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沉默的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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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距离维克多·柯里昂的处刑还有13小时。机械蜂巢B区,某个小酒馆的角落里,托马斯·吉尔伯特略带紧张的注视着酒馆吧台上方吊着的电视,屏幕中显示的正是跪在地上的维克多·柯里昂,而他身边则是密密麻麻的裤子——人们站在他身边,但都没有露脸。那是陈宴的能力,托马斯·吉尔伯特确信。陈宴为什么不直接杀掉那家伙呢?现在搞这么一出——赌人性,你赌的起吗?!万一输了怎么办?!托马斯·吉尔伯特之所以紧张,并不是因为他害怕“陈宴输了”这件事本身,而是因为他现在完完全全和陈宴绑定在一起,如果陈宴输了,必定会导致对Z集团产生坏影响,这样的坏影响会导致Z集团的权力得到损伤,从而进一步导致托马斯·吉尔伯特本身的权力受到影响——权力,这才是托马斯·吉尔伯特最关心的东西。至于和Z集团和陈宴完全绑定这个决定,托马斯·吉尔伯特虽然略有后悔,但也没什么办法,谁能想到半路忽然跳出来一个维克多·柯里昂呢?此时小酒馆里除了他们这一桌和酒保之外几乎没什么人,这个时间,很少人会用机械蜂巢发放的粮食去换酒。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托马斯·吉尔伯特将一部手机从桌面上推到了对面之人的面前。“这就是维克多·柯里昂的资料。”对方穿的很厚实,围巾和厚重的头发几乎把整个脸遮了进去,仅剩一双眼睛藏在发梢之后。这人叫迈克尔·巴德曼,表面上的身份是一家三流报社的主编,暗地里的身份是机械蜂巢网络论坛的管理员之一。托马斯·吉尔伯特在海啸降临之前仅仅是一个小混混,没资格接触到身份这么复杂的“大人物”,他认识迈克尔·巴德曼是在海啸之后——在他掌握了一部分街区的安保权限之后,迈克尔·巴德曼主动联系上他,希望能和他“交个朋友”。托马斯·吉尔伯特当初并未欣然接受,只是很敷衍的和对方客气了两句,表现出的态度顶多也仅仅只是“暧昧”而已。现在Z集团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托马斯·吉尔伯特的社会地位被拉到了和对方差不多的层次,于是大家就可以做朋友了。迈克尔·巴德曼看着手机中的资料,不由眯起眼睛:“嗯……从这些资料来看,维克多·柯里昂本人仅仅只是一个纯粹的码头装卸工,他甚至曾经因为某些恶习而无法通过威廉·亚当斯集团的身份认证,得不到一份智械改造服务员工合同。”迈克尔·巴德曼看着手机上的资料,眉头渐渐皱起,眼神里也流露出轻微的惊讶:“嗯?他在体检的时候被检查出身体里有三个不同的接触性传播疾病的病毒毒株?他和山下集团等多个集团的长公主搞暧昧?他和物资管理处的处长是连襟?他曾经从Z区边缘吐吐沫到A区的人群里?”迈克尔·巴德曼有些愤怒。他明显克制住了这些愤怒,将手机放在桌面上,用手指指尖狠狠敲了两下手机屏幕,他压低了的声音代表着他依然保持着克制:“吉尔伯特先生,你认为我们的工作就是要散播这些事吗?还是你认为这些事情能为维克多·柯里昂获得更多的处刑票?亦或是你认为散播这些东西能得到陈先生的欢心?”托马斯·吉尔伯特用十分冷静的语气解释着,仿佛他正在做的事情是多么的凛然大义:“维克多·柯里昂所做之事完全毁坏机械蜂巢的根基,连同未来的希望一同毁了,我不能坐以待毙,只要能让他死,我什么都可以做。你只需要把这些东西做成帖子,发到论坛上,然后进行一些引流——就像是你们平时推广告贴那样——让帖子的热度起来,这件事就算完成了,我也会记得你给的好处。”迈克尔·巴德曼气的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憋了几秒钟,才摊开手试图解释:“连我这样不参政的人都能看明白,陈先生要的不是维克多·柯里昂去死,而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为了得到人们的支持,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事!如果Z集团使用卑鄙的手段去获得处刑票,迟早会被人知道的,到时候即便维克多·柯里昂死了,Z集团对机械蜂巢的统治也会变得名不正言不顺。吉尔伯特先生,我必须提醒你,现在机械蜂巢只剩下五十万人,不像之前亚楠市那样小小的城市里塞了几千万人——【人命现在值钱了,人说的话应当被当回事了】这是陈先生的原话,也是事实。所以名正言顺很重要……我不是在教你,我也没那个资格,我只是说,这件事我真的不能办。”托马斯·吉尔伯特用很冷的眼神盯着对方。迈克尔·巴德曼也坦然回应这样的注视。在这样逐渐僵硬的对视中,托马斯·吉尔伯特缓缓说道:“巴德曼先生,我也想要提醒你,你的坚持并不让我认为你有多么高尚,现在你打开手机的录音记录。”迈克尔·巴德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中犹豫不定,缓慢的切换到录音APP的页面,点开了其中唯一一条录音记录。手机的音响中立刻有两人的对话声传出:‘我再确认一遍,连续一个月时间每天一天的鸡肉、猪肉、水果各1公斤的供应,对吗?’那赫然是迈克尔·巴德曼自己的声音。他脸色立刻变得很差。另一个声音紧跟着传了出来:‘是的,巴德曼先生,只要你把我们指定的帖子前置——我们会实时检查,如果你没有做到,我们的合作就终止。’迈克尔·巴德曼立刻停止播放。这一次他不再和托马斯·吉尔伯特对视。“我会记得你的好处,巴德曼先生。”托马斯·吉尔伯特没有继续逼迫他,大家都是聪明人,迈克尔·巴德曼一定知道这条录音能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托马斯·吉尔伯特缓缓说道:“等到Z集团成了大统,我会作为你的推荐人,推荐你进入公司,作为公司自媒体部门的编辑……或许是责编,也或许是总编……这要看你为集团出力多少了。”迈克尔·巴德曼内心对这样的承诺嗤之以鼻,但又保持着那么一丁点的期望,在托马斯·吉尔伯特良好的态度面前,之前的冲突在这一刻虽然并未化为乌有,但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迈克尔·巴德曼把手机收回口袋里。“我会去做这件事。”他说完,起身离开小酒馆。…………当天下午。距离维克多·柯里昂的处刑还有8个小时。托马斯·吉尔伯特刷着论坛,看着记载有维克多·柯里昂黑料的帖子已经被顶上热搜,靠着热心的吃瓜群众维持着顶置热搜的热度,并未觉得开心,也丝毫没有对人们的行为心存感谢。人们对这样的消息喜闻乐见,并在帖子里发出了大量极端言论,托马斯·吉尔伯特用自己通过特权得到的权限在服务器中进行追根溯源,发现发表极端言论的人投票根本没有任何规律——人们不会因为自己的极端言论而做出相对应的行为,甚至和极端言论所代表的行为完全相反!而大多数——在帖子里发表言论的大多数,他们并不会投票。——这是让托马斯·吉尔伯特最吃惊的事,论坛里的大多数人并不会投票,即便这样的投票能够决定他们的未来。连论坛里对此事关心之人都不在乎的沉默着,更何况那些不在论坛里说话……甚至不常在现实中发表意见的人呢?如果大多数人都对这场投票毫不在意,那么,这场投票又有什么意义呢?托马斯·吉尔伯特一时之间心中生出极强烈的无力感。他原本认为自己能改变什么,他自己从底层走出来,最明白底层人在想些什么,他承认自己是个坏人,并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对付自己这种人的办法——坏人恶,好人要想跟他们对抗,就要比他们更恶!——托马斯·吉尔伯特的眼界仅限于此。——这是他始终支持陈宴使用暴力的原因。——他在这段时间机缘巧合下进入的新圈子让他接触到了在原先那个时代一生都不可能接触到的人,他们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给了他启发,让他明白了自己的眼界对自己的限制。因此,他如今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要在最后阶段对自己的观点尝试用逻辑进行否定——便如陈宴曾经说的那般,对自己的观点进行辩证。——他现在正在这么做,于是他想起来,陈宴曾经在一次闲聊的时候提过那些人的名字,他叫他们“沉默的大多数”。“沉默的大多数并不参与一切,他们出于各种原因对一些关乎自身的事情十分麻木,他们如此的行为模式并非仅仅只由他们所受的教育和自身的认知有关,更多是时代造成的——人生在社会中,受社会影响,从社会中学习到一切,他们被社会塑造成了现在的样子,沉默不是他们的错。”——陈宴曾经在闲聊的时候说过这些话。托马斯·吉尔伯特曾经不懂,既然人是被社会塑造的,社会又是谁塑造的呢?他提出了问题,陈宴进行了解释,解释十分复杂,托马斯·吉尔伯特只听了个大概——社会一开始的形态是由自然条件塑造的,这样的塑造伴随着一个社会的整个生命进程。自然条件的影响持续到人类尽可能少的依靠自然而生存——陈宴曾经说,我们现在的社会发展就已经几乎达到了这个程度,但又有很大的不同——人类可以对世界进行高效改造,但社会的形态依然很原始,因为只有那么一小撮人能够享受到最新科技带来的便利,凭借权力、契约和财富等等事物形成了独特生态,以整个人类社会作为供养,脱离了物质束缚的他们,甚至由此形成了一定范围内的“阶层民主”,在他们的阶层内实现了真正的自由民主。他们是人类之光吗?陈宴当时回答了一个很恶臭,托马斯·吉尔伯特很不喜欢的短句——“是也不是。”陈宴明显知道自己这样的回答很恶臭,所以在后来补全了自己的观点——“以牺牲大多数人为代价得来的自由民主,绝非人类之光,而是比任何意识形态都更恶心的东西。”无论如何,人类中的其他大多数人,依然因为落后的生产力而导致整个社会停留在社会意识刚刚萌芽的阶段——这个时代的人们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社会学学科都没有。陈宴还说,他们沉默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他们并未获得知识——“投票到底能为我带来什么”对他们而言是未知的知识,他们因未知而恐惧——他们在直面这一知识时候面临着巨大的恐惧,因为他们不仅仅不知道投票能为他们带来什么,还因为他们因为接触到了这样的知识而看到了世界的真相,他们因此知道了这世界是吃人的,要想活下去,要么吃人,要么被人吃。托马斯·吉尔伯特想到这里,感觉内心满是迷茫。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既然投票本身已经没有作用,为什么还要搞这么一场公投?既然陈宴本身已经知道沉默的人是大多数不会投票的,为什么还要选择这样的作法?陈宴到底在想什么?托马斯·吉尔伯特烦躁的刷着论坛,忽然跳出了一条关于陈宴身份的帖子。“总算是……来了。”对方的反击到了。他点开帖子,便看到关于陈宴的很多黑料,包括把陈宴戏虐的称为“兽医”,并把“一个给畜生看病的庸医怎么能管理好机械蜂巢”的帽子扣在陈宴头上,包括陈宴之前一下午连逛几十个橱窗屋的视频证据,也包括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托马斯·吉尔伯特曾经很殚精竭虑的在推算对方的反击,但现在他并不在乎这些攻击了。既然沉默的是大多数,这场投票已经没了意义。陈宴……他到底在想什么?…………此时此刻,机械蜂巢Z区。人们毫无征兆的动了起来,将维克多·柯里昂抬起来向外走。“你干什么?!一天投票时间你忘了吗?!你不是要让我看看大家对你的审判吗?!”人们将他抬到了统御之环耀眼光芒下的栏杆前,栏杆之外是Z区的空荡部分,这部分被架空架高,以此来衬托统御之环的至高无上。“时间差不多够了。”什么时间够了?他用这些时间在等什么吗?维克多·柯里昂一下子意识到不对劲,他意识到陈宴还有别的目的,但为时已晚。“偿命吧。”人们将他丢下了栏杆,于是他垂直向下自由落体,在Z区底层因无仆人打扫而落满了灰尘的平台上摔成了番茄酱。PS:作者这里说的是古雅典时代的伯里克利贵族民主,不是别的,别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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