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行 第2章 孤城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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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马队驶到陆峥所在的门前时，那个领军之将跳下马来，看着眼前这蠹损的矮门，不由地说：“这间屋子也是有年头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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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此话一出，几个士卒都围过来说：“将军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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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将领没说什么，不过却敲了敲门，陆峥知道这不接纳官军问询，无异于与贼同流。所以他便打开了门，而正好军校与陆峥目光对视，未等军官问话，陆峥便道：“在下草民陆峥，见过各位军爷，不知军爷们深夜来访，所谓何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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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的话是极其小心的，此时就连呼吸都那么真切，领头的军校望了望四周，说：“城中需肃清一切可疑人，希望你与我们配合，不要藏匿奸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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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军爷。这漠南之地，为国之藩屏，小人一介布衣，只求能保存性命，哪敢有什么私心，更别说藏匿奸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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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没有一丝惧怕，也很慎重地说着。因为他知道慌乱之下更容易让他人怀疑，而自己只是在此借宿一番，并未有什么异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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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人夜半之时就能随便扣门而入寻常百姓的家中，也不是什么好惹之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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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见这些军卒久久不离开，便又恭敬地说：“诸位军爷如此辛劳，不妨进来一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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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位领头的军校迟迟没有说话，而后突然问道：“这院子中还有他人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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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位老先生，不过此时夜半，已经睡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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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陆峥言语刚止，那位军校又细细打量了一番陆峥，黯然的夜色下，陆峥心中似潮水澎湃。自己刚才在门口俯听，虽然有些话没有听全，不过这些军卒可能会认为自己行动诡异，搞不好自己会被这些军卒带走细细盘问一番。这个年代即使是不做亏心事，也要谨言慎行，有时唯唯诺诺却胜过千言万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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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军校也秉持着不扰民的心里，只不过边城多事之秋，这样的提防也是人之常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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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刚刚一脸的疑虑之情，此时又转为平常，不过它顺手拿出一张官文来，陆峥看到上面是来自安北都护府签署的告示，陆峥快速扫过后，才知都护府境内要加大保境安民之力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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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收回官文，又予以警示的眼神后，方才离开。此时陆峥悬着的心才沉下来，又垂着头向屋子中走过去，踏在石板铺成的路面上，咯吱咯吱的每一步都声声入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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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马上就要刺破黯淡的天际，天际之间的微风掠过大地上漂浮着的尘嚣，陆峥极其劳累地躺在屋舍中，一夜之间他都没有休息好，那些士卒的到访，让他明白了这北方荒原上，明里安定，却又暗波涌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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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广大的天宇之下本来就没有长久的安定，到哪都会让你的心为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