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进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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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医生，你能对病人全心全意我自然也很欣赏，但是，有没有必要为此搭上自己的一切，我是有保留意见的。。。”

说话的是位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医师，正苦口婆心地规劝着缪文琦，这位他最好的学生。

“不论怎么说，这个手术目前仍然处于试验阶段，贸然启动就是违反规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前程毁于一旦。。。”

“可是。。。”年轻的缪文琦大夫解释道，“这项手术拥有完整的理论支持，而且在国外已有成功的病例，更何况该项手术在国内的审查也在进行中。。。”

“那就等手续及法规都齐全了再上！”老人家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缪大夫，“国外是有成功案例，但是你不要忘了，临床研究过程中那些失败导致严重后果的个案！”

“那只是因为那些医生的技术不行！”

“那人家也是几十年的临床经验！”老师争锋相对到，“你才几年修为？怎么就能保证手术台上百分百的成功率？”

“可是芸芸她等不了那么久，你我都知道她的病情在恶化，而且也知道国内审批的相关事宜，如果什么都照章办事，那她。。。”

“如果你真的是为她好！”老先生近乎粗暴地再次打断他的话，“你真的为她好，就不该定下如此鲁莽的治疗方案！本着对病人生命负责的态度，目前的情况，求稳才是最优方案，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病人着想，还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技术？”

“我。。。”缪文琦一时语塞，他根本无法否认一旦手术成功所能带来的巨大荣誉。

“你听我说，目前的情况是，你跟那个小姑娘超过医患之间的关系已经引起了协会注意。。。”老师叹了口气，“你不用急着否认，作为小琪的主治医生那么些年了，我了解她，也了解你！但即便如此，我对此还是持反对意见的。而且依目前的情况看，手术即使成功了，你也需要接受各种调查，也就是说，事情不会像你期待的那样发展。。。”

“不论这一切是为她还是为你将自己，听我一句劝，先离开避避风头，想想你的未来，想想你的前途，为了能有今天的成绩，你一路过来吃了多少苦？难道就为了。。。”

缪文琦抬手阻止了老先生继续说下去，他能体会老师的一片良苦用心，更是不想让尊敬的老师接着说出那些话，那些显而易见，不应是一个慈祥热心的老大夫该说的话。。。

“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啊。。。”叶静听缪文琦提了个大概，不禁唏嘘，“不过按照规矩，不能手术也不能说是你的责任啊。。。”

“嗯，如果我没在她面前打过包票的话。。。”缪文琦抹了抹脸，“不管怎么说，我确实是辜负她了，答应的事情没办到，抛下她一个人去了国外，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和她见面。。。”

叶静并没有自信宣称小芸学姐会理解这些从而原谅他的，虽然知道学姐为人善良温和，但若设身处地想想，背弃承诺的缪医生，也确实有让学姐生气的理由。。。

不过叶静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些，于是她单刀直入地问道

“那个。。。前事暂且不提，我想知道的是，现在的话，你有没有可能治好她的病？”

“最终还是要手术。。。”缪文琦叹了口气，“不过可惜，这手术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被列入正规手册。。。”

叶静不禁皱眉，方才的对话中，虽然并未对学姐的病情有多少深入剖析，但从缪文琦的神情中，也不难看出，小芸姐愈加频繁的头痛，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办法不是没有，只是。。。”缪文琦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

“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啊！”叶静喝道。

缪文琦像在找烟似地拍了拍上衣口袋，直到发觉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时，才停了动作，抚平弄皱的上衣后，清了清喉咙说道。

“咳咳。。。就是。。。就是申请临床的受试对象，接受手术。。。”缪文琦挠挠鼻子，“不过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课题需要一大笔承担风险的资金支持，最重要的是，得得到她本人还有监护人的完全信任和支持，对于曾经背叛过他们的我来说。。。。。。”

这确实是个问题呢。。。

相对于正式治疗，类似研究而进行的手术，对患者来说所承担的风险会更大。也许这是遍寻无方后仅存的些许希望，但对经常和王旺和范晓馨打交道的叶静来说，或多或少对于其中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旮旯勾当也有所耳闻。如何在其中很好地维护患者的利益同时又能让医生无后顾之忧地不遗余力，这确实需要一个莫大的信任基础。

于是，当寝室的姐妹们围成一桌享用晚餐时，叶静几次想跟学姐们提及这件事情，但最终还是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作罢。

然而这次叶静倒并没觉得有多纠结，因为饭后，来自陆晶莹的一通电话，如同碧海蓝天间涌起的一阵浪潮，将叶静的内心冲刷得干干净净，仅余下那些和陆晶莹在一起时的美好回忆。

终于，美术展要开幕了！

“一定要来哦，我等你。。。”电话里，陆晶莹的语气充满着期待。

“那必须啊！”叶静自然满口答应，“忙了那么久总算能顺利举行了，真是辛苦你了。。。”

“哈哈，其实还好啦。。。”陆晶莹笑道，“不是有句话说，比起庙会本身，筹办庙会的时候才是最快乐的吗？”

“是有些道理，不过，能顺利开幕总是对这段时间的努力最好的回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