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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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即便历史的进程出现了拐角，也不该如此。

怒其不幸，哀其不争，莫不如是。

“砰！砰！砰！”

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所有的新生目瞪口呆，只觉得血管中奔腾的是岩浆，是火焰。

是要重振九州文化行业的决心，是发起文化入侵反击战的号角。

这首《死水》来自陆行穿越前的那个世界，是著名诗人闻一多先生的名作，怒骂的是旧社会丑恶现象。

但被陆行引用过来，用来怒斥文化上的卖国贼也同样应景。

许乐山此时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如果不是还有讲台让他扶着，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是水木大学的教授，怎么说也是个文化人。

这首诗歌里近乎裸地隐喻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也正是因为听得分明，他才会差点喘不过气来。

就算今天陆行指着他的鼻子骂街，他也不会有多生气。

每年总会出现一些自命不凡的学生，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对他大加斥责。

但尽是些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多久。

可陆行不一样。

一首现代诗将他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通篇一个脏字没有，句句却都在骂人。

骂出了水平。

骂成了诗篇。

骂得他狗血喷头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有陆行珠玉在前，他任何一句反击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这简直就是在杀人诛心。

“陆行！”

“陆行！”

“陆行！”

“……”

寂静的教室里突然响起了掌声。

一个男生站了起来，面色涨红大声呼喊。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十个，第三十六个……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所有新生自发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呼喊声险些将房顶掀翻。

痛快！

简直太痛快了！

陆行的一首《死水》刻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特别是最后一句“不如交给丑恶来开垦，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更是发自他们内心的呐喊。

小时候的动漫，长大后的音乐，恋爱时的电影，还有闲暇时光的电视剧……

这些哪一个不是裹着糖衣的炮弹，里面全是其他国家的文化价值观。

文化的阵地一再失守，

他们是九州最为杰出的学子，明明有着更好的选择，今天仍然坐在这里，只因为一个共同的原因。

他们热血未凉，不想让自己的后辈子孙，成为文化同化的牺牲品，不想让这个传承了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就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只剩下名为国家的空壳。

教室里掌声雷鸣，经久不息。

一个个莘莘学子面色通红，眼神中是兴奋，是激动。

为了这一篇《死水》，也为了他们之中有人能以这般充满艺术浪漫气息的方式，驳斥许乐山的歪理邪说。

“你……

你们……”

许乐山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如风中残烛，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台下的诸多新生，嘴唇已经不单单是在发紫，而是成了宛如浓墨般的黑色。

“砰！”

讲台上陡然传来了一声闷响，许乐山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教授，教授……”

教室里的欢呼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大学的第一堂课，他们就将老师给气晕了。

很快，有机灵的学生冲上了讲台，抬着许乐山就往医务室跑。

不提对错，许乐山毕竟也是学校的教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倒在地上吧！

而且他们刚才做的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教室里有人开始悄悄离开，也有人朝着陆行靠近，想趁着机会认识一下这位新生中的大神。

不过陆行现在可没心情应付这些，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开溜了。

就在刚才，他满怀激愤念完《死水》的最后一句，脑子好像就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