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欲要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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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抬头，忽见太阴星晦暗不明。</p>

他眉头一皱。</p>

消失在了小天峰。</p>

出现在太阴星中。</p>

从太阴星出来，吴天眉头皱得更紧。</p>

他站在太阴星外，沉默了良久。</p>

他的身形淡去。</p>

他来到了巫族大地，一处陌生院落外。</p>

柴扉轻掩。</p>

庭院不大。</p>

几间石屋。</p>

一棵月桂，病恹恹的。</p>

不见花开，不见新叶。</p>

吴天推开柴扉，走了进去。</p>

“是羿哥吗？”</p>

屋里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p>

“你病了吗？”吴天开口。</p>

“是，是，是大哥啊？”</p>

窸窸窣窣，是下床的声音。</p>

声音很虚弱，却带着欣喜！</p>

吴天站在屋门外，有些心酸。</p>

他的小妹竟然病了。</p>

竟然病到了这种程度。</p>

他随着她的手推开了石门。</p>

一头白发刺痛了吴天的眼睛，也刺疼了吴天的心。</p>

“你这……”</p>

嫦娥笑着摇了摇头，她眼神虽然晦暗，看向他时，还是那年那月那个小女孩看哥哥的眼神！</p>

吴天一瞬泪如雨下。</p>

“都是，都是，哥哥不好，没有早来看你。”</p>

“哥哥不哭，不哭……”嫦娥抬起苍老的手，帮吴天小心翼翼的擦去眼泪。</p>

嫦娥望着吴天，她虚弱的笑着说道：“妹妹是不是很老，很丑，吓到哥哥了?”</p>

吴天摇头，说道：“没有，妹妹一点都不丑！”</p>

嫦娥展颜笑了，她笑着说道：“羿哥也这么说。”</p>

她当然知道，她的容颜已经老去，青丝变白发。</p>

青春不在。</p>

但能听到他们这么说，她还是很高兴的。</p>

嫦娥拉着吴天衣袖，往里走。</p>

吴天被她拉着，往里走，</p>

嫦娥絮絮叨叨的说道：“我等了哥哥好久，大哥都不来，我知道大哥一定是生气了。”</p>

她的脚步很慢，吴天的脚步也很慢。</p>

“今天，大哥终于来了，嫦娥好高兴，好高兴！”</p>

“大哥是不是原谅我了，哥哥是不是也不怪嫦娥了？”</p>

吴天摇头，“不怪，大哥从来就没怪过你。”</p>

“真的吗？”嫦娥吃力的回头。</p>

吴天笑着点头：“真的。”</p>

“那大哥为何不来看我？”</p>

“大哥在跟自己闹别扭，闹脾气呢。”吴天说道。</p>

嫦娥笑了，笑得是那么的温柔。</p>

这样的温柔，是嫦娥以前没有的。</p>

还有一种，恬静，安之若素。</p>

吴天忽然有些懂了。</p>

一直以来，有些看不明白的东西，他忽然有些懂了。</p>

他的妹妹长大了。</p>

嫦娥拉着吴天坐下，是竹椅。</p>

很熟悉的竹椅。</p>

嫦娥微微喘息了一下，她对吴天眨了眨眼道：“大哥坐，我有好东西给大哥。”</p>

她又转身朝里屋而去。</p>

她走得极慢，腰也有些挺不直了。</p>

但这一刻，吴天却觉得，自己的妹妹极美，天下第一美。</p>

她去给他取的好东西也极好。</p>

一定极好。</p>

嫦娥去了很久。</p>

回来更久。</p>

走走停停。</p>

停停歇歇。</p>

吴天能听到她的喘气声。</p>

但他还是坐着没动。</p>

一直等着她，耐心等着她。</p>

那是一坛酒，封了一重又一重的酒。</p>

嫦娥终于，把那一坛虽不大，但于她而言却很重的酒搬上了桌。</p>

她已是气喘吁吁，脸上却晕染着不寻常的潮红。</p>

她的眼睛，在发光，她气喘吁吁，笑着说道：“两万年了，我为哥哥留着它，两万年了。”</p>

这一刻，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把好东西举到他面前，寻求表扬的小女孩，小兔子，“哥哥，我为你留了两万年了，都舍不得喝，厉不厉害？厉不厉害？！”</p>

“厉害！”吴天竖起了大拇指夸奖。</p>

嫦娥笑了，笑眯了眼睛。</p>

她还是那个小女孩。</p>

也是那只小兔子。</p>

她从来没变。</p>

从来没变。</p>

“大哥打开尝尝？”</p>

嫦娥希冀的望着。</p>

她虽苍老，却还有童心。</p>

“好！”吴天笑着点头。</p>

他揭开了一重又一重的酒封。</p>

当最后一重酒封揭去时，淡淡的桂花香带着岁月沉淀的味道扑鼻而来。</p>

嫦娥情不自禁的舔了一下嘴唇。</p>

吴天轻轻一笑。</p>

他抬手，桌子上出现了两个酒碗。</p>

嫦娥却摇了摇头，推开了自己面前的酒碗，笑着说道：“我看着哥哥喝，就好。”</p>

吴天倒酒，笑着问：“真不要？”</p>

嫦娥目光躲闪。</p>

吴天轻轻一笑，给她的碗里倒酒。</p>

嫦娥眼睛一亮，笑着说道：“一点，一点就好。”</p>

吴天依言给她倒了一点，嫦娥的眼睛却舍不得移开，吴天轻笑，又倒了一点。</p>

一点一点，倒了很多一点。</p>

还和小时候一样。</p>

嫦娥望着眼前满满一碗的酒，是既满足，又纠结。</p>

许久，她才说道：“我已经很久不喝酒了。”</p>

“为何？”吴天问。</p>

嫦娥温柔一笑道：“羿哥不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