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到合欢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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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落帆为了防止假死在最后一步出现纰漏,&bsp&bsp还特意找了处避雨的山洞待了好些日子,这才重新循着山涧走出幽林。
什么坐骑灵兽、御风符咒啊也一概不用,&bsp&bsp所以当他找到最近的城镇时,距那日已过去半月有余。
他随便找了个说书的茶馆坐下,顺便思索自己以后该如何,是干脆隐居山林,抑或是到凡尘界……当然,听说书人将临谷峪的尊长长老们夸张成三头六臂的存在,别有一番趣味。
正听到有意思的点,&bsp&bsp宴落帆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要说那无人不知的美人榜第一,近日却同她那天赋异禀的未婚夫一同失去了踪迹,&bsp&bsp据说就是在那幽林中死于凶兽之口,&bsp&bsp香消玉殒。而星希尊者失去爱徒后痛不欲生,锁门不出,&bsp&bsp现如今整个临谷峪都跟失了魂一般。”
说书人抿了口茶水润润干燥的嗓子,说到兴起处还拍了两下大腿,宴落帆听完突然觉得嘴中的茶水苦涩起来。
要说他最惦念的人,&bsp&bsp还是师父,没成想伤她最深的两个人都是穿越者。
“当然,&bsp&bsp最开心的要数那美人榜第二,春满楼的玉清小姐,&bsp&bsp她听说此事之后可是直接开心得合不拢嘴,&bsp&bsp好几日都没发脾气。”
宴落帆“……”
毕竟自己正用着人家的面皮,许是被猜到改名换姓了吧。
接下来说书人恨不得将所有人的心情全都讲一遍,&bsp&bsp“那郾城城主第一美人的伯父,&bsp&bsp收到消息后气得直接三天三夜没睡着整日都是长吁短叹,&bsp&bsp砸碎了满屋子的东西。”刚说起安溪门入魔的顾恭如,&bsp&bsp便被不耐烦的听客给打断。
那衣着不凡的风流少爷丢出一颗品质不俗的灵石,摇了两下扇子喊道“爷花银子可不是来听这些的,换个有意思的讲来听听。什么乱七八糟的第一美人,都是吹嘘出来的,真细看起来或许还及不上我对面这小公子。”
言罢,他将扇子合拢指向对面。
说书人手忙脚乱地将灵石接起,满脸堆笑。
宴落帆被指了个正着,左右看了一眼后扭头望向身后,很不凑巧的是他周遭并无旁人。
“我?”
这事若是搁在以前宴落帆还能理解,先不说是否艳丽,至少能看见脸,就他现在这样先是糊了一层假面皮,又带着只露出眼睛的面具,还能说好看属实昧良心。
在这短短片刻,他已经开始回想自己在当第一美人时有没有得罪过眼前人了。
可那红衣墨发的浪荡公子不似开玩笑的模样,尾梢上挑的狡黠狐狸眼弯如银月,吐出的话语似是打着转“当然。”
这戴面具小公子一进来他便看到了,再也无法将视线转移,无论是身段还是仪态都不是寻常人等,十指手腕纤细却有着韧劲,皮肤像是用牛乳凝固而成的糕点,最重要的是那双露出来的眼睛,长睫似羽扇,瞳仁若琉璃珍宝。
当真漂亮,该是稠绝艳色,琼姿花貌。
他正在兴头上,拉着尾音“不知小公子可愿取下面具,让我一观?”
宴落帆只想对出风头说“不”,于是晃晃脑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反正里面还有一层,取下来也没什么,他完全不担心地将脸上面具取下。
“哎?不该啊。”那风流少爷没想到自己竟看走了眼,也不是说眼前人长得难堪,还是能被称为清秀端正的,只是没有特别出挑的地方,扔到人堆里下一刻便会被遗忘的类型。
宴落帆不喜欢被人盯着看,重新将面具戴上,将那些看热闹人眼中的失望看得真切,难免无语。
他不想在这个小茶馆继续待下去了,在众人注视下起身离开。
在他的身影从茶馆门口消失后,那风流少爷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咂咂嘴重复一遍“不该啊,真可惜。”明明是这样好看的身姿,那张脸怎么就那么普通?
不顾身边人的阻拦,他腾地一下从藤椅上站起,立刻追了上去。
宴落帆在路上慢悠悠地走,在一杂货小摊面前停住买了份地图,正琢磨着自己下一步的去处——
“你可愿同我一起去合欢派?”
宴落帆看着自己肩膀上多出来的那只手,又看看追上来的多情公子,听完这话,满脸莫名,“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正在此刻,远在悬雁门的殷辞月刚好从祛除心魔的静心阁中走出,面色冷淡如雪,身上还带着静心阁中所特有的寒霜气息,只能用拒人于千里之外来形容。
不过他的样貌足够让旁人生出飞蛾扑火的念头,该是从古画中走出的人物,无瑕美玉般俊朗的面庞,轮廓深邃分明,眼睫似是几欲展翅的蝶翼,而被其遮挡的凤眸比之黑曜石更为深幽,其中总是不以物喜,毫无情感……
可是更令人难捺不住幻想,这冷情双眼中染上色彩的模样,他会为谁牵动心神?真令人心驰神往。
若是宴落帆能见到此刻的殷辞月,定会感慨一句这当真是中描绘的模样。
有个洒扫的杂役弟子很不理解“他怎么日日都要往静心阁里去?那里面可是冻死人。”
另一杂役弟子将声音压低,小声回答“听林师姐说他道侣在他有心魔的时候死掉了,所以祛除起来更难一些。”
“啊?原来他也会喜欢人,瞧着冷冰冰的,他平常怎么和那个道侣相处啊?”
“听说那道侣可是外面修真界的第一美人!”
……
殷辞月经常会听到这些议论声,可他并不在意,更懒得去解释。
在找到一处避人山崖后席地而坐,静静的,仿佛一尊玉石刻做的雕像,只有手中摩挲灵珏的动作彰显这是个活人。刚进来那几日他没有答应拜入悬雁门,因为隐世门派不与外界接触,一旦进入这里至少要等到上百年山门关才会再开。
万一,阿宴后悔了,找不到他该怎么办?
殷辞月守了几日,对旁人劝告充耳不闻,在第无数次使用传音玉佩后,自己亲手掐断了那点念想。
嗯,他的阿宴不要他了。
林诗溪奉她师父的命令前来找人,一看到那块玉珏就头大,不用想都知道为定情信物一类,就这样天天念着心魔当然好不了!可归根到底是她连累所致,不好置喙,“师父让你过去一趟。”
殷辞月将灵珏佩于腰间,而后起身“好。”
接下来没有更多的交流。
林诗溪轻叹着摇摇头,与人心意相通找道侣这种事还是算了,太危险,她可不想因为什么人而患得患失,师父说的没错,世上只有修行是最为要紧的事!
哪怕时间已过去半月有余,她仍会在出神时陷入思索,怎么会找不到尸体呢?就算被凶兽吃掉,总该留下点残渣吧?
与此同时,被念叨为“尸体”的宴落帆打了个喷嚏,淡淡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眼前这位红衣男子是合欢派一位长老的亲传弟子,名唤花朝,到这里是刚替忙碌的合欢派掌门拜访完心情悲痛的好姐妹星希尊者,然后在返途路上坐骑灵兽生病了,这才暂时到茶馆歇息片刻。
这轻浮少爷的意思大概是宴落帆“那么好的天资可惜了”,倒不如去合欢派修行,绝对可以让人忽略掉脸的寡淡,令人心驰神往,魂牵梦萦。
“怎么样,你要不要同我去?还是说你已有师承?”
宴落帆并没有这方面的志向,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摇头“不,我只想当个散修,不喜欢被拘束住。”
这花朝可有的说了,“合欢派怎么会拘束住你?要不然你陪我去一趟,去一趟你便知道了!”
说完也不管宴落帆做何反应,“啪”地一下展开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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