一面。
这是命运么?
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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