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敬曾经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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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灯光里，林寒冬摇晃了下酒杯，不知道自己的话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过去的时光他没有参与，却又不甘心，对参与过她那段时光的人格外在意，更何况身边的这个男人，他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曾经最深的执念。

深到他只能默认这个存在，还要假装大方。

刚才在警局只是一时冲动，气血上涌就把人叫了出来，那现在该说点什么，质问吗？还是宣示主权？

说起来，不说他在他们之间是个局外人，就说吴轩，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是夏希在单方面的付出感情，所有一切出她自愿。

所以林寒冬纠结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差不多能问的话。

“可以跟我讲讲你们的过去吗，我想知道过去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吴轩的诧异在眼睛里一闪而过，自己沉默等他说话，没想到他酝酿这么半天，就说了这句，还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

看在今天夏希帮忙的份上，本来还做好准备听他的指责呢。比如离夏希远点什么的。

“你就问这个？不过我说了，你会更受刺激吧。”

林寒冬听出了他话里的质疑。

“呵呵，其实最开始不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怕为难你的话，晚上小希不让我进家门。”

他自顾的跟他碰了下杯，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半认真半玩笑的说。

“不过我也确实很好奇，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我跟你说了这两句话，你很冷淡，你也没我长得好看呀。她为什么会喜欢你”

吴轩沉默了，抓住溜走的虚空在怀念。

“可能就因为冷漠吧，说实话，我也不太懂她当初喜欢我什么，那个时候她活的像个小智障，到处发光发热，身边永远也不缺朋友。”

“她说过一句话，如果不是因为被班主任揪到第一排，做我身边，让她想都不会想起我这个人来。你说她喜欢我什么？”

吴轩反问林寒冬，嘴角笑的若有若无。

“可你还是装进她心里去了。”

“嗯，对啊，我那个时候比较孤僻，能说话，或者说一直跟我说话的人也就只有她了，烦的狠。她的话也好多，每次都是在我打游戏的时候。”

“不过后来我好像也习惯了，习惯她一直都在，即使有的时候，自己也觉得自己做的很混蛋的，也觉得……呵呵，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是我的问题。”

“如果你说她当初喜欢我什么，那可能就跟她说的一样吧，她从来没被拒绝过，所以才更放不下而已。”

他说话的时候，林寒冬不曾出声插嘴，只是安静的打量着他，不得不说，他长得不算多好。

但光他坐在那里自叙往事的时候，自成一体的气场从他身上渗出来，围成一个小世界，而他是小世界的主角。

他隐约知道夏希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了。

往前推几个年代，很多人热衷于迈克尔杰克逊，在他的演唱会上疯狂到昏厥。

为什么？所有人都只说他很优秀。但在他看来不是这样。

迈克尔杰克逊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的表演就好似从地狱仰望天堂，而这时上帝给他撒下了一小束光，他向光狂舞，挣脱地狱。

这是潜藏在人们内心的，不敢宣示出口的疯狂，所以在有人引领下，所有人为之疯狂。

一群越狱的人。

吴轩不一样，也一样，本质上是一样的，面上看着再安静沉默，石子激不出浪花，但内里的波涛汹涌，只有懂他们的人才能看得见。

在他身上，林寒冬仿佛看见了夏希的影子。

他们表现出来的各有各的不同，或淡然，或炽热，漠不关心也好，向光而生也好，他们以自身编的世界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一个外放，一个内敛，夏希张扬，想向全世界都去说她的野心，而吴轩，把野心沉淀。

好在，他们的人生轨迹不同，他对她的感觉还停留在幼年，不然现在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