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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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p>

三口。</p>

……</p>

作为厨师，最想得到的就是食客的高度评价。</p>

清禾问：“怎么样怎么样？感觉有什么不同么？”</p>

神灵没有立即回答。</p>

他的舌尖萦绕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滋味。</p>

奇怪，但并不讨厌。</p>

滋味？</p>

这个词语对他来说已然十分陌生，更不要说甜蜜。</p>

神灵并不追求口腹之欲，因此便是味觉还在时，也从未体会过甜。</p>

当然，他也没有兴趣了解甜味。</p>

可这次入口……</p>

原来，甘甜是这般滋味。</p>

神灵生前拥有过的体验过于匮乏，以至于想要形容，却找不到词汇。</p>

他只感觉到，自己常年冰冷阴郁的心情，似乎因此刻温暖香甜的滋味，变得轻盈些许。</p>

清禾也在观察神灵。</p>

祓神惯常淡漠模样，眼睫微垂，稍显病气的眉眼有些恹恹。</p>

可此刻，甜的味道让他冷峻的眉眼稍稍舒展，表情之间含着几分怔忪，仿佛正在思索这是什么奇异味道。</p>

半晌，神灵轻声答道。</p>

“尚可。”</p>

清禾有些失望。</p>

“失败了吗？您不喜欢么？”</p>

祓神没有回答。</p>

见他沉默，清禾眼珠一转，安慰道：“没吃出来也挺好的。”</p>

神灵问：“好在何处？”</p>

“吃不出味道，那不就等于喝热水？多喝热水还不好么？”</p>

可惜祓神没能get到这个跨越时空的冷笑话。</p>

见他不笑，清禾挠挠脸：“别这样看着我嘛……您不喜欢我做的，我能说什么，总不能哭吧？”</p>

哭要是能打动这冷酷无情的神灵，她绝对用眼泪淹了地宫。</p>

瞧她表情轻松地开玩笑，似乎已经习惯冷言冷语的模样，祓神微蹙眉头。</p>

“并非不喜。”</p>

“我……品出了甜味。”</p>

反应过来神灵说了什么后，清禾微微睁大眼睛。</p>

“真的？！”</p>

“那您喜欢吗？”</p>

“红枣枸杞汤真的甜！”</p>

见清禾计划之后还要做什么，帮助他恢复更多味觉，祓神眉眼间万年不化的霜雪，稍稍融化了些。</p>

其实，令神灵感知到香甜滋味的，并不是红枣枸杞汤。</p>

想让他吃出红枣枸杞汤的香甜滋味。</p>

希望他活络气血，不再体寒冰冷。</p>

神灵品尝到的，远远不止食物本身，更是少女的祈愿祝福。</p>

来自少女的祈愿，赋予神灵甘甜感受。</p>

——这是神灵平生尝到的第一丝，柔软的甜味。</p>

*</p>

知道祓神恢复一部分味觉后，清禾愉快地喝下自己那份红枣枸杞汤。</p>

真甜！</p>

清禾专注捞红枣吃时，神灵放下汤碗，安静地注视着她。</p>

“你这次想要什么？”</p>

“嗯？”清禾鼓着腮帮子，像只忙碌的仓鼠。</p>

听到祓神的话，她茫然回道：“要什么东西？”</p>

“祭品我收下了。”祓神说道，“契约已定，你可以讲出诉求。”</p>

南海珊瑚。</p>

九幽冰杖。</p>

或者任何她想要的奇珍异宝，此刻都可以许诺给她。</p>

这是尘世凡人梦寐以求的承诺。</p>

可清禾道：“我没什么想要的啊。”</p>

吃喝不愁，安全无忧，还图什么？</p>

哦对，图祓神！</p>

她光速反应：“不对，我想您感受到大爱无疆！”</p>

祓神面无表情：“口号不算。”</p>

好家伙，根本不信她。</p>

她恹恹坐回去：“那没什么想要的了。”</p>

她敷衍道：“一定要送的话……我今晚不是诅咒发作么？我希望您能用对我来说最温和，最舒适的方式帮我。”</p>

清禾说得敷衍，可祓神没有准备敷衍。</p>

今晚她诅咒发作，因柳无欲那老物的缘故，相较以前会有些艰难。</p>

但有他在。</p>

如今契约已定。</p>

这个诅咒之夜，他会赐予信徒，与她所献贡品相称的甜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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