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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等人听了,便说只管去,家里的事情耽搁一天也不值当什么。
于是凤姐儿辞了贾母,只带了平儿丰儿并两个管事嬷嬷四人,未曾上车,便将原故告诉了众人。
平儿一听说是要去找贾琏在外面的外室,便是有些忐忑不安,急忙的便是劝道:“等到贾琏回来了,和他商量商量再说也不迟。”
凤姐儿却是冷笑一声不语,她越是这样,平儿未免的便越是害怕,凤姐儿这趁着贾璟和贾琏都不在家的时候要来接尤二姐,平儿肯定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啊!
且说尤家这边,自从尤家搬出了宁国府之后,便住在贾家后街的一处宅子,这里是贾璟帮忙置办的条件肯定不会太差。
贾璟主要也就是怕人说风凉话,再加上贾琏因为尤二姐时不时的往宁国府跑也不像话,所以贾璟才把她们安置到这里的。
但是虽然住的是好了,而且也不会被人家说闲话,但是唯有一点,贾璟把她们丢在这里自生自灭,本身就是眼不见为净!
所以尤家人现在根本就见不到贾璟的面!就算是去宁国府,也不过是匆匆的能见到尤氏,而贾璟,大多数时候都是见不到的!
这叫对贾璟“居心不良”的尤三姐满心的焦躁,越是见不到,越是非得天天往宁国府去!
尤氏甚至有的时候都烦了,尤三姐跟打卡上班一样每天大清早的就跑来找自己,一直到半夜三更才回家!
今日一早,尤三姐便是又打扮一新的准备去宁国府了,尤二姐见状便是无奈的道:“三姐儿,今天又要去见大姐啊?”
尤三姐状似毫不在意的点头道:“啊!不然还能去干嘛?”
尤二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人家把咱们丢在这里,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尤三姐小脸儿一拉,沉默的抿了抿嘴,随后便是轻声道:“你有事没有?没有我走了!”
尤二姐无奈的道:“就算不是这样,你天天去宁国府守着有什么用?琏二爷说过,侯爷如今也不常在家,公事本身就繁忙,就算是有点儿闲工夫,也都是长在大观园里,与那位林姑娘在一块儿,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尤老娘也是叹了口气,缓缓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尤三姐劝道:“你二姐说的是,我看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罢!少做这个春秋大梦!过几年,老老实实的找个人家嫁了,你还想做侯爷夫人不成?你看看你二姐,如今日子过得不也是挺好的?等生了孩子,估计也就抬进去做姨娘了,虽然,我也不愿意你去这样的大家做妾了,我还是中意你找个好人家嫁过去的!”
尤三姐瞥了尤二姐一眼,随后轻哼了一声:“我是宁为凤尾,不头的!都是做妾,跟二姐一样给一个草包做妾?如今你叫我不给这样镶金边儿的草包做妾,却又叫我去给那些个烂泥里的草包做妻?那是万万不成的!”
尤二姐本也想劝,只是听她说的难听,便是一时也不敢跟着劝了。
尤三姐只丢下了一句,冷笑着恨恨的一抹眼泪:“人常说,宁为英雄妾,不做庸人妻!我这一辈子反正是只认定这一个了!你们不依,我宁抹了脖子!”
说着,冷笑连连的便是扬长而去了,只留下尤老娘和尤二姐叹息。
正在这个时候,却见贾琏留下来照顾尤二姐的鲍照家的急慌慌的进来了,口上便说:“二奶奶!了不得了!咱们府上那位大奶奶来了!”
尤二姐并尤老娘闻言便是一愣,随后也是不免一惊!顿时便是想起了这位大奶奶是谁!
若论贾琏房里自己论起来的话,二奶奶是尤二姐,那大奶奶岂不就是,,,
尤二姐不敢怠慢,正要出迎,却见一行人早已是走了进来,尤二姐打量着,便见领头一女子眉弯柳叶,高吊两梢,目横丹凤,神凝三角,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可不正是贾琏素日里嘴中说的那个母夜叉!
当即不敢怠慢,急忙的便是陪着笑忙迎上来万福,张口便叫:“姐姐下降,不曾远接,望恕仓促之罪。”
凤姐儿似乎也一瞬间换了个人似的,竟也温婉起来了,上前扶起了尤二姐笑着道:“这是什么话?早应该来的,只是多有俗事耽搁了,你也知道,家里事情多,老太太她们也离不得我,这才怠慢了妹妹!”
尤二姐这一见,凤姐儿这话说的似乎并无问罪之意,只是却也没表明来意,难免的便是心中惴惴的应了,当下两女好姐妹也似的携手共进了屋内。
凤姐方上座安稳了,尤二姐便命丫鬟拿来了褥子跪下,颇有些羞愧难安的道:“奴家年轻,一从到了这里之事,皆系家母和家姐商议主张,今日有幸相会,若姐姐不弃奴家寒微,凡事求姐姐的指示教训,奴亦倾心吐胆,只伏侍姐姐。”
说着,便行下礼去磕头,显然是要先试探凤姐儿来意,示弱保全。
凤姐儿见了,居然也忙下座搀扶住二姐起身,口内忙说道:“皆因奴家妇人之见,一味劝夫慎重,不可在外眠花卧柳,恐惹父母担忧。”
一番话说的尤二姐是脸色发白,凤姐儿却好像没看道一般:“此皆是你我之痴心,怎奈二爷错会奴意,眠花宿柳之事瞒奴或可,今娶姐姐二房之大事亦人家大礼,亦不曾对奴说。”
尤二姐听得这话,似乎并不是要羞辱自己,便是又低下头收了眼泪听着,王熙凤便继续道:“奴亦曾劝二爷早行此礼,以备生育,不想二爷反以奴为那等嫉妒之妇,私自行此大事,并不说知!前于十日之先奴已风闻,恐二爷不乐,遂不敢先说,今可巧远行在外,故奴家亲自拜见过,还求姐姐下体奴心,起动大驾,挪至家中,你我姐妹同居同处,彼此合心谏劝二爷,慎重世务,保养身体,方是大礼。”
尤二姐本就有这心思,只是贾琏一味推诿,如今凤姐儿表明来意竟是要接他进府,尤二姐反而是不敢动了!
想起凤姐儿风评,都说是她是个惯会拈酸吃醋的,岂有主动为自己丈夫纳外室的道理?
如今上门已然是不打不骂,却是要接自己进府,尤二姐难免的心中就是有些狐疑了起来!却也不敢轻易开口!
凤姐儿见状便是继续劝道:“若姐姐在外,奴在内,虽愚贱不堪相伴,奴心又何安!再者使外人闻知,亦甚不雅观!二爷之名也要紧,倒是谈论奴家,奴亦不怨,所以今生今世奴之名节全在姐姐身上!”
“那起下人小人之言,未免见我素日持家太严,背后加减些言语,自是常情。姐姐乃何等样人物,岂可信真?”
说着凤姐儿便是落下泪来,似乎是饱受舆论荼毒一般:“若我实有不好之处,上头三层公婆,中有无数姐妹妯里,况贾府世代名家,岂容我到今日?今日二爷私娶姐姐在外,若别人则怒,我则以为幸!正是天地神佛不忍我被小人们诽谤,故生此事!”
凤姐儿握着尤二姐的手,只顾着哭诉:“我今来求姐姐进去和我一样同居同处,同分同例,同侍公婆,同谏丈夫!喜则同喜,悲则同悲,情似亲妹,和比骨肉!不但那起小人见了,自悔从前错认了我,就是二爷来家一见,他作丈夫之人,心中也未免暗悔!”
“所以姐姐竟是我的大恩人,使我从前之名一洗无余了!若姐姐不随奴去,奴亦情愿在此相陪!奴愿作妹子,每日伏侍姐姐梳头洗面,只求姐姐在二爷跟前替我好言方便方便,容我一席之地安身,奴死也愿意。”
说着,便呜呜咽咽哭将起来,尤二姐被她这般卑贱的一劝,心中狐疑顿时便是烟消云散,听她说的可怜,也难免的便是跟着落泪!
凤姐儿见了,拉着仍是坐在炕上,又叫平儿来见了,只管叫平儿管尤二姐叫二奶奶。
尤二姐哪里敢应?只说她和平儿是一般的位份,凤姐儿拉了来坐,只说不同了。
说话着,又是绫罗绸缎,又是金银玉簪,各色的礼儿便是送上来,越发的叫尤二姐心中没了后顾之忧!
尤二姐见了这般,心中便是认定了凤姐儿是个好人,原想着的兴儿前说的话,便只当这起子小人被主子训斥不遂心,编排凤姐儿!
故而竟是倾心吐胆,叙了一回,凤姐儿什么人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半日,已然是把凤姐儿认为了知己!
凤姐儿见状,心中便道时机成熟了,这般一提带尤二姐回家,尤二姐方才点了点头竟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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