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绝对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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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什么？”</p>

清禾她咳嗽了两声，努力一本正经。</p>

“让我想想哈。”</p>

他冷淡道：“再不说，便取消了。”</p>

清禾摆手，眼睛亮晶晶的：“哎哎哎，别呀。您看能续多少时长？”</p>

祓神目光瞥向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p>

“可再续三日两夜。”</p>

清禾试图讨价还价：“您看，能不能——”</p>

神灵空荡麻木的眼睛望着她。</p>

他轻声：“嗯？”</p>

“……行，您说的对！”她能屈能伸。</p>

神灵轻嗤。</p>

清禾：嘲讽人是吧？</p>

她眼珠一转，呵呵笑道：“如果对我的调侃能令您在乏味中感到一丝乐趣，那当然很值得呀。”</p>

话是好话。</p>

她也笑呵呵的。</p>

可祓神无端从中感受到一股……阴阳怪气？</p>

然而蹙眉望去，少女又是单纯无辜的模样。</p>

“快吃吧，粥要是凉了就不好了。”</p>

祓神右手展开，碗勺自然地飞向他的位置，过程未洒下半点米粥。</p>

他握住玉勺，正要品尝，忽然感受到身前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热烈目光。</p>

原来少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p>

她解释道：“我在注意观察您的用餐回馈。”</p>

不过实际上，这只是美化的面上说法。</p>

她真的很好奇祓神怎么吃饭。</p>

是要坐在棺材上吃么？</p>

而且他本质是具白骨，粥会漏出来吗？</p>

祓神：……</p>

下一秒——</p>

好奇的清禾被风卷起，丢了出去。</p>

“哎哎哎！”</p>

她不死心地回头向锁灵殿看，但看到的只是虚无。</p>

“干什么啊。”</p>

她有点惋惜，祓神居然小气地不给她看他是怎么吃饭的。</p>

她嘟嘟囔囔：“那等吃完，他怎么把碗给我？我自己来拿么？”</p>

赤霄剑不屑：【天道大人自有办法。】</p>

“那还是我自己来取吧，可以和他多说说话。”</p>

接着，清禾回到住处，给自己盛了碗粥。</p>

嘶——好烫！</p>

但很暖和。</p>

熬至软糯烂的米粒，在唇舌间弥漫出热气腾腾的浓郁醇厚的香味。胃部仿佛有团暖融融的小太阳，将温度释放至四肢百骸，令她冻僵的气血重新活络过来。</p>

氤氲的白气中，清禾不由满足地眯起了眼睛。</p>

她父母早亡，经济条件不好，只能买得起特价米，口感远远比不上眼前的香米。</p>

她有自信，这绝对是祓神万年中吃过最暖心的饭。</p>

清禾幸福地吃着，定下了下午的工作目标。</p>

——去找柴火。</p>

如今献食的路子被证明可行，那她便需要更加稳定地产出方式。</p>

今天生火全靠她找来一扇紫檀木屏风，然后在赤霄剑指引下，选择危险性没那么强的法器剁木取火——结果那屏风居然有灵性，奋起反抗！</p>

最后她好不容易才制服屏风，过程十分惊悚凶险。</p>

【那你得到地宫外去找木头。】</p>

“我能出去？”</p>

【只要天道大人没有明令限制，那你就能出去，走多远都可以。】</p>

她问道：“地宫外危险么？”</p>

她刚穿越过来时，什么都还没做，便被邪修抓捕折磨。</p>

【你以为你和天道大人定下的庇护契约算什么？】</p>

上古时代，曾有滔天洪水席卷天地，以至于生灵涂炭。</p>

天道拒绝了人族以活祭换取庇佑的祈求，回应：上天有好生之德。</p>

他不求任何祭品，而与人族定下了庇护契约。</p>

在那场生灵涂炭的大灾中，神灵将自己的血肉施舍于大地，平息了大洪水。</p>

自此万万年，世间再无地鸣洪水。</p>

他实现了自己“好生之德”的承诺。</p>

只是渡人者，不可自渡。</p>

无私的善良，往往也不会被人珍视。</p>

*</p>

下午。</p>

清禾顺着赤霄剑指引，在漫长冰冷的白玉长廊前行。</p>

这条长廊是地宫的两条主干道之一，南北贯穿地宫，以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白玉石铺就，上面雕刻着流云纹，以及天道当年镇压世间妖邪的故事。</p>

走过长街，恍然置身上古时代。</p>

那时的天道仍是三界共主，悲悯地注视人间。</p>

他应凡人的祈求，平山海，斩妖邪，令人族得以繁衍生息。</p>

但都已物是人非，过眼云烟。</p>

道路漫长，清禾没有灵力，走到微微出汗，才走到地宫南门。</p>

厚重的冰石之门隔绝内外，分明是下午，却漆黑阴沉与地宫深处无异，全靠两侧夜明珠照明。</p>

外界，如今是何模样？</p>

清禾期待地打开机关——</p>

春日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冠叶隙，在地面上洒下灿烂碎金。苍翠草叶在风中轻轻摇曳，看起来生机无限。</p>

她呆呆站在原地，什么也不做，只是闭着眼睛晒太阳，直到感觉骨子里的阴寒潮湿都晒干了，方长舒口气。</p>

这才是生活啊。</p>

她砍了会儿柴，说要坐在树下喝水休息会儿。</p>

但赤霄剑怀疑她在偷懒。</p>

小男孩催促：【怎么还不砍柴，早点干完早点回去。】</p>

天道虽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但剑灵已经将她视为地宫一员，警觉意识很强。</p>

清禾还真是在摸鱼。</p>

这会儿没有生死危机逼迫，被阳光一晒，她骨头都酥了，摸鱼有错吗？</p>

为什么要刁难一个十八岁的普通大学生砍柴？</p>

但她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p>

清禾轻嗤：“不懂了吧？我在把握机会，为祓神大人进行心理治疗。”</p>

赤霄剑：【？】</p>

每个字他都知道，可连起来怎么就这么古怪。</p>

“总是呆在密闭黑暗环境，神会坏掉的。”</p>

清禾道：“而且多晒太阳能增强骨头钙质，有好处。”</p>

赤霄剑迷惑：【钙质？】</p>

清禾严肃道：“我那时候不小心推了一下，结果祓神大人骨架就散了，是么？”</p>

【是。】</p>

剑灵不自觉被她带着节奏走。</p>

“这就是因为地下呆太久，需要晒太阳。”清禾总结。</p>

赤霄将信将疑：【真的吗？】</p>

“有些话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懂，不过你只要知道，晒太阳能让骨头变结实就好了。”</p>

说着，她取出祓神指骨。</p>

祓神将指骨暂时予她镇压诅咒，她便随身带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