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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木门帘便被人从内抄起来了。
雪面映出了一片昏沉的天光,顾含春仍在出神的思绪里未来得及反应,脑袋便先一步仰起来看了过去,猝不及防和台阶上微垂着眼皮的谢尘对了一眼。
此时僧人面上无甚表情,点了沉漆似的眼珠里盛着两点明晃晃的雪光,目光凉冷,不带一丝温意,素来翘起的唇角也抿成一条直线,看不太明白在想些什么。左手索索过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一细串佛珠,圆珠通体发黑,色泽暗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一想到他颈子上的那串“十眼天珠”,顾含春也就不甚好奇了。
本就与湛玄有三四分肖似的“尊荣”,不笑时那三四分便要再添上两分像,一副高深莫测、无情无心的入定禅师模样。
炸得顾含春一眼便想移走视线,头堪堪歪了半分,旋即又想到,此时若是移开岂不是显得怕了他?
顾彧平日待人接物说好听些是落拓不羁,直白点儿讲那便是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独独遇上一种情况,凡龙争虎斗、唇枪舌战,那便跟酒痴下了地窖,牌痴入了赌坊,好似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不争个你死我活,也要一比高下,万万是见不得自己落了下风的。
于是他梗着脖颈不动了,漆黑的眼珠端端直瞪过去,还不待眨巴下眼皮,就见那秃驴陡然变了表情。
谢尘笑吟吟对他说“劳烦顾施主受寒在此等候贫僧。”
顾含春咧了嘴皮子就要反驳“谁他娘等你”,“谁”字顿在齿间,眉心紧紧一蹙,反应过来对啊!这天寒地冻的我他娘在这儿等你干甚?!
三两下,便把他高涨的气势削去了大半。
顾含春“…………”
我简直就是头记吃不记打的莽驴,在那些咬文嚼字的文修手里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还不等他自省出个所以然,老余头就在后头略感局促地搓搓手,“那、那啥,多谢小师傅和这位小兄弟,你俩可千万别再问那件事了,俺急着赶去给主家送柴火,先走了昂。”
顾含春这才记起方才为何摔了门就出来,幸灾乐祸瞬间便上了眉梢,也顾不得瞪他了,喜笑颜开地在两人面上扫了一圈“念完了?”
谢尘淡淡答“念完了。”
老余头点头应道“是嘞是嘞,念完了,小师傅还给我仔细讲了是什莫意思嘞!”
与他想看的反应倒是截然不同,顾含春懒懒一转头,瞪向谢尘,没好气道“全都念完了?”
谢尘仍是点头“贫僧已把余捧金施主所作文章全数念给余施主听了。”
老余头让他念得是自己儿子余捧金的文章,而不是劳什子春水官人作的妖情艳史。
他这确确实实是念完了。
顾含春在他右手拢着的袖子里一瞧,瞥到一页纸角,翻了个白眼,“嗤”了一声“既然谢师傅说念完,便是念完了吧。”
老余头摸索着墙,背起墙角的那捆木柴吭哧吭哧走进了雪地里,在巷口拐了个弯儿便消失了。
留下两人一剑,三目相对,寒风一起,干粉般的朔雪随风吹成了雪雾,扑了一脸凉意。
老余头住的柴房离永安县闹市要远得多,大清晨地也不见有几户人家的人烟。
故而这岑寂中冷不丁一声“咕噜噜”的声响隔着肚皮便听得格外明晰。
顾含春听着从谢尘那里传来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骨干,好似已经在无声中拔得头筹,便心情好了,朝他笑道“不若我们先去用些早膳?”
传雪小声压在他耳旁,碎碎念道“你忘啦,昨日最后的十文钱都被你买酒喝了。”
顾含春背过手在它硬若顽石的身上一掐,大言不惭道“我没钱他个化了一路缘的和尚还能没钱吗?”
传雪想了想,剑似主人形地应他“对啊!平日寒玄寺那些老秃驴们每日的香火钱都够到云顶天宫吃上一年半载的了!”
这云顶天宫乃是无名山与太一山两座大山山脚下傍山搭起的顶尖酒楼,幕后坐镇的东家多有传言是当今天子的同胎胞弟端亲王,酒楼内自是雕檐映日、画栋飞云,扬名于世的便有九九八十一道仙家珍馐,样样是味道鲜美,流连忘返,故而被世人评了个“天下第一食府”的美名。
不论是途径此处,亦或是慕名而来拜佛求道的香客,下山时一律会抿着荷包,说什么都要上云顶天宫点上两道“仙菜”,温上一壶好酒,好好品味一番。若是赶上机缘,还能在大堂遇上独酌几大坛的太一山掌教,甚至有人声称某日眼见着顾彧清晨迈进来,夜半才喝出去,粗算一桌的空坛,竟足足有黄金百两!
谢尘被他听到肚皮呱呱的声响也不羞恼,面不改色,一步从石阶上迈下来,点头应道“贫僧身上还有些余钱,施主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顾含春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有钱送上门谁还能跟银子过不去似的。
说着,那瘫了的身子骨都好爽利了不少,拄着一根竹拐,恨不得脚下生风地往欢喜楼蹿。
他可是盯上欢喜楼厅堂摆着的那一大缸醉仙酿好久了,若不是苦于没钱,一天便能给它喝空。
只恨他腿脚此时不利索,不然眨眼间便能蹿到欢喜堂门前去!
顾含春恨其不争地叹了口气,眼看着谢尘背影隐在巷口,生怕跟丢了就没冤大头来掏腰包了,急吼吼撵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身上都热了起来,额间贴上薄汗,眼瞅着欢喜楼的楼尖冒了出来,一拐角,笑意僵在了脸上。
顾含春不情不愿地停了脚步,看着坐在藤条椅上的谢尘,催促他道“你怎地停了?欢喜楼还要再走上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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