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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css="read2"><script>read2();</script>“几个月不见,你们都升乙级了啊,不错不错。当初我看见你俩的时候,还以为你们至少得在丙级练个年。”
钟成说的“牺牲”按照规定保密,可怜梁杉被蒙在鼓里,他大力拍拍两人的肩膀。
看到有调查组来访,梁杉先生丢下一句“太好了是我熟人我来负责交流”就扔下了电脑,满脸解脱的神色。中午,他慷慨大方地在医院餐厅找了个小包厢,声称要来个重逢宴。
只是打得大多是医院食堂的菜,梁杉只是冲出去买了些饮料。
一堆金属餐盘拼凑的“宴席”上,梁杉给众人分着饮料,殷刃的爪子习惯性伸向可乐,只是中途拐弯,又抓住了两瓶无糖气泡水。
“这些日子,海谷市不安生,咱们好久没聚聚了……哎哟卢姐,您一个后方指挥,怎么还来跑前线?”梁杉落座,自个儿拧开一瓶柠檬茶。
“案子比较特殊。”卢小河努力笑笑。
提到这件事,梁杉原本轻快的表情里瞬间混了苦味:“别说了,我们这边也麻烦啊……那群小孩不够十四,参与者多,受害人也没死,想想后续处理,我这头就疼。现在海谷中学真是你没唱罢我就登场,我早晚都得死在这个岗位上。”
他夹了块鸡蛋,泄愤地嚼着。
“现在我是不明白识安的意思了,紧急事态处理部拿规矩压着,不给我们这边加人手。结果又派乙级的队伍来,真是不知道到底是重视,还是不重视。”
“最近这样的事情很多。”钟成说准确提炼重点。
“可不是么,这次是太恶劣。光说吵架斗殴,一天都得有个十几起。”梁杉看了他一眼,“就前几天见血的例子,我数数……四个高中部男生因为支持不同篮球队摩擦。最疯的那个小子拿钢笔捅人,好在没出大事。”
“那边附属小学的女生被人在匿名墙集体辱骂自杀未遂,刚办完休学,聊下来好像是追星相关的事。她同班的一个男生,把隔壁班的小女孩推下楼梯,摔成了骨折。家长给出的说法是他暗恋那个女同学,想引起人家的注意。”
梁杉掰着指头数。
“初中闹得最凶的就是这个活埋案,理由也是鸡毛蒜皮的。不过现在你们来了,要头痛大家也可以一起头痛。”
梁杉爽朗地笑了两声,奈何识安众人的反响着实一般。殷刃与钟成说表情和缓客套,葛听听不知道如何表态。卢小河小半心思还在挂念失踪的母亲,黄今的反应最直接——此人表情复杂地瞥了梁杉一眼,脸上分明写着“就这”两个大字。
梁杉的笑容轻微抽搐,他又清清嗓子:“正好,下午我原本打算去见最顽固的关联人,替我去一趟呗?各位都是帅哥靓女,更讨初中小姑娘喜欢。”
……
黄今本来对这次“家访”不屑一顾。
他还在夜行人里摸爬滚打的时候,比这更凄惨邪异的事情见多了。文明社会的学生们彼此使手段,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过家家。
先前的案子里,他只有灵匠身份能用,大部分时间还用不上,憋屈得很。这回终于让他逮着一个含奖金量高,还没有生命风险的案子,他内心高兴还来不及。梁杉同志准是在和平气氛里泡久了,才会觉得这种小事麻烦。
开玩笑,他可是能看到人的思维。面对不愿吐露心事的普通人,这能力可谓无往而不利。就算殷刃贵为大天师,这方面也未必能比过他。
那位“最顽固”的关联人住在一个中高档小区,楼道里的电梯打扫得很干净,角落还放了香薰。可能是小区较新的缘故,周围不见鬼物,煞气浅淡。
感受了一番这样阳间的环境,黄今的心情可算好了一点儿。他并未像平时那样拖在队末,而是略带积极地超越葛听听,站到了殷刃与钟成说后方。
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
她体表的思绪规整淡薄,以至于黄今能看出她的衣着体型。这女人身周的大多是数字与行程,情绪几乎毫无波动。
【不知道两个小时够不够,我不在的话,会议资料会不会掉链子。】
【真是麻烦,小孩胡闹的事情都要问个十七八遍。□□挺厉害,可能是那家人想要讹钱。】
“找纯蕾的是吧,我是她妈妈……人还挺多,劳驾,证件我看下。”
查完所有人的证件,这位母亲这才退开一步。她语气里的不耐藏得很好。黄今却能看到她体表一圈圈环绕的烦躁思绪。
“纯蕾,有人来问话,你出来。”女人转向不远处的房门,语气不咸不淡,带着置身事外的冷漠。
那扇房门紧紧关闭,房门上贴着《千海歌》的壁纸。壁纸周围带着隐约胶痕,还有撕破的纸屑痕迹黏在上面。房门内部一片死寂,不像有人。
“纯蕾,妈还有会,你别耽误我时间。”女人提高声音,又唤了一次。
几秒后,房门才缓缓打开。
黄今下意识在沙发上来了个后仰。
女孩周身缠绕着疯狂的“喜欢喜欢喜欢喜欢”“神作神作神作神作”“鲛鲛可可爱爱”,那些字符硕大无比,在她身边疯狂旋转。思绪缝隙里的不耐与烦躁比她母亲多些,甚至还有这几天不需要上学的窃喜,和搞了件大事的得意。
关于张贺君的思绪,只在她疯狂涌动的思绪里出现过一次。
【那个贱货怎么没死啊。】这位纯蕾轻飘飘地想道。
黄今不太舒服地动动身子。
少年人的情绪细腻而轻盈,就像泛着彩色碎光的洁白泡沫。街道上人山人海,这些人的思维姑且算亮眼。可眼下这位年仅十二岁的女孩,她的想法让他说不上的不适。
“哥哥姐姐好,我叫罗纯蕾。你们什么都可以问我,我一定配合。”
女孩心思混沌疯狂,语气却十分乖巧可爱,听起来就是个正常孩子。
“你们都长得好好看啊,比昨天的警察好看多了。”
黄今吐了口气,手指按上手机屏幕。
【万两:她想案子的事想得不多,我不清楚细节。但她没有悔意,对张贺君敌意较大。】
【万两:别被这丫头的态度骗了。】
殷刃低下头,在群里发了个[ok]。
“活埋张贺君这件事,她们都说是你主导的。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殷刃微笑着开口。
“殷先生,您要是再这样措辞不当,我还是请个律师旁听吧。”
罗春蕾的母亲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昨天我跟警察说过了,都是小孩子闹着玩,是那个张什么的自己不小心。‘主导活埋’也太难听了,法制社会,人说话可要讲究证据。”
“没事儿妈,我也没觉得怎么样啊,反正我没做就是没做嘛。”
女孩笑嘻嘻地补充,又转向殷刃,表情里没有半点紧张。
“我和张贺君吵过架,关系不好。那天……”
“那天她约你们去学校后山,她自己摔进坑里。你就抓了两把土戏弄她,然后提前离开了。”钟成说一字一句地背着档案,“这是你给警察的说法。”
这妮子的心理素质确实了得。其他几个参与活埋的女孩见警察上门,个个吓得魂不附体,没几次盘问就说了个一干二净。
她们都是《千海歌》的爱好者,之前是同一所小学升上来的。其中罗纯蕾家里有钱,出手阔绰,算是她们那个小团体的头头。自从张贺君出言“侮辱”了她们心爱的“鲛鲛”,罗纯蕾就一直要求她们骚扰张贺君报仇。
【开、开始我们想在网上骂张贺君,可是她没加群,公共平台都没有账号,也不玩空间。】
钟成说看过那些女孩的谈话录像,几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交代时几乎要哭得背过气,硬是缓了好久。
【苏苏说可以校园匿名墙骂人,纯大担心她不看,说要现实里给她个教训。当时……当时我们找到坑的时候,纯大说把贱……张贺君推下去,让她在下面吓个一晚上……】
【结果、结果我们把她推下去后,纯大说发现了铲子,让我们填土!我们当时也是……也是脑子不转了,就轮流填土……当时她在下面哭,加上纯大说活该,我们只觉得非常刺激,真、真的没多想……】
遗憾的是,学校后山没有摄像头,这些小女孩更不知道留什么证据。挖土用的铲子是现场找来的,上面只是有其他女孩的指纹——根据她们的说法,罗纯蕾嫌铲子脏,用手绢包着把手铲的。
只有几个孩子的口供,确实没法当切实的“证据”。
钟成说推了推眼镜,罗纯蕾的正饶有兴趣地观察殷刃的脸和长发,完全没有任何负罪的表现。
“对嘛,我跟警察叔叔说过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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