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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错,这是我们的结婚照。”看到顾晓的话,洛洛目瞪口呆。“我在来这所学校之前,和她已经结婚了。”他接着打字,洛洛瞪着屏幕不敢喘气。
“可是你们,看起来并不认识!”她心里的疑问已经到了最大化。
“对,那是因为她要求和我隐婚。”顾晓说。隐婚?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会玩,晚上回家是夫妻,白天在单位是陌路人,这样冰火两重天,很刺激吗?洛洛不解。
“为什么呢?”洛洛的好奇心到了极致。
“她说办公室的同事会嘲笑她嫁的人不够有钱,只是个小老师。”顾晓打来一行字,“我家庭条件一般,我是她们家的上门女婿,她不愿在外面承认,怕丢人。”
“怕丢人干嘛又要嫁给你呢?都嫁了又何必在意这些呢?”洛洛开始愤愤不平,那是个看上去很单纯的女孩,相貌平平但性格温顺,根本看不出来这么市侩。
“所以我们离婚了。”顾晓再次扔出一个重磅炸弹。洛洛再次惊得瞠目结舌。“隐婚是我同意的,可是她打着隐婚的名头,继续以未婚的身份,让别人给她介绍对象去相亲,我不能接受。况且我这个招女婿,并不招她父母待见,他们瞧不起我,住在他们家的我如同寄人篱下,我的自尊心再也不能接受了。所以去年过年时,我在年夜饭上提出了离婚。”这次没等洛洛问,顾晓嫌打字太慢,就拨通了她的电话,直接口述了。
“所以你们现在是?”洛洛问。
“我们2月份就离婚了。不过才过了一个多月,她就又开始回来找我,保证痛改前非,要求和我复婚。”顾晓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那那你呢?你想和她复合吗?”洛洛不无担忧地问,很荒唐的,她心深处竟然很担心听到顾晓说想。
“之前犹豫过,但是现在,不会再考虑了!我不会和她复婚的。”听到顾晓这样肯定的语气,洛洛莫名地感到安心,但是她很快为自己的心理活动所不耻。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她现在不是应该好好劝说顾晓回头,凑成一对好姻缘吗?怎么可以偷着乐呢!可是,规劝的话她就是说不出口,仿佛心里关着的邪恶的小人,一直在砸门,似乎快要关不住了。她居然试探地问他“为什么现在不了呢?”
“因为现在有了让我不想回头的人出现。”顾晓说,意味深长的语气。洛洛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那个人指的是谁。她的心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猛烈地跳动了,在顾晓说出这句话之后,她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女孩,一如坐在书涵对面的她,情窦初开,小鹿乱撞,脸红心跳。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不是她该做的!别再问了,不能问了,一个问号都不能再有了!那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答案,今天的谈话,还是到此为止吧!
”你放心,你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洛洛不等顾晓继续说话,就故意岔开话题,然后找了个借口挂断了电话,她不敢再听他后面的话。
然而人性就是如此,你越想压抑的东西,越是跟你抗衡。就像饥饿的人,隔着门闻到别人家的饭菜香,明知不能破门而入,却又舍不得离去,只好假装闻不到。可是无缝不入的气味,它会从门的底部、缝隙,甚至锁眼里慢慢地弥漫出来,你以为你把它拒之门外了,其实它已经遍布在你身边的空气里。
你越挣扎,它越浓郁;越不可得,越是诱人。
学校在学期末组织了一次为期两天集体旅游,目的地是宁波。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洛洛的第一反应是不去。宁波是她本能抵触的地名,尽管她一直听人提起这个地方,是个值得一去的城市,可是十多年前,家羽留给她的痛彻心扉,事发地就是宁波。条件反射地,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就产生了排斥的心理。
正在犹豫是否要跟领导请假,这时收到了顾晓的消息“去宁波玩的事你知道了吧?到时候有自由活动的时间,我们约上几个要好的同事,去唱歌吧!知道你是麦霸,想听现场版。”伴着一个吐着舌头的笑脸,一如他调皮的模样。
收到顾晓的消息后,洛洛动摇了,对啊,子木放假不在家,好不容易可以有机会摆脱老单,为什么要放弃?可以和顾晓去唱歌的吸引对洛洛来说太大了,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回复了他“好!我在总校找人,你去分校找!”顾晓发来欢天喜地的一排大笑表情,洛洛不自觉地笑了。
宁波的行程中,顾晓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如影随形。大巴车上,他独自坐在洛洛后面的一排;参观活动中,他总是保持着一点距离地跟随着洛洛;用餐时,他就在离她不远的邻桌。他们彼此并不说话,但只要洛洛回头,就能看到他在不远处,彼此短暂一瞥却心领神会。只要看到他的身影,洛洛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踏实和快乐。
几乎一分一秒地熬到了晚餐后的时光,洛洛和顾晓,各自叫上了自己相熟的同事,在餐厅门口打了车去往市中心的tv。为了避嫌,在去的路上,顾晓故意坐在副驾驶而让洛洛和其他同事坐在后排座位上。每个人都兴高采烈,为了能从大部队中解散出来得到暂时的自由感到兴奋。
顾晓第一次看到洛洛叽叽喳喳这么多话,她脸上有从没看到过的轻松和快乐。这的确是洛洛久违了的快乐,和老单婚后的七年里,她几乎从没有这样像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儿般自由,况且,她身边还有顾晓,一个不用说话也互通心意的蓝颜知己。她不奢望和顾晓有什么结果,可是她却自私地不想他离他远去,她甚至希望他们之间永远隔着这层纸,遥遥两岸,彼此相望,淡淡暧昧,永不分离。
这次到tv,洛洛倒没有急着点歌,谦让着其他同事先唱。自己在一边为大家服务起来,斟茶倒酒,摆放果盘。顾晓过来帮她忙,轻声问了一句“你喜欢刘德华是吧?”
“嗯。那当然!”洛洛使劲儿点着头,笑得那么开心。
“我知道了。”他托了一下眼镜走开了,洛洛没去注意他,和身旁的同事们聊起天来。
大家伙儿还是让洛洛唱了开场曲,她选择了一首老歌,李玟的《暗示》。那是书涵走的那年最火的歌,那首歌里有她的心事,所以多年来每每演唱,总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洛洛在大家的掌声中,不好意思地回到沙发座上,同事递过酒杯与她干了两杯,洛洛连连摇头说不喝了,她清楚自己的酒量,以前在俊辰面前喝醉的场景依稀历历在目。今天不一样,都是同事,可千万不能失态,传出去可得被笑话。可是两杯洋酒的力量并不小,尽管洛洛及时刹车,还是微微地有些头晕起来。她只好用胳膊肘抵着桌子,托住有些沉重的脑袋。
可是糟糕的是,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想笑了,这是个坏信号,说明酒精开始对她的大脑起作用了。面对同事递过来的酒杯,她竟然不由自主地去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因为别人寻常的一句话,笑得花枝乱颤。顾晓见状,正想走过来拦下她接过的下一杯酒,却听见有人叫他“顾晓!你点的歌来了,唱吧!”他犹豫了一下,回身去拿了话筒。
大脑开始混沌的时候,洛洛的听力都会变得异常敏锐,当《冰雨》的第一个音符播出,她就辨识出了是这首歌。她放下了酒杯,看向拿着话筒的人。唱这首歌的,是顾晓。他怎么会唱这首歌?关于书涵的事,她一个字都没有向他提过啊!前奏结束后,顾晓开始了演唱。他虽然没有专业的功底,也没有酷似华仔的嗓音,但是他唱的每一个字,依然扎在洛洛的心上,字字如刀,刀刀见血,疼得洛洛流出了眼泪。
没有人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珠,直到她把手中的塑料骰子盒子扔向顾晓的脚边,大喊着“别唱了!我讨厌这首歌,别唱!”哗啦啦,骰子从盒子里落出来,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了,大家惊呆了地看向洛洛,顾晓被吓了一跳,躲开砸过来的盒子后,紧握着话筒,呆立在那里看着她。时间凝结的瞬间,只剩《冰雨》的伴奏声和大屏幕上华仔的深情表演。一向温文尔雅的何洛洛,怎么脾气会这么坏,边哭边发火,还砸东西。
大家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顾晓一个箭步走到洛洛面前,二话不说地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扔下一句话“她喝多了,我带她出去醒醒。”
晕乎乎的洛洛被顾晓拽得踉踉跄跄,恍惚中她以为是老单又要动粗,条件反射地挣脱他的手,在走廊里的墙角里蹲下一躲,举起双臂挡在面前像在躲避他即将到来的踢打,嘴里的嘟囔像是习惯性的语句对白“你别碰我!不要!走开!”
顾晓试图用手拉下她的胳膊,却被她狠狠反击着拍打,又听见她喊道“你有本事打死我!打死我也还是不爱你!”
顾晓听出了洛洛这几句话的主旨,他瞬间明白了她说话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比她大了十来岁的朋友圈里“模范丈夫”。但洛洛的话深深刺痛了他——这就是她过的日子吗?这个看上去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幸福圆满,光鲜亮丽得人人都羡慕甚至嫉妒的女人,但实际上却只是个习惯于承受家暴的可怜女人!他短暂的拉拽动作竟让她作出这样激烈的反应,这是经历了多少回这样的场面啊!
顾晓看着洛洛缩在墙角的样子,心碎成片,他蹲下身子,握住她的双肩,温柔地说“洛洛,你看看清楚,是我,我是顾晓。”
洛洛许是力气用尽了,她没有再去用拍打抵抗顾晓,她顺从地从墙角站起来,抬起头来用不太能聚焦的双眼努力看清了眼前的脸。黑框眼镜给了她安全感,当她确认眼前的人不是老单,先是笑了,转而泪如雨下。
她的梨花带雨,让顾晓刹那间感受到什么叫做心如刀割。他不顾一切地把洛洛紧紧拥入怀中,手掌安慰地抚摸着她黑发的头,任她的眼泪浸湿了胸口的衣服。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卸下干练礼貌的面具,将自己的脆弱和无助全然袒露,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令他既疼又恨。如果他不知道她的生活是这样,那也就只能远远地观望祝福;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他怀里这个心爱的女人属于一个魔鬼,她日益煎熬,备受折磨,他不能袖手旁观了!不能让她继续这样生活!他要拯救她!他要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顾晓告诉自己。
在那个嘈杂的tv,在纷纷扰扰的走廊里,在那个无人知晓的墙角,那对看上去非常般配的青年男女,流着热泪,紧紧拥抱。
第二天从宁波回去,洛洛从同事嘴里得知自己又失态了,又笑又哭,然后就呼呼大睡,好在有顾晓力气大,一路把她背回宾馆,让同屋的女同事把她架到了床上。她们的话勾起了她隐约似梦境的记忆,梦境里有顾晓惊愕的眼神,紧紧的拥抱,淡淡的体香和他镜片后的泪光。
她不敢去问顾晓,她怕他拆穿自己生活的真面目,也怕他深情的凝视让她真正失控。好在暑假来临了,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
从宁波回来的那晚,老单在家等她。开了门,她看见他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洛洛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莫名心虚起来。她对自己狡辩说其实自己什么也没做,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老单的事。可是在老单问起前一天晚上是不是和同事去唱了,她还是心跳加速起来。老单在餐桌上问得非常仔细,几个人去的?几男几女?都教什么学科?都叫什么名字?洛洛故作镇定地一一作答,但是在她的答案中,却独独省略了顾晓的名字和段落,是一种本能的保护,也是一种强烈的预感。
那晚老单没有多问,也没起什么疑心。晚饭后,只是叫洛洛整理行李,准备下周去日本的旅游。洛洛一边忙着打包,心里却没有了往年那种要带着女儿出行的期待,反而是满满的不舍。她不愿承认也是事实,她舍不得的,是顾晓。虽然暑假中也见不到他,可是毕竟在一座城市,这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感会小一点。去了日本,就是不一样的经纬了,最重要的是,她的身边会日夜有老单守着,到时候可能她连和顾晓的联系都会变得不方便。
“为什么你会觉得不方便?”洛洛问自己,“因为你在精神出轨!”她给自己的回答吓了自己一跳。但是她已经来不及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了,等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顾晓这个名字已经住进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里了。
暑假里,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仿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他会毫无征兆地发来一句“这几天好吗?需要我就告诉我。”或是“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而洛洛竟然对他“小洛洛,小东西”这样的称呼不再反驳,已然默认。
慢慢地,她几乎每天期待顾晓的问候和关心,无论是qq、短信还是电话,如果某天没有收到,她会感觉自己整颗心都空空的,辗转反侧,整夜难眠。他就好像是她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生活中的一座灯塔,她看见他给的光,才有勇气继续前行,才知道方向在哪里。
那是第一次洛洛感觉带着女儿在外旅游是度日如年的。登机前顾晓从qq里发来“开心点玩,保护好自己,我会每天想你。”这句话让洛洛在那一周内反复咀嚼。
而让她没法回头的是当时她被情感冲昏头脑的那句回复“我也会想你的,等我回来。”她知道他等她这句话等了很久,虽然她没有看到顾晓当时幸福陶醉的表情,但是她能想象他上扬的嘴角,完美的弧度。
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和袒露出的心意是一样的,一切既已不能收回了,不如就爱吧!洛洛放纵地告诉自己。所以古人云勿以恶小而为之,只因一旦门开了一丝缝隙,风就会把它彻底吹开。此刻的何洛洛,心一横,打算彻底释放自己心里的恶,成为过着冰火两重天的女人。
在日本的一周旅程中,洛洛几乎都心不在焉。导游带着他们在某个景点,她看见一串虎眼石串成的手串,她忽然觉得那应该是她带给顾晓的礼物。她趁着老单不注意时,悄悄买下了它,塞在包的最里层。那七天里,她不能随时随地和顾晓联系,想念他的时候,只能轻轻地伸手抚摸一下包里的手串,抚慰自己也像在抚慰顾晓。
七天的行程终于走完了,在回程的飞机起飞前,洛洛发了朋友圈“终于要回家了,归心似箭。”了解她的朋友们都纷纷评论说“想回家不想玩?这不像你!”“旅游达人,怎么归心似箭了?”她看见顾晓的评论普通而平淡“一路平安,欢迎回家!”他的留言被淹没在几十条回复中,那么不起眼,却是洛洛心里最重的。
回上海的第二天,老单就去机构上班了,放假的时候,是他们最忙的时候。临出门时他说了一句“今晚我有饭局,子木去外婆家的话,你就自己随便吃点。”洛洛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老单才刚出门,她就收到顾晓的消息“小东西,睡醒了吗?醒了告诉我,我想和你打电话。”她秒回了他。几乎与此同时,ui几个字母出现在来电显示上。洛洛迫不及待滑下接听键,
“小洛洛!”顾晓的声音让缠绕了她多日的思念,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是我,我在。”洛洛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温柔的声音了。
“你终于回来了!我想见你!马上就要见!可以吗?”顾晓毫不掩饰自己的迫切。
“可以!当然可以!”洛洛在心里骂着自己不要脸,可是嘴里却连连答应。
“我接你去吃晚饭,你家在哪里,我来接你,你想吃什么,全听你的!”顾晓连珠炮似的说,洛洛笑靥如花,明知他看不见,却还是连连点头。
夕阳西下的时候,顾晓的车停在洛洛家小区的门口,反光镜里他看到洛洛穿着粉色的小碎花连衣裙,向他翩然走来。
“嗨!”洛洛敲敲车窗,顾晓摇下车窗,他们相视而笑。“快上车,外面热。”他伸长手臂帮洛洛打开车门。
“想吃什么?”顾晓打开方向灯问。
“随便,我都可以。”洛洛莫名脸红,低下头去假装整理包袋。
“吃什么不重要,和谁吃才重要。”顾晓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没有看洛洛,微笑着说。这是洛洛这辈子第三次听到这句话,心里揪痛了一下,却很快被甜蜜治愈。她点点头,羞涩微笑,不说话。
顾晓开着车带她来到了淮海路的一家素菜馆,恰巧就在当年薇薇带着她蹦迪的马路口。素菜馆的装饰复古而典雅,很合洛洛的心意。菜式的口味也不错,洛洛很惊讶大厨能把素食都做出肉的味道,这太神奇了!顾晓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时不时大惊小怪的感慨,眼中满是宠溺的温柔,嘴角挂着最好看的笑。直到后来,他提到宁波那晚洛洛醉酒,她叹着气,黯然向他讲述了她的全部故事,他的笑容慢慢消失,皱着眉,握着拳,低头喝茶不说话。
晚饭吃到夜幕降临,顾晓问洛洛还想不想去哪里坐坐,洛洛一看时间,已是十点不到,她依依不舍地说一定要在十点半前回去,不然她的眼神,略带着惊慌和不安,他心知肚明地点点头,把她送回到了小区门口。
“对了,差点忘了,这是在日本给你带的礼物。”下车前,洛洛从包里取出藏了一周多的虎眼石手串。
顾晓把手串戴在右手手腕,不大不小刚刚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他朝她晃了晃右手,意味深长地笑着说“谢谢小东西,我很喜欢。以后洗澡睡觉也不会摘下来。”这句对白好熟悉,仿佛在某年某月某日,洛洛也听到谁说过。
正当她恍惚时,他从后视镜上拿下一串菩提佛珠,盘起递到洛洛手里,说“这是我给你的回礼,从普陀山请回来的,星月菩提,跟了我一年多,贴身之物。”
洛洛手捧菩提珠串,凑到鼻子下一闻,那佛珠散发出一股熟悉的味道。她努力在脑中搜索了一下,原来那是宁波那晚顾晓抱着她的时候,她闻到的他身上的味道。“我也会收好的,永远做贴身之物。”洛洛侧过头,笑着对顾晓说。说完她便打算打开安全带下车。
顾晓突然按住她要打开安全带按钮的手,洛洛触了电般的,一动不敢动。
“小洛洛,你愿意跟我走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暗夜里也看得到他红着的脸和眼中急切的光,“我要把你从那个魔鬼身边带走!你不能再这样过日子了!让我来疼你爱你保护你!你放心,子木我也会视如己出的。你别看我年龄不算大,但是孩子们可喜欢我了!就让我当子木的小爸爸吧!我什么都愿意为你们做!”
不等洛洛回过神来,顾晓就自顾自地说了一大段话,每一句都让她感动得想落泪。她胸中有个声音在呐喊答应他!跟他走!她捏紧了手里的菩提,咬紧了嘴唇,可是她不能让这样的呐喊脱口而出,她要保持理智,她还有女儿,她要怎么跟子木解释?告诉她老单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吗?告诉她要给她换个爸爸吗?她已经过了只想着爱情只想着自己的年龄了!
“顾晓,对不起,我不能”洛洛垂下眼睛,无力地说。
“为什么?是你不喜欢我吗?还是不信任我?”顾晓受伤的眼神紧盯着她。
“不是!”洛洛斩钉截铁地否定他,“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不信任你!我”这些话冲出口的刹那,她就后悔了,却也来不及了。
顾晓没等洛洛说完,松开她的安全带,越过手刹盘,把她揽入怀里。这次的拥抱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洛洛非常清醒,没有酒精的催化,却还是不舍得推开他。她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忍不住也伸出双臂拥抱了顾晓。贴着他胸口的耳朵,听到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声,她多希望这一刻可以凝结,就让她永远这样赖在他怀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多一秒,是一秒。
“我愿意跟你走,你去哪儿我都愿意。可是,我有女儿,我不能随心所欲。”她听见自己梦呓般的叹息。
“那我等你,等你想好了,任何时候,我都等。”她听见他铿锵有力的语气。
车厢里一度安静得只听到空调风的声音,洛洛感觉到顾晓的嘴唇,落在她的额头、眉梢、鼻尖她觉得应该阻止他,可是却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就在他的呼吸碰到她嘴唇的一瞬,她突然清醒过来,恢复了所有的理智和力气,猛地推开他,“不可以!”她轻声喊道。
“可是我爱你,洛洛!”顾晓低声呐喊。
“我知道,我答应你,我会想办法脱身。等到可以和你光明正大走在一起,我们再”洛洛没有把话说完,她心疼地看着顾晓噙满泪水祈求的双眼,不忍地在他额上留下一吻,打开了车门说了声“我先走了。”一如她翩然而来,她很快翩然消失在他的反光镜中。
脑子一片混乱的洛洛走到了楼下时,一个激灵地醒了——老单站在楼下,看见她走来,阴着脸说“我饭局取消了,本来想回来接你出去吃饭,谁知道你出去了。去哪儿了?”
“去去淮海路了。”洛洛犹豫了一下,她知道老单对她的手机一直在gp跟踪,所以关于去过的地点,还是不要撒谎的好,不然反而引起他怀疑。“和茜茜吃饭的。”她做贼心虚地补充了一句。老单没有再问,只是和她一前一后走上了楼梯,两人都没有说话。
那晚,洛洛一夜未眠,顾晓的怀抱令她回味不已,而她不知的是,那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真正的拥抱。此后余生,唯有靠回忆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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