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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连连点头:“是啊,都是的。”
景聆缓缓垂眸,用扇子指着刚刚进来时拿起来的那块粗布,漫不经心道:“这也是?”
那小哥张着嘴顿了顿,有些为难地说:“不瞒夫人,这的确也是,但这只是普通的麻布,夫人您要是看得上眼,我送你也行。”
景聆收回手继续扇了扇,道:“行吧,那你也给我包起来吧,家里养了条不听话的狗,做几身衣服给狗穿吧。”
小哥不理解地笑道:“夫人说笑了,狗哪里需要穿衣服呢?”
时诩顿时喉头一哽,连同着脸色也沉了下来。
景聆拽着时诩的衣袖笑了几声,她看了看时诩,抹去了眼角笑出来的泪渍,道:“相公,你说狗需要穿衣服吗?”
时诩的唇角微抽,耳尖红得能够滴出血来,他心虚地说:“都听夫人的。”
时诩结了账后,便拧着包袱跟在景聆身后,盯着她随着步子扭动的腰肢,目光逐渐深沉。
景聆和时诩上了前面那辆马车,程卫则上了时溪和荣英那辆。
景聆先在车上坐下,时诩一上车后就把包袱扔到了景聆怀里,自己闷坐到了窗子边。
景聆看了他一眼,把包袱搁到一旁,慢慢靠近时诩,抱着时诩的手臂给他扇风,“小狗这是生气了?”
“是。”时诩趴在窗上,头也不回。
景聆轻笑两声,下巴抵在时诩的肩头,贴在他的耳畔道:“子定这是承认自己是小狗了?”
景聆能感受到时诩的身体僵了一瞬,接着,他猛然回过了身,在景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就抓住了她的肩膀,朝椅子上推去。
景聆的头下面垫着时诩的手掌,她挑起了眉,唇角挂着挑衅的笑。
时诩一掌落在景聆的耳畔,他沉声道:“狗生气了,可是会咬人的。”
“咬啊。”景聆伸手攥紧了时诩的衣领往下一拉,“你想咬哪里?”
“你这张嘴真是……”时诩说着便俯身向下,堵住了景聆的唇。
景聆不喜欢做弱势的一方,因此比起单方面的咬,她更觉得时诩与自己是在互相撕咬。
时诩的手从景聆的腰下穿过,手臂发力将她抱了起来,手落在景聆背后,将她的衣衫揉得凌乱不堪。
景聆被他推入了角落里,时诩放开了她,泛着红的眼睛盯着景聆嫣红而覆着晶亮的唇瓣,喉头微滚。
景聆掏出帕子擦了擦唇,道:“我这张嘴怎么了?”
时诩转过身去,道:“你这张嘴,我喜欢得紧。”
景聆“噗呲”一笑,道:“那你不想多咬几口?”
时诩道:“不能咬坏了。”
景聆笑了笑,将装着布料的包袱拿了过来拆开,把那匹麻布从包袱底下抽了出来。
景聆将布拿近,目光在里面粗细不均的麻线上逡巡,过了少顷,她忽然捏着布的两端,将那匹布“哗”的一声撕成了两块。
景聆把另一半递给时诩,道:“你看看这布,是不是与在嶆城时,那些士兵们身上穿的是一样的。”
时诩的神色立马变得正经,他接过景聆手里的布料,粗略地摸了几下,他道:“我是粗人,看不怎么出来,不过摸起来,的确是差不多的。”
景聆说:“那裴虎的消息倒是灵通,这就跑去了盛安。他作为盐商,如今又跟这布扯上了关系,我们且先在臻交把刘家姑娘的事情查明白了,然后……去客州看看吧。”
“客州。”时诩凝望着窗外热闹的街市,道:“那是陈王的地界。”
景聆点了点头,把布收了起来,“是,我听说在打仗的时候,朝廷会出|台政策,盐商可以用等价物向官府购盐。这布既然是客州产的,必然是按照客州绣的价格上交给官府的。”
时诩说:“他们以次充好,拿劣质的麻布换盐,可这批布料却穿在了征战的将士们身上。”
景聆从时诩手中接过布,说道:“先兆丰帝在时,客州一带就出现过拿劣质的物件以次充好的事情,兆丰帝勃然大怒,即便护东道盐铁转运使喊冤,但先帝依旧杀死了他全家。当时的护东道盐铁使,就是我的一个远房表亲。”
“还出过这样的事?”时诩看向景聆,神色微惊。
景聆点了点头,当时的护东道盐铁转运使,就是安忆弦的父亲,而现在护东道的盐铁转运使灌秋,就是在安忆弦的父亲被革职后升上去的。
景聆把包袱放到一边,说:“这些年来都是陈王在管辖客州,如今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必与陈王也脱不了干系。”
“你说得不错。”时诩望向窗外,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与瞳孔撞在一起,看上去就跟琥珀一样透亮。
景聆话锋一转,道:“如今裴虎与贺思瑾都不在臻交,当地官府的人总是逃不掉的。既然他们已经知晓了我们的动向,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直接去臻交衙署,看看这臻交的法曹,是怎么办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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