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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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玖最终什么都没有做，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小储物舱。

李牧川三人见状立刻跟了上去，虽然龙玖没说什么就走了，但他们还是敏锐到的察觉到了龙玖沉默下的犹豫。

在正事上龙玖一向干脆果决，很少会出现这种犹豫不决的情况，三个小伙伴都意识到了龙玖心里藏了事儿，可他们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于是只能关心地跟在她身上，一直跟到了龙玖的休息舱外面。

龙玖刷开舱门，却在进去之前回头对三人道：“你们去找段叔他们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周欣语担心地看着她，问道：“玖玖，是不是刚才我们说错了什么？”

韩娇娇也担忧地道：“还是因为你族人的尸骨？”

龙玖看着三个小伙伴又关心又小心翼翼的神色，冲他们笑了笑，道：“不是，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待会儿，方便想点事情而已。”

韩娇娇本来脱口就行问她要想什么事儿，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帮忙想想的，但她还没开口，就被身边的李牧川眼疾手快地拉了一下。

李牧川不管韩娇娇疑惑看来的目光，只对着龙玖微微笑道：“行，那我们不打扰你，不过你也不要想太久，不然我担心段少将军他们久不见你出来，会担心的过来看你。”

李牧川这样温柔体贴，龙玖冲他感激地笑了笑，“好。”

“那我们先过去了。”李牧川拉上韩娇娇和周欣语，不管倆姑娘的懵逼神色，拽着就走了。

龙玖笑看着拉拉扯扯的三人，直到见三人离开了休息区，这才关了休息舱的舱门。

说真的，她的三个小伙伴里就只有李牧川一个男生，偏偏这位唯一的男生的心思却比另外两个姑娘都要细腻。

很多时候都是李牧川在照顾她们，他的体贴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却将她们三个都照顾得十分妥帖。

龙玖是心大，另外俩姑娘就是神经粗了，这边刚被李牧川拽走，俩姑娘还在嘟嚷。

周欣语：“川儿你干啥呢？”

韩娇娇：“别拽了，啾啾都已经进去了。”

李牧川这才放开了手，看着她俩无奈地道：“知道你俩是关心玖玖，但是你们也要长点心啊，玖玖明显是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我们在那里不仅安慰不到她，反而还容易会打扰到她。”

周欣语和韩娇娇闻言齐齐住嘴，而后反应了过来，两人顿时有些懊恼。

周欣语靠在机壁上，不自觉地用手去挠机壁，闷闷地道：“你们说她为什么不高兴呀？是因为族人的尸骨落在了造神的手里吗？”

韩娇娇愤愤地道：“造神太可恶了，啾啾那么重视族人，想也知道她心里有多愤怒。”

周欣语干脆顺着机壁蹲了下去，抬头望着二人，皱眉道：“也不知道造神将他们的总部藏在了哪里，若是能找到就好了，我们就可以陪啾啾去把她族人的尸骨抢回来了。”

看着俩姑娘一副恨不得将造神组织给拿炮轰了的愤怒神色，李牧川叹气道：“我觉得玖玖不是在苦恼造神的总部究竟在哪里的这个问题。”

韩娇娇和周欣语同时看向了他，韩娇娇问道：“怎么说？”

李牧川微微蹙眉，他一向观察得仔细，龙玖态度的变化就是从造神总部藏在哪里那会儿开始有了变化，从龙玖的反应来看，她不像是急需知道，反而像是她有办法知道，却在犹豫着些什么。

“玖玖应该是有办法知道造神总部的所在。”李牧川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她明显犹豫不决，或许是因为想要得知造神总部所在地的办法有些令她为难，她大概并不太想用那种办法，可她又想找回族人的尸骨，所以她才这么犹豫。”

韩娇娇和周欣语闻言一惊，“她有办法知道？”

李牧川点头，迟疑道：“应该是这样。”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韩娇娇正色道：“按玖玖的性子若是她有办法知道造神总部的位置，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找出来，然后跑去将造神总部连人带锅的给一起端了。可她现在却犹豫了，这说明那个得知消息的办法肯定越过了玖玖的底线，那个办法.大概不太让人接受。”

周欣语琢磨道：“会是什么办法不能让人接受呢？”

李牧川道：“连玖玖都犹豫不决的办法，你觉得会是什么？”

周欣语思忖着不语。

韩娇娇的神色微微有了些变化，似想到了什么，她艰难地道：“不会是反人类吧？”

李牧川叹气，“自从知道玖玖的身份后，我就对古地球时期的事迹很感兴趣，特别是关于远古时期的事情，我在一本文献上看到过，在远古时期的人，他们讲天道信天命，而他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有一句叫‘杀伐太重，有伤天和’，我估计玖玖的那个办法，或许就是应了那句‘有伤天和’吧。”

俩姑娘对远古时期那么久远的事情并不了解，因此不耻下问道：“有伤天和是什么意思？”

李牧川为难地解释道：“意思大概就是违背常理、违背自然、违背天道的事情，反正在远古时期，做了有伤天和的事情是件非常严重的事儿，据文献记载，那个时候的人相信天命，一旦做了这种事情，会受到上天的惩罚，也就是天罚。”

韩娇娇惊愕不已，“天罚？”

周欣语也一脸懵逼，“天罚是什么罚？”

李牧川也不太清楚，毕竟现在的文献很多已经缺失，但结合各种保存下来的古籍文献，然后拼拼凑凑的，其意思大概就是.

李牧川：“天打雷劈？”

韩娇娇和周欣语：“！！！！”

李牧川不确定地道：“或者是五雷轰顶？”

韩娇娇和周欣语：“！！！！！”

远古时期的人们居然活得这么水深火热吗？

俩姑娘已经被震惊成了狗子，目瞪狗呆地看着李牧川，恍惚道：“真的假的啊？”

李牧川摸摸鼻尖，讪讪道：“真假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在翻看那些古籍文献的时候，就见过不少这种记载。”

俩姑娘顿时吓成了怂狗，周欣语还颤巍巍地起身扒在一处舷窗边上，跟做贼似的往外看，还一边小声儿地道：“你们说，咱们在战场上杀人，算不算有伤天和呢？”

韩娇娇和李牧川：“.”

这种事情，他们怎么知道？

周欣语颤巍巍地回头看着他俩，“我们会不会被天打雷劈啊？”

韩娇娇：“.”

想什么呢，傻子！

李牧川嘴角抽搐，无语地看着她，“姑娘，那你见大帅还有段少将军他们被天打雷劈了吗？他们在战场上杀的人，得用星船装了吧。”

周欣语一副二百五模样地眨眨眼，而后憨笑道：“对哦，那咱们肯定没事儿了。”

韩娇娇忍不住冲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姐妹儿，咱们现在的人都不信什么天道天命，有句话不是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么？而且咱们算什么有伤天和？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有天打雷劈的话，那造神那群王八蛋早就不知道被雷给劈成什么渣了。”

周欣语：“.”

对哦，就算要劈也要劈那群王八蛋才对，他们可都是好人！

只见刚刚还怂得要死的周欣语顿时又抖擞了起来。

李牧川看着她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而后道：“算了，别瞎聊了，咱们回控制舱去吧。”

周欣语腻腻歪歪地抱住韩娇娇的胳膊，三个人一前一后地回控制舱去了。

而他们三人刚一走，隔着一条走道的休息舱内的龙玖突然低低地笑了几声。

虽然隔着一条走道，还有着隔音效果非常好的舱门，但龙玖若是愿意的话，整个星船里的动静都瞒不过她，因此方才三个憨憨的说话声，也同样一字不漏地被龙玖听了个清清楚楚。

龙玖坐在靠舷窗的小书桌前，脑袋枕着椅背，目光透过前方的圆形舷窗，静静地看着外面幽深的太空，想着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时她还是一条刚破壳没多少的小奶龙，虽然从破壳后就没有了母亲，但她的父亲却担起了母亲抚育幼崽的责任，哪怕他每天都很忙，也都会随时随地的把自己揣在身上，就算是去龙殿议事也会揣着她。

有好几次在议事结束后，下臣们都离开了，父亲却依然坐在王座上，逗昏昏欲睡的自己说话。

他说：“你生来就担着四海气运，是天道指定的四海龙君，所以很多时候就不能任意妄为。龙族虽然得天独厚，但依然是天道下的生灵，不能因为能力强大，就去挑战天道的规则，一旦行差踏错一步，那么即便是天道承认的龙君也会因此万劫不复。”

他说：“龙崽，知道天道的规则有哪些吗？”

他说：“天道的规矩多，别的可以记不住，但有一条你得牢牢记好了。天道虽然允许我们各族生灵争斗杀伐，可却不允许出现有伤天和的事情，比如灭其一族不留遗泽，比如杀人不过头地点，不能灭其魂断其轮回路。”

那时候的她其实听不太懂太多的事情，可偏偏却还是开口问道：“那若是迫不得已的做了呢？”

父亲用着那双金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那就得看天道怎么算了，运气好的话，天道会小惩为戒，然后抬抬手放过你，若是运气不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