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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id="er_ip"><b></b>秦、汉时,五户为邻,五邻为里,在乡村每十里设一亭。
《汉书?百官公卿表》则谓十里一亭。亭有亭长,亭长的主要职责有查验过往旅客、货物运输、采购、文件传送、缉拿贼盗等。亭长职位不高,但是却有官印,而乡一级仅三老有印,有秩、啬夫、游徼都没有印。
“大率十里一亭,亭有长,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有秩、啬夫、游徼。三老掌教化,啬夫职听讼、收赋税,游徼徼循禁贼盗。”亭,是比乡低一级别的行政单位,它管辖的范围二百五户,是十个里,而不是方圆十里。按照《汉官仪》记载,亭长可不是光杆司令,他有两名佐官,一名叫“亭父”,一名叫“求盗”,并配有五名士兵,多以服兵役已满期之人充任。
在驿道边,一个简易的草棚。棚下有蓆,蓆上有一中年男子跪坐,似在假寐。蓆边有破旧的矮塌,榻上有一个陶壶,似用来盛水。
草棚外,有一木牌,上面张贴一张用绢布制作的告示。有两精壮汉子立在路边两侧,路上行人稀少,两人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过来”
看见一大俩小三人走近,靠近木牌的一人便指那个成年人招呼,把他引到木牌旁。那个成年人也顺从,乖乖的走到木牌旁边,神情略带紧张。木牌上张贴的是一份通缉令。上面有一人物画像,笔墨简单却也传神,一看便知是出自方家之手,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在画像的右边有几列大字,分外醒目通缉令钦犯刘据,年三十有七,身长七尺二寸,面白皙,浓眉细目,短须髯。犯上作乱谋逆之罪。悬赏封侯爵,秩二千石,湖县官府!
原来是太子刘据的海捕文书,刘据一见,血液都沸腾起来,心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在胸膛里乱撞。就在昨天,他还可以从容的面对死亡,因为那时候他知道,那是必死的结局。极端的心灰意冷反而能够从容面对必死的局面,死亡未必不是一种解脱,理智能够战胜情感。
现在不同了,他的心里已经跨越了死亡的界限,对生充满了无限的渴望和对自己子女无限的爱怜,他不想死,他想活,活着看着自己的子女长大成人,活着看着孩子们成家立业。虽然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对自己的面目做了改变,原来的胡须已经被他自己活生生的几乎拔光,现在只有稀疏的几根,眉毛也拔出不少,现在还有些红肿。为了掩饰,还把晒的有些发黑的面孔和脖子,用粗石反复摩擦,现在看起来很像一个红脸的落魄书生,他可以坚信,就是父皇、母后都认不出他们来。为了改变走路的姿态和身形,他甚至在草鞋里加了一根粗木棍,这样,走起路来,不自觉得一跛一跛的。
他自信绝不会被认出。但凡事都有意外,这种海捕,不是仅仅靠伪装就能逃脱的,不是你伪装得与原来有多少不像,而是人家只要觉得你有一点像就足够了,甚至仅仅感觉你有些神似就足够了。
宁可错抓一千,也不会错放一个。这种海捕要做不是精确的抓捕,而是要把所有的可疑全部集中,在慢慢的遴选。而官府能够轻易地把所有的可疑之人都找出来,靠的不是什么觉悟,什么道道、什么爱国精神,告示的最后一句话“悬赏封侯爵,秩二千石”。
侯爵是个什么东西,那些黔首不一定知道,秩二千石,他们可是明明白白的知道,在汉朝时期,后宫最低等级的宫女的年俸禄,是192斛,“斛,十斗也。”也就是192石。七口之家可以吃五年。二千石呢,可以够吃五十年!所以,重赏之下,几乎没有逃犯可以逍遥法外。
当年伍子胥过韶关,在有人掩护的情况下,还靠急白了头发才蒙混过关。现在太子殿下,一无内助,二无外援,仅靠一块石头,一个木棍就想蒙混过关,心里素质再好,能不紧张吗?就在那个士卒围着太子左看,右看,面色越来越疑惑的时候,小不点在布告前,脖子左歪歪,右歪歪,看样子很认真。
“父亲,我认识这个人!他干嘛把画像挂在这啊?”刘据两眼一黑,几乎瘫坐在地上,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不,两手掐死这个灾星,一路上都在反反复复地警告他,不要乱说话,不要乱说话,最好装哑巴不说话,你看宝儿多听话,一个人在那摇摇晃晃的,满嘴流哈喇子,就是不说话。
屋内原本跪坐在那儿打盹的中年汉子,一下就睁开眼睛跳了起来。另一个士卒也精神一震,急忙跑了过来。而原本围着刘据的那个,也顾不上在刘据身边转啊转的,过来一把抓住小三的衣襟,提了起来
“说!在哪看到的?快说!”
两千石啊,老子一辈子吃好、喝好,吃喝不愁了。这样的好运气咋就落到我身上了呢?哈哈,苍天啊,大地啊,各路神仙大爷、神仙大妈,你们终于开眼了!
三人神情紧张地连嘴皮都在哆嗦。连几乎瘫成一堆,萎靡不振的另外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哇啊~~”孩童张开小嘴,大哭起来。
“狗日的狗蛋,你轻点,把孩子放下来,你都把他吓哭了”
那个中年汉子也来到了身边,对那个抓起幼童的士卒骂道。
“是亭父”
把孩子轻轻地放下来,还贴心的为他拂了拂衣襟,哈哈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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