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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明月,回首多了谁;一壶浊酒,相逢醉了谁。
一年春事,海棠红了谁;一眼回眸,尘缘遇了谁。”
——阿酒去玉棠山
阿娇满月宴的时候,顾织锦和司夜,宋之白和白倾尘都来祝贺了。
这日最高兴的莫过于阿酒了,因为他认识了司沐寒和白亦天两个小伙伴。
两个小男孩都比阿酒年纪大,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
都说儿子像父子,也确实是这样,司沐寒像司夜,小小年纪就冷冰冰的,做事也成熟稳重,三人里面也属他年纪最大。
而白亦天似白倾尘,一双凤眼无情又多情,那张小嘴叭叭叭的特别能说会道。
小小年纪就对银子很感兴趣,扬言日后长大要做天下首富,比他爹还有雄心抱负,当初他爹也只是一个大晋首富。
沉鱼落雁见过很多次白亦天,每次都摇头感叹道,这小家伙长大后一定是个比他爹还要奸的奸商。
三个小家伙初次见面时,白亦天就主动笑眯眯的打招呼:“我叫白亦天,你们可以叫我糖糖。”
阿酒歪着小脑袋不解:“为什么是‘糖糖’呢?”
白亦天道:“因为我小名叫‘白糖。’”
这小名还是白倾尘起的,本想着作为儿子大名,但宋之白坚决不同意,最后作为了小名。
本以为儿子长大后会很排斥这个名字,谁知道他还挺喜欢。
司沐寒抱着小胳膊,冷冷吐出三个字:“司沐寒。”
惜字如金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他爹。
阿酒狐眸弯弯,笑脸明媚:“我小名叫‘阿酒,’大名叫‘云落棠。’”
白亦天问:“为什么是‘阿酒’呢?”
三个小朋友熟悉之后,话匣子便打开了,开始讨论名字的由来。
阿酒说,因为她娘亲喜欢喝酒,便起名唤“阿酒。”
当问起她大名是怎么来的时候,她却不知道了。
等晚上宴会散了之后,阿酒便依偎在南灼华怀里,“娘亲,我的名字是你跟爹爹谁起的?”
南灼华好笑:“怎么突然问题名字的事情了?”
果然小孩子的心思永远都是跳跃的。
阿酒撅着小嘴道:“今天沐寒哥哥和糖糖哥哥都说他们的名字是谁起的,还说了什么意思,就我不知道。”
南灼华思索了片刻,斟酌一下对玉九卿的称呼:“你的名字,是一位老爷爷取的。”
抛开玉九卿那张俊脸,他二百多的年纪,喊“老爷爷”一点都不过分吧?
“他为什么给我起名字,这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阿酒睁着清亮的眼眸又问,脑子里已经想着那“老爷爷”白发苍苍、满脸皱褶的样子。
南灼华便给她讲起了以前的往事,阿酒也知道了“老爷爷”是玉棠山的尊主。
她听宫人讲过,神域最漂亮的地方,就是玉棠山,那里一年四季都盛开着海棠,漫天遍野,四季不败。
但玉棠山也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因为那位玉棠尊主在山上布下很多结界,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阿酒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睁着漆黑的眸子一眨一眨,想着有一日去玉棠山玩玩儿,看看满山的海棠花是什么样子。
她也知道了自己名字的含义,跟那满山遍野的海棠花有关。
落花飞絮乱,海棠舞漫漫。
阿酒四岁多的时候,阿娇两岁了。
从阿娇过一岁生辰开始,南灼华就带他去神凰境地渡凤劫,好在阿娇很坚强,每次凤劫都平安渡过。
到阿娇会走路说话的时候,云染月就让他学习朝政事物,恨不得立马把神域交给他管理,他和南灼华可以过两人的日子。
阿娇的性子和云染月很像,都是冷清薄凉之人,父子俩的关系正如南灼华所想,很是不融洽。
阿娇前世是君挽歌的时候,跟云染月就很合不来,如今投胎做他儿子,依旧是针锋相对。
只要是每次云染月和南灼华想要亲热的时候,阿娇都会来插一脚,非得粘着南灼华亲亲抱抱,对于小儿子的撒娇软语,南灼华自然是没什么抵抗力。
每次云染月的脸色都结着一层冰霜,次日会给阿娇安排很多学习的事物,即便这样,阿娇还是跟他作对,倔强不服的模样像极了南灼华小时候。
如前世那般,阿娇还是很讨厌这个乳名,除了娘亲和姐姐,谁都不能喊这个名字,谁要是喊他“阿娇,”小脸说翻就翻。
以他跟云染月水火不容的关系,云染月更是叫不得。
知道阿娇性子傲娇,云染月也不去触碰他这块逆鳞,每次喊他都是直呼他的大名“云诺歌。”
阿酒如今是四岁多了,正是调皮爱玩的年纪,偌大的遥华宫已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她总是隔三差五的溜出宫去外面玩儿。
这两年间,觅言和清羽已经生下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取名清吟,因为觅言以前的名字唤“吟吟。”
如今清吟还不到一岁,南灼华心疼清吟还小,便让觅言安心照顾她,这样一来,阿酒就没有照看了,南灼华选了几个宫人照顾着她,但几个宫人都看不住她。
阿酒整日和他们躲猫猫。
时间长了,南灼华对女儿也不管那么多了,随便她怎么玩儿,反正以她的性子,很少有人能欺负的了她。
阿酒在宫外玩的时间长了,便开始觉得无聊,某日,她心血来潮,去了玉棠山玩儿。
她想看看神域最漂亮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想和山上那位给她起名字的“老爷爷”聊聊天。
玉棠山的竹亭下,玉九卿席地而卧,旁边放着几个空酒坛,微风飘然,漫天海棠飞舞。
忽而,周围的风静止一瞬,海棠花悬在半空中。
玉九卿掀开桃花眼,醉眼迷离,潋滟了一方海棠。
“啧,敢闯玉棠山,胆子大的很呢。”
嗓子被酒醺的微哑,他起身,一袭绯衣迤逦曳地,卷起漫漫海棠纷飞。
身影一晃,玉九卿立马消失在原地。
山脚下,到处都是海棠树,穿着红色裙子的阿酒在树下穿梭,艳红的海棠花瓣簌簌下落,与她一身红衣相辉交映。
阿酒在无数棵海棠树下跑来跑去,累的额头上都溢出汗珠,可她怎么都出不来这片海棠树林。
最后阿酒累的坐在地上,撇着小嘴几分忧伤。
她想着,若是从这里出不来,她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若是娘亲和爹爹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找到这里。
想着可能再也见不到娘亲和爹爹还有小弟弟了,阿酒满脸惆怅,小嘴里自言自语嘟囔着:“我还没长大,我还没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还舍不得爹爹和娘亲还有阿娇,我还不想死。”
她盘着小腿坐在地上,小手托着腮百无聊赖,抓起地上的海棠花往嘴里塞了几瓣,慢慢嚼着,有点甜,味道还不错。
感觉到肚子有点饿,阿酒就捡起地上的海棠花吃了起来,一时也忘了难过。
“好吃吗?”
徐徐悦耳的声音,伴着风吹淡淡轻缓。
阿酒呆愣的坐在地上,狐狸眼张望着周围,看看是谁在说话。
风袭过,卷起地上的花瓣,玉九卿落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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