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孤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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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兽皇做出选择，乐华生的眉头微微一挑。

小心翼翼地将图纸收回，然后从工具箱里有选出了一张图纸，放到了兽皇的面前，“还请皇再一次做出选择。”

这一次图纸上画着神风联邦的蓝底日月旗，还有一头很是常见的怪兽——三尾猫。

随着灾变爆发，本来本当做宠物的三尾猫已经被人类知道乃是怪兽，并且人类世界受到摆布这些三尾猫便起着重要的作用，它们的存在让人类放低了对怪兽的威胁，也是它们的存在，让兽皇的移花接木成为了现实。

如今三尾猫已经被人类丢弃，时至今日当然不会有人在把这些家伙当宠物喂养，而这些化为了兽皇耳目的怪兽如今对兽皇而言也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在联邦各地就像寻常的流浪猫一样，没有意义地散布着。

盘古微微眯眼，抬起头看着这个它只需要凝聚目光便能化为尘埃的人类，冷声道“选什么？”

乐华生舔了舔嘴唇，小声道“选择您更希望拥有的东西。”

盘古抬起了手指，却久久没有落下。

时间静悄悄如流沙一样划过，盘古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这根无论是夺舍前还是夺舍后都能轻而易举点弄江山的食指，在半空中颤抖了起来。

轰——

一股冷气从盘古身上汹涌而出，拍打在了地下室的墙壁上，这些日子以来被滔滔不绝如同海浪一样的劲气反复冲刷从而都变得光滑得石砖墙壁，又脱落了一沉薄灰。

乐华生身上的冷汗刹那蒸发，冰凉的感觉，如坠冰窟。

“‘应’说服了我很久，我才答应让你这样卑微的人类来为我诊断，你的诊断方式，便是让我做这些毫无意义的选择？你在玩儿我？”盘古通红的双眼渐渐浮现怒意，目光从图纸上掠过，落在了乐华生的脸庞。

乐华生苍老的脸只感觉要在这目光当中燃烧起来，他脊梁一软整个人都伏到了地面，慌张道“小人不敢！皇您情况特殊，小人只有通过这种方法来判断出您现在体内的状况！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玩弄兽皇。”

“您……您可以不再做出选择，小人已经清楚了您现在的情况了。”

乐华生伏着身子，脑袋深埋在地，汗水流淌到地板上，在地面留下了大片的水渍，而他的裤裆处，一大片的湿润好似地图一样画开。

盘古目光审示地落在了乐华生的身上，半响后目光中的怒意才消散了些许，寒声道“说，我现在的情况怎样。”

乐华生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脸庞上挂着的水珠看起来仿佛他才刚刚洗完脸，看着兽皇威严的影子，没敢说话。

“说。”兽皇的话音响起来，这声天神之语让乐华生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脱口而出道“您现在情况很糟糕。”

说完，乐华生身上又多了一层冷汗，皮肤表面形成了一层浅浅的白盐。

兽皇却并没有发怒。

恰恰相反，他的话音变得更加地急切，而且是要化解自己身体危机的急切，“说完。”

乐华生脑袋深埋，恐惧让他的话音似连珠“您穿着龙袍，这是神玄帝的意识在干扰您，第一张图是食物图，您做选择时应该主动选择人类作为食物才对，如果是神玄帝在做主导，就应该选择熟牛肉，然而您折衷选择了生牛肉；第二张图是让您从联邦日月旗和三尾猫中做选择，这一次没有中间选择折衷，而您也做不出选择，这便是说明了对您而言，神玄帝的灵魂已经对您有了重大的干扰，甚至，于您的灵魂平分秋色。”

盘古的呼吸变得粗重，道“所以呢？”

“这样下去很危险。”乐华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不知道您之前的情况怎么样，可是现在的情况保持下去，情况可能还会恶化。”

“你们人类说话就这么拐弯抹角？！说清楚，还会恶化是什么意思！”愤怒的话音中带着尖锐的兽鸣，乐华生的鼻腔里涌出了两行红血。

乐华生慌忙道“还会恶化的意思就是，很有可能神玄帝的灵魂会重新占据这具身体！”

盘古粗重的呼吸声渐渐有若雷霆，一丝丝电弧在体表绽放。

“现在您还是这具身体的主导，他则像是顽疾一样在您的体内，但是这样发展下去，并不是没有重新夺走这具身体的可能，如果真的发展到这一步，您……”乐华生有些犹豫，但是他很担心兽皇会再因为自己的犹豫而发怒，继而直接杀死自己，所以连忙接着道“您的灵魂就会魂飞魄散。”

盘古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绿色的光华如同万千只萤火虫在他体表飞舞，磅礴的力量让在一旁的乐华生觉得自己似乎都要被掀飞起来，也近乎要破裂……

两行鼻血丧失了重力，如丝带飘飞，乐华生的身体颤栗得更加剧烈。

盘古不是求助，而是神明面对凡人一样，明明近在眼前却又仿佛是在千里之外地缥缈之声审问道“你是医生，怎么解决这种状况？”

乐华生渐渐鼓起了勇气，问道“您单纯地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化解，您觉得效果怎么样？”

“如果效果很好，也用不着你这样的凡人前来帮忙。你有什么办法能解决问题？”盘古身子微微前倾，身外的这些绿色灵力消失不见，让乐华生痛苦的力量感从空中抽离，“只要你能解决问题，你将成为第二个幸存者，我可以保证，就算全世界都毁灭了，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一只怪兽伤你半根毛发。”

虽然在进入地下室之前，寒霜巨龙就已经转述了兽皇的意思给出了这样的承诺，可现在却是从兽皇的口中亲自说出，意义还有承诺的分量，就完全不同。

末日之下一条只有自己能走到天堂的路径就这样铺设在了面前，现在要看的，就是自己有没有本事能爬上去。似乎是生存的机会给了巨大的勇气和动力，乐华生擦去鼻子下的鲜血，话音逐渐平静和宏亮“小人思考了很久，寻找医书还有治疗，试图寻找到治疗的方法，但是因为您的情况特殊，诊断虽然不难，可是要治愈，却没有明确的案例可以遵循，所以没有传统的办法可以借鉴。”

“小人从大学毕业便开始从事医疗工作，用无数种方法治疗过无数个病人，也知道一些灵药系和巫派系的治疗方法，传统医学没能治疗这种病况，于是小人便去查找了灵药系和巫派系的资料，但是您的情况对于这两大派系来说都是闻所未闻，虽然也有借尸还魂以及双灵魂宿体的案例，可是跟您还是有本质区别，两种灵魂生死对抗，并且并非同类，实在是太特殊了。终于，在一本巫派系的古籍中，找到了一丝的蛛丝马迹。”

“说结论，不要解释这么多。”盘古微带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