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英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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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的某个牢房之中，一个男子安静的席地而坐，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若不是依旧能感觉到呼吸，旁人或许会将他当成是雕塑。

男子名叫剑晨，虽然还活着，但他始终觉得自己不如死了更轻松。背叛了视自己为亲子的师傅，又背叛了青梅竹马的师妹。舍心印！都是那该死的舍心印！

不，事实上剑晨很清楚，那是因为他自己的软弱。舍心印仅仅能够影响心智，却无法完全操纵人心，真正做出抉择的……是他自己。

烈火焚天的霍家庄，那是他们的初见，他始终认为那女孩是从天上而来的精灵，不似凡间。然后她成了他的师妹。

剑晨无法说清这是怎样的感觉，师妹总是亲切温和，似乎对任何人都和善可人，对于这样的女孩相信没有人会不喜。但是对剑晨而言这未必是幸运——

他的师妹太过于完美，即使十年来总是在一起，但他依然觉得自己即使伸出双手也无法去触及，两人即使在咫尺之间，他亦觉得隔着天涯之路，那是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追上的距离。

曾经天真的幻想过，身为师兄的自己必须守护师妹，保护她、爱护她，但渐渐地他意识到，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事实是自己似乎没有这样的资格。

空旷的牢房中发出一阵古怪的‘咕咕’声，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喝，但是这又有真么关系？剑晨突然笑了，然后笑声再也止不住，惹得几个鬼叉罗来查，发现没有异样后骂了几句又离开了。

上一顿饭菜，自己的味蕾享受的还是师妹的手艺，他不愿忘记那味道，不愿让地上那碗里肮脏的食物去污染。

他曾经努力过，曾经非常的努力过。努力地变强，变得有足够的资格站在她身边，能够为他遮挡风雨。数年前，他以为自己成功了，师傅将英雄剑传给了自己，认可自己是他的衣钵传人。他可以如这把剑一样成为一个英雄，即使无法成为武林的英雄，至少能够成为她的英雄。

但他发觉自己错了，师傅将英雄剑传给自己，仅仅是因为师妹不喜欢这把剑——多么可笑的理由，她总是那么任性，任性的能够将他所有的努力贬地一文不值。她依然在远方，自己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

“别笑了，真难听。”

在一瞬间，剑晨以为自己听到了幻觉。但是下一刻，他瘫软的如同烂泥一样的身体就像触电一样蹦了起来，然后到了，在铁栏的另一边出现的原本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下一次见到她女孩会是怎样的表情。愤怒？失望？甚至是不理不睬当做不认识？

但是都没有……女孩仅仅是静静地站着，脸上再不见平时洋溢的微笑，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悲伤。剑晨意识到，那悲伤的神情让他一阵刺痛，自己其实更渴望对方拔出腰际的英雄剑将自己刺死。

“不要哭了。”

在那一刻，剑晨以为说话的是自己的声音，但他突然意识到，这声音出自女孩的口中。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留下的……是他自己。

“不要哭了，师傅没有责怪你，都是舍心印的关系。”

“你呢？”发出声音的同时剑晨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偷偷了一眼小风，但对方的表情并没有异样。

“我当然也是……师兄只要回来就好了，我也会将师傅救回来，我们一起回中华阁，和过去一样……”小风说着将腰际的剑解了下来，递了过去，“师兄，这把剑是你的，因为师傅希望你成为和这把剑一样的英雄。”

“我……成为英雄？”

“无论做了什么错事，有勇气战胜自己的过去就是英雄。我相信师兄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