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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这边抄袭孙策伏军后阵,那边吴胜部署停当,严阵以待。
吴胜是徐州军中大将里冲杀经验最丰富了,夜战也并非是他的第一次经历,当日攻克彭城连番夜战,他就曾在其中,那会天军兵力未占优势尚能悍然破关,何况此番野外以众击少?
不过,战前的动员却还是必须的。因为此乃为王政的军法规定。
作为后世穿越而来的人,有天朝建国之初的那支在装备上完全落后却能创造无敌神话的强军桉例在前,王政自然深知一只被充分发挥出主动性的军队有多么可怕。
这甚至不是单纯的鼓舞士气来形容,所以王政定下军法,明文规定凡逢战事,无论大小,只要不是仓促迎敌,就务必以进行全军动员。
如果时间紧促,也需要集合都伯以上军官,以进行鼓动宣传。一方面,若敌强我弱,可以借此来坚定战斗之决心。
另一方面,如果敌弱我强,则也可以打消全军上下的轻敌之念。换而言之,不论搏虎、又或搏兔,都必须倾尽全力。
吴胜本是个粗人,也想不到太多,黄忠已算是极为言简意赅了,他却更是简单直白。
召集都伯以上将官吩咐按照官职高低排成几行,随后吴胜策马登上一处斜坡高处,将鸿翼刀高高举起,指着夜幕苍穹,瓮声瓮气地喊道:「俺自随将军起事以来,但凡对敌,从来就只做三件事情...「
以豺狼般狠厉的眼神俯视诸将,吴胜一字一顿地道:「那就是遇见敌人,打败敌人,然后割下他们的脑袋!」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若有例外,不用将军发话,老子先砍了你们的脑袋,本将既字理头,但凡有战,便必要见人头滚滚,至于是敌人的还是你们的,尔等自选之!」
「打赢了也不需多说,俺必呈报将军,不吝厚赏,黄忠的军报说的很清楚了,追来的孙贼最多三两千人,咱们有多少人?嗯?」
众人齐声回道:「人马过万,数倍与寇!」
「不错!」
吴胜挥着长刀吼道:「咱们以少打多尚且战无不胜,何况如今以众击寡?」说着,朝地上啐了口浓痰道:「今日一战,不仅要胜,还必须砍下敌将的人头!」
诸将轰然应命,见吴胜没有别的话讲,齐齐行个军礼,四散开去,纷纷骑马上了阵地。
吴胜话虽粗暴,说的却不无道理,确实很有用,即便是系统兵有时候也要鼓舞士气,振奋军心,何况他这路人马虽然数目甚众,却有不少的新卒、乃至前不久还对敌过的降卒。
本就战意不高,又来到江东这等异国他乡,人生地疏是一,月黑风高是二,敌对的又是名声显赫的孙策军队,纵然人多,少不了会有些人心惶惶,这等情况下,以恩利许之,有时候反不如以威逼之。
紫蓬山下大战在即,就好像是两只聚拢成的拳头,彼此蓄力,互相等待,只等惊天动地的一击。
夜色中,吴胜看着诸将远去,方才一跃下马,随意选了个地方坐下,随手把长刀放在腿边,旋即皱起了眉头。
一个亲兵见状,忙凑近低声问道:「营头,在想什么?」
便如王政如今已为徐州牧了,天军里的老卒却依旧有很多人更习惯以「将军」称呼,吴胜身边的一些亲兵,也更多是以营头而非将军称呼。
「郭先生不许俺亲自冲阵,着实有些不习惯啊。」
吴胜先不回话,反而都都囔囔地抱怨了几句,方才说道:「俺在想,即便咱围住了这支孙贼兵马,把他全部吃掉,但如果藏在山中的孙贼却不肯出来。下一步该怎么应对才好。」
亲兵回道:「郭祭酒的军报,说他已经派遣使者前往成德,希望引得袁术兵马来接应我军。但是,至今还没有消息。」
「若再多一路人马,便是紫蓬山的孙贼未能全歼,咱们也可直接前往舒县,再无顾虑了。」
「袁术?」
吴胜抱腿而坐,冷笑一声:「之前打六安何等关键,袁术方依旧不见动静,如今还能指望扬州军么?郭先生也是聪明人,竟有这般的痴想,真是...」
「营头这却不一定啊。「
那亲兵笑嘻嘻道:「六安之时,孙贼尚无败绩,声势骇人,袁术恐怕更多是想着隔岸观火,反正打到这里,咱们和孙贼也算打出真火了,将军无论如何都不会此刻撤军的。」
「如今六安,合肥克复,舒城有将军在至今无恙,情况却不一样了,袁术难道不想由他扬州军来擒住孙策么,说白了这厮反叛的可是他啊?」
听到这话,吴胜一怔,他只是不喜多想,并非真的没脑子,一番思忖之下,也觉得那亲兵所言不无道理。
「若是扬州军愿意参战,那自然最好了。」
吴胜遥望夜空,喃喃说道:「若是这样,那么紫蓬山中的孙贼肯不肯出来也就都没有关系了。」
「肯出来,咱们直接灭了便是。不肯出来,有扬州军击其后,做为配合,也能策应我们和黄忠过山。」
......
扬州烽火连天之时,荆州的刘表亦是夜不能寐。
南郡,襄阳城中。
刘表披衣出院,走到窗漏前看着夜空的东北面方向,听着云外闷雷隐隐,他心有所感,悠悠地说道:「今年的初秋,肃杀之气颇为浓烈啊。」
听到这话,堂下的蔡冒和张允面面相觑了会,张允上前说道:「孙策已再次遣使赍书,今日下午便到了襄阳,舅父见是不见?」
张允的母亲乃是刘表的姐妹,故而公开场合自称主公,私底下张允却更习惯称刘表为舅父,以表亲近之意。
听到这话,刘表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微微摇头,重新踱步堂内,坐在垫上,有美姬熏香净手,替他轻揉着太阳穴,半晌方才澹澹地说道:「若是见了,来使询问吾为何至今不曾出兵,如何应对?」
「这...「
张允自然是赞成出兵的,否则也不会主动提醒孙策来使一事,可他既是刘表的外甥,自然也极为清楚这位荆州牧此时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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