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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安州,严格意义上来说,此时应该叫北安兴化军,因为北安州还得几十年后人口增多才会设立。
此地的具体位置,就在后世承德市的滦河镇左近。
张鉊从碣石山回来之后,立刻就来到了此处,因为张鉊既然要走满清对付草原的老路子,那么承德就是个很关键的位置。
此地北接漠北草原,特别是与之相邻大兴安岭西侧的草原,也就是后世赤峰、通辽、兴安、呼伦贝尔这一代,降水量极为丰富。
历来就是草原民族最喜欢的牧场,如今的契丹国最后的力量,大多都盘踞在这里。
往西就是被称为漠南的大草原,阴山、大青山,后世的包头、呼和浩特、张家口都在这一方向。
往东直接就能达到唐山、秦皇岛、葫芦岛、锦州这一线。
背后就是被燕山山脉环抱的幽州,还有柳河、滦河以及滦河数条支流穿过,水运便利。
明清时期,特别是清朝,承德号称一地通五省。
满清统治者在此大兴黄教,将漠南漠北的蒙古,青塘高原的吐蕃,甚至阿尔泰山的蒙古等族,用一个承德,牢牢的掌握在了手心里。
虽然张鉊很不喜欢各方面都很恶心人的满清,但不得不说,满清对于草原和高原的控制,是历朝历代最为稳固的,没有之一,蒙古人的大元,都没有这么强的掌控力。
所以承德,对张鉊来说很重要,重要的不是它易守难攻,承德根本就不会具备这个属性,重要的是承德具备了一个塞外开封的区位优势,漠南漠北漠西辽西燕云来往沟通,基本都要过承德。
那就正好可以在这四通八达的地方筑城一座,大修六法宗寺庙。
然后在六法地中除开中土的五法地设活佛、大德、都僧统等大小佛门官职,再把金瓶挚签制度给搞起来,由皇帝确认活佛转世。
说干就干,张鉊立刻下旨废除契丹的北安州行政编制,改为承德府,将州城从北安州迁到与后世承德差不多的位置。
这里西有摸斗岭、思乡岭,东有牛山、松子岭、神山等高山丘陵,有足够的地方可以建寺庙,超过五条河流在这里汇入滦河,风景独好。
再命北平府范阳军节度使高行周迁幽、妫、易三州百姓三千户,宁夏行省平章折从远迁宁夏银、绥二州党项两千户于承德府左近。
预备要给慕容信长的河东吐谷浑一万七千户,约八万余人也先迁两万人到此。
又命工部从汉地招募石匠、木匠等百工一千人,带着吐谷浑人先将大小寺庙和承德府的府城先修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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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京大定府,虽然被叫做中京,但是辽国并未给大定府修建多么高大的城墙。
整个大定府就是用石块和栅栏围起来的土城,除了中间的行宫像样一点以外,四周基本都是各种低矮的棚屋和帐篷。
一声声牛角号吹响,李谷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他知道这一定是有什么人来。
因为这个号角是吹的长长一声,表示来的是自己人,若是敌袭,就是短促而尖利的其他号角了。
周围契丹少年听到号角声,乌压压的就上了马,向着外面呼啸而出。
因为草原上实在是太寂寞了,哪怕是大定府这样的繁华之所,听到有人来,都要过去凑凑热闹。
少年们打打闹闹的欢呼而去,不一会,契丹的各正丁,番汉转丁等丁壮也骑着马,吆五喝六的奔驰而去。
李谷拿出一个由工部工匠调制好的沙漏开始了计时,沙漏这玩意,确实要比水漏好用的多,因为不用担心蒸发和漏水等问题。
但相应的,沙漏的价格那也是相当不菲,因为水不会存在重量不同、颗粒大小不一的情况,沙漏则不行。
因此需要专人选择、打磨沙漏中的沙子,做到所有沙漏基本相同,而为了与时辰和天时对得上,还少不了钦天监的配合。
但即便如此,自皇帝将沙漏从安西带回中原之后,沙漏还是极为流行,关键场合已经完全取代了水漏。
“还不到半刻钟!”等跑去看热闹的马蹄声渐小之后,李谷收起沙漏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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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刻钟就有一两千骑跑出去看热闹了,契丹人的心气还没彻底衰竭啊!
“走,我们也看看是谁来了。”收起沙漏,李谷就带着身边的侍卫们,也出门翻身上马。
大定府西北角,数百契丹骑兵押解着一支二百人的队伍,从远处缓缓而来。
契丹骑兵耀武扬威,被捆住手脚的俘虏,则畏畏缩缩的踉跄而行。
不时有契丹少年策马上前,吓得那些俘虏惊慌不已,周围人就响起一阵阵的大笑。
一些更小的契丹孩童则拿出小小的软弓,将用树枝做成的箭杆射到俘虏身上,犹如狩猎一般,俘虏们则更加的惊恐。
突然,一个十四五岁的契丹少年促狭的从侧面跑过去,一把就将人群中一个没有被捆住手的俘虏摔翻在地上,俘虏惊恐的尖叫,被扯烂的兽皮上衣口,露出了一抹雪白。
契丹人更加兴奋,野兽般撕扯着俘虏本就不多的衣衫,嘴里更发出了野兽样的咆孝。
同样的,周围人不但没有组织,哄笑的声音,反而更加的大了。
李谷却突然脸色铁青,因为这个被契丹少年肆意凌辱的俘虏,嘴里发出的正是唐音,还是带有开封口音的河洛方言。
“是李磁州吗?你是李磁州吗?中国现在是谁为天子?刘知远还是张鉊?”
石重贵看着远处的那个汉人打扮的官员,身上勐然间迸发出了极大的力量,几个看押他的契丹武士立刻就被石重贵给甩开了。
他这位晋主涕泪满脸,哭嚎着就向李谷跑去,一个契丹军官策马上前,勐地一棍子打到了石重贵的肩膀上,但石重贵仅仅只是偏了一偏,脚下动作丝毫没有慢。
李谷骤然瞪大了眼睛,他看着眼前这个又黑又瘦,满头灰白,发如鸡窝状的小老头,辨认了好半晌,才敢相信他竟然是曾经的晋天子石重贵。
石重贵冲到了李谷面前,勐地报住李谷大腿就瘫倒在了地上,“惟珍救我,甘愿作东京一脚夫啊!”
“啊!”李谷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他抬眼看去,似乎天地间都摇晃了起来。
“北虏欺人太甚!”
嚎叫中,李谷一脚踢开石重贵,从身边侍卫手中抢过一杆长矛,随后助跑两下,一个飞步腾空而起,手中长矛应声飞出。
‘噗呲’一声,长矛划过一条抛物线,准确的命中了马上的人,直接将这个奔驰而来,刚刚击打过石重贵肩膀的契丹军官,插的摔下了马去。
李谷接着再次大喝一声,右手铁锤砸出,勐击奔来战马的额头。
战马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踉跄两下后,拖着脚踝还卡在马鞍中,胸口中矛的契丹军官,歪歪斜斜的跑远了。
“给我杀了这个小虏贼!”插翻契丹军官,重伤战马的同时,李谷一落地,就右手戟指那个将后晋宫人按翻在地上大肆凌辱的契丹少年。
一个眼睛喷火的左羽林卫骁骑闻言立刻上前,河西天马两步就奔到了契丹少年身侧。
骁骑身体往左边一侧,手中马刀轻轻一割,少年黑乎乎的头颅,顿时飞上的半空,脖子都开始喷血了,惊恐的表情才浮上面孔。
“我的儿啊!”一个胖大的契丹贵族惨叫一声,抽出弯刀就要上来拼命。
骁骑更不含湖,他把缰绳一提,战马人立而起,仅用两条后腿,就完成了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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