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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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张小满一行人来到d市一条街道，两侧全是彼此紧挨着的外卖商家，穿着围裙的人在局促狭小的空间里制作着各种看上去正常且美味的便当。地面上满是白色垃圾，一群绿头苍蝇像是经常光顾店家的忠实粉丝，径直地朝着一家家商铺里飞去，流连忘返。

许多外卖员都奔跑在路上，偶有两三个双手环抱慢悠悠的，像个自由人似的在街道上散步，倒是显得格格不入。老常指着一个蹲在路边捧着一个便当，大口大口往嘴里扒拉饭菜的女人，“喏，那就是陈平的妻子，王静。她不是本地人，十多年前来到d市，后来嫁给了陈平才把户口迁了过来。”

说话间，几人便三两步来到了王静面前，马良眯着眼睛直视王静的脸，似乎王静的脸上还有一层面具。

&bsp&bsp&bsp&bsp&bsp&bsp王静从张小满一行人踏进街道那一刻便已经心知不妙，一直埋头吃饭就是不想让他们注意到自己，可是张小满几人还是像那些绿头苍蝇一样围了过来，微微一叹，故作一副诧异的模样，皱着眉道，“你们是什么人？”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拍了拍肚子上的肥肉，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才多久没见呐，就不认识了？”

&bsp&bsp&bsp&bsp&bsp&bsp“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静一脸不悦地说道，“想要搭讪去夜店，再在这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报警告你骚扰。”

&bsp&bsp&bsp&bsp&bsp&bsp“不巧，”老常从兜里掏出证件，“我就是警察，”指着马良说道，“这位也是警察，你要告他骚扰的事情咱们容后再谈，现在先聊聊你的问题吧。”

王静冷冷说道，“我能有什么问题，警察也不能在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胡来吧。”

马良明知故问道，“你是陈平的妻子吧？”

&bsp&bsp&bsp&bsp&bsp&bsp“是啊，”王静站起身来，“那又怎么样？他犯啥事了吗？”

&bsp&bsp&bsp&bsp&bsp&bsp“有一个叫刘老汉的人，”马良摸摸鼻子，“当然你不认识这个人，他在金佛山上挖出一具尸体。有意思的是，尸体就是你老公陈平的母亲，陈绍兰。”

&bsp&bsp&bsp&bsp&bsp&bsp王静一愣，呆呆地看着马良，手里的便当跌落下去。

&bsp&bsp&bsp&bsp&bsp&bsp“你应该知道你老公和你婆婆去金佛山的事情，”马良目光犀利起来，“更有意思的是，你老公回来的时候是和一个老太婆一起坐的火车，那么，有个问题麻烦你回答一下，你婆婆回家了吗？和你老公一起坐火车回到d市的又是谁？”

&bsp&bsp&bsp&bsp&bsp&bsp“我不知道”王静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开口说道，“这些问题你该去问陈平，我已经不和他住在一起了”

&bsp&bsp&bsp&bsp&bsp&bsp老常冷笑一声，“我早就找人查过，你是在陈平回来后才搬出去住的，你婆婆回没回家你会不知道？少在这里装蒜，这里不好说，咱们就换个地方说。”

&bsp&bsp&bsp&bsp&bsp&bsp“我没看见我婆婆回来”

&bsp&bsp&bsp&bsp&bsp&bsp“那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出去两个人，回来一个人，”马良追问道，“就没问过你老公是怎么回事？”

&bsp&bsp&bsp&bsp&bsp&bsp“我问过了他什么都没说我以为老太太是去哪里玩了，过两天就会回来”

&bsp&bsp&bsp&bsp&bsp&bsp“陈绍兰有癌症你知道吧，”马良嗤笑一声，“一个身患癌症的老人，独自一人在外面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

&bsp&bsp&bsp&bsp&bsp&bsp“那是陈平的妈，”王静咬了一下嘴唇，“又不是我的亲妈，要该担心也是陈平，与我无关”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瞅了一眼旁边电动车上外卖箱子上用马克笔写的一行字，“生活虽然苦闷，但跑起来就有风。”砸吧一下嘴巴，盯着倦容满面，但眼神却透露出沉着坚定的王静，张小满啧啧叹道，“你也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呢。而且，她是你老公的母亲，什么叫与你无关，你有协助陈平赡养照顾陈绍兰的义务。”

王静低着头，手捏着衣角，“那能怎么着，她儿子都不管她，我凑什么热闹我自己还得养活自己，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哪有闲工夫关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说说你前几天的行踪吧，在你丈夫和你婆婆离家去金佛山这段时间里，你都去了哪里，”老常步步紧逼道，“我既然这么问你，肯定是已经掌握了一部分事实，想清楚再说。要是说岔了，咱们可就真得换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了。”

“我回娘家了”王静支支吾吾道，“他们一走我就回去了”

&bsp&bsp&bsp&bsp&bsp&bsp“你娘家没人了吧，你回去看谁呢，”马良一脸严肃地说道，“有人能证明你回娘家了吗？”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叹息一声，“王静，一个人的模样能乔装改变，但是身上的味道是不会变的，”顿了一下，“在火车上跟陈平坐在一起的就是你，”抽了抽鼻子，“你身上的那股奇异的香味是无法遮掩的，那应该是你们当初为了掩盖陈绍兰尸体散发的恶臭而购买的一种香料，在你的身上，陈平的身上都有。直到现在，你身上那股香味仍旧没有散去。”

&bsp&bsp&bsp&bsp&bsp&bsp老常从腰间摸出一副闪着银光的手铐，咔擦一声拷在王静的手上，“看来，咱们真的要换个地方说话了，走吧”

王静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泪水顿时翻涌起来，“就不该听那王八蛋的话，跟他去什么狗屁倒灶的金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