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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护卫身手一般,洛逍遥并未痛下杀手,只是将他们震晕。一招得手之际,却又见五六骑护卫急驰而来,便是纵身而起,一脚凌空踢落当中的一骑护卫,站在马背上,那马被他千均之力定住,却是奔跑不得,嘶叫一声,跪俯在地。
马背上的洛逍遥一招“雾绕华光”使出,从他左右而过的两骑护卫,皆中剑落马,身后三骑收势不及,却是撞了上来,洛逍遥转而一剑横斩,马嘶声夹着惨叫声,三名护卫跌落地上,惨嚎不已,俱是断了半条胳膊。
洛逍遥双脚又是一点马背,疾纵向前,脚刚落地,眼前拐弯处奔岀一骑,正是午夜时追杀他的蛊奴,身后紧跟着一辆马车。
那蛊奴一见洛逍遥,神情一愣,接着策马冲来,挥棍劈下,他修为逊于洛逍遥一筹,借着快马疾冲又是居高而下,自是气势磅礴,四周尘土飞扬而起,洛逍遥右脚一蹬,同时一招“落叶飞零”使出,剑花挽起一阵光圈,护住身前,向后疾退两丈。
蛊奴想是料到洛逍遥不敢硬接,招式未曾用尽,在洛逍遥后退之时,双脚一夹马腹,催马变招一棍横劈而出。
这山道宽仅丈余,一边是山,一边是斜坡,蛊奴心知不是洛逍遥对手,此下变招横扫,自是想将洛逍遥逼下山坡夺路而逃。
洛逍遥却不闪避,暴喊一声,气机徒然而盛,一招“长影暗雪”迎上,“当”了一声,火花四溅,水龙吟挡住长棍,反是贴着长棍划向蛊奴。
那蛊奴仗着居高而下之势,加上冲刺之力,本以为会震开洛逍遥剑势,未料他不仅挡下,长剑反是贴着棍身袭来,心头大骇,大喊一声,反手倾力一压,那马在蛊奴用劲之下,受力不住,俯跪而下。
蛊奴双脚及地,便是一蹬,收棍向后疾退,那马背上一轻,复而蹬蹄而起,却被剑气划中马身,顿然鲜血迸出,惨嘶一声向前疾冲丈余,翻倒在地蹬蹄悲鸣。
洛逍遥剑势一收,冷冷望着站在马车前持棍戒备的蛊奴,未及三息,倏忽一招“箕豹出林”疾刺而出,他此时但想萧慕云是在这马车之上,牵心之下,岀手便是毫无留情,那蛊奴只觉白光如练袭来,身前寒气透骨,心头一凛,暴喊一声,举棍横扫迎上。
“当”了一声,“水龙吟”与铁棍交实之际,蛊奴欺身一步,变招挺棍擦过剑身直击洛逍遥面门,电光火石间,洛逍遥左脚向前斜跨,同时身子随之而侧,长棍擦肩而过。
蛊奴身子一顿,右脚横踏,复是一棍当头劈下,洛逍遥向左一闪,双手抱剑横劈迎上,剑棍一交,水龙吟却又是紧贴棍身,划向蛊奴袭去。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蛊奴使用长棍,又是体魄武道,劲道不凡,洛逍遥心知拉开距离对己不利,仗着气机胜他一筹,便是硬挡接招,胶着棍身而上。
蛊奴三招交实,都被洛逍遥扬长避短,以力拼力,知是近身相博不得,眼见贴着棍身的剑尖气机迎面击来,心头一凛,忙蹬脚后退,却未曾注意身后却是马车,疾退之中,撞到后面的马匹,忙是倾力抡棍压向剑身,同时向右横闪,却觉右手一凉,紧接着一阵痛心,握棍的右手拇指、食指已然被剑气斩断。
又觉双手一空,长棍却被洛逍遥趁伤夺去,眼前白光一闪,一道剑气疾袭而来,亡魂大冒,向后疾退,却又撞到道边大树,尚未回神,剑尖已是抵住喉间。
突听一道声音响起“剑下留人……”
洛逍遥侧目一望,只见计经海左手拎着一人,站在马车厢顶之上,“此人亦是被蛊毒所害,暂留一命。”
望着神情复杂的蛊奴,洛逍遥缓缓将剑收回,但听‘仆通’一声,计经海将手中之人扔在马车右侧地上,举目一看,正是那安隆兴,想是被制住气机,不得动弹之下跌得满脸青肿。
洛逍遥未加思索,奔向马车背后,却见舆门半开,厢内左侧厚厚的毛毯裹有一人,未窥及面容,但想应是萧慕云无疑,右侧倦缩着两位艳装女子,全身发抖,却是昨晚城西宅院所见过的女子。
一见洛逍遥,那二位女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嗲声泣道“公子……”话音未落,却被窜入车厢的洛逍遥一把抓过扔下马车,只听车外‘仆通’一声,便无声响,想是已摔晕过去。
另一位女子顿然惊呆,惊恐的望着洛逍遥一眼,复是尖叫一声,向厢尾爬去,刚下马车,却被赶来的许闻香用脚一踢,惊叫一声,也是昏倒在地。
洛逍遥呆呆望着昏睡中的萧慕云,又怜又痛,心头思绪纷乱,不知过了多久,但听计经海道“你作何打算?”
洛逍遥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下了车舆,却见道路上伤亡的护卫等人已然不见踪影,想是被计经海扔到路边斜坡山沟之中。望着站在计经海身后默默流泪的许闻香,悚然惊觉,“师姐,翠儿呢?”
“那厮想是猜到我们会……”许闻香顿了一下,哽咽道“竟是没有、没有同行。”
“计某问了前面的驾车之人,说是卓青莲并未上车,想这妇人心思诡诈,却是让她逃脱……”
“这……”洛逍遥一愣,心中暗叹一声,自未料到卓青莲将安隆兴作挡箭牌,自己则带着齐舟生与许翠另路南逃。
“他们应是不会伤害翠儿。”许闻香忙道“改日再寻不迟,此下……此下……”
许闻香虽心系许翠,但知她不会有安危之虑,眼下最急的应是中了蛊毒的萧慕云,但晓无有解药,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计经海缓声道“计某虽将路面清理一番,但有惊马窜逃,恐也惹来官兵,此地不可停留,你心中如何打算?”
此话已是计经海第二次询问,洛逍遥回望车内的萧慕云一眼,却是呆愣无言。
计经海知他方寸已乱,摇了摇头,望向许闻香,“你上车内去吧。”
转身将地上的安隆兴提起,横放在马车前沿,指着安隆兴,对着一旁呆立的蛊奴言道“这厮计某暂要带走,他身上想必有暂缓你蛊毒发作的解药,你跟还是不跟?”
“他身上的解药是能维持我两个月性命……”那蛊奴长叹一声,“我若独自回去,毒书生想是立马会让我毒发身亡,说吧,要我如何?”
计经海瞄了一眼他受伤的右手,“驾车北上……”
那蛊奴望了望计经海,略一迟疑,便是点了点头。
计经海转而指着身侧不远处的一匹黑马,言道“计某先替你作主,北上江南。”
洛逍遥心绪纷乱,已然六神无主,听到计经海之言,心中一震,“师妹她酉时便醒……”
“过了韶州再说。”计经海沉声道。
洛逍遥望了一眼已经上了车内的许闻香,点了点头,趋步将舆门关上,转而走向黑马,跃身而上,随着马车向韶州城方向而去。
离韶州城十里路段之时,计经海引马带路,折向东行十数里,再向北而上,绕过韶州城,向虔州而去。
午时将到,已是出了南汉边境,行到一山谷处,计经海翻身下马,“先在此处歇个脚吧。”
但凭众人的修为,行了百余里路,绝不至于劳累歇息,洛逍遥知他有话要说,便也扯缰止马而下,先是到车厢内探望萧慕云,眼睛红肿的许闻香见他上来,低泣着下了车厢。
望着昏睡中萧慕云清丽脱俗的脸庞,想起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悲痛难当,但想若非自己大意被困莫忘岛,萧慕云绝然不会为卓青莲所擒,又是自责不已。
突听车前一阵惨叫声起,思绪万千的洛逍遥回过神来,跃出马车循声望去,却见许闻香正没头没脸的狂踢安隆兴,已然将他踢成猪头一般,计经海站在不远处的树下,仰首喝酒,也未阻挡。
洛逍遥却心恐将他踢死,急道“师姐……”
“我、我……”许闻香想是气极,狠狠地往安隆兴背上一踹,“千刀万剐犹不解我心头之恨,我岂会让他好死。”
“十余年前,计某亦是如此,每日痛打毒书生,嘿嘿……”计经海苦笑一声,“第五十八日,还将那厮左耳切下,唉,可又能如何?”
“哦?”坐在计经海身边的蛊奴讶然道“那厮的耳朵原来是先生所切,痛快,痛快,哈哈……”想是受尽了蛊毒的折磨,蛊奴此下闻言大呼痛快,算是泄去些许心头之恨。
计经海笑了一笑,向那蛊奴问道“你何方人氏?何时中了‘阴阳蛊’之毒?”
“鄙人赵永安,桂州人氏,三年前着了毒书生的暗算。”
计经海点了点头,“阴阳蛊倒是有法可解,或是这安隆兴……”
“唉,他知晓也是无用,阳蛊在毒书生手上,若无阳蛊诱引,我体内阴蛊却是岀不来……”赵永安叹了一声,又道“这安隆兴一日酒醉后,得意忘形之下,却是将解蛊方法言出。可知道又能如何……须有五毒门特到的香料,将它点燃,再将阳蛊放在中蛊人鼻口之下,那阴蛊方会爬岀体外。”
洛逍遥一惊“那阳蛊若是死去,那中蛊之人岂不是也要……”
“唯有阳蛊所吐的毒液练就的丹丸,才能让赵某体内的阴蛊沉睡,每月初一之时,若是不服这丹丸,那阴蛊便是醒来,使人生不如死,十二个时辰后,穿心而出……”赵永安望着手中一颗鱼眼大小的药丸,脸色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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