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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那床上的病人还昏迷着,你换床单的时候,把你介绍来的那姑娘也带去,正好能给你搭把手。”韩香月补充道。
“好,我知道了。”王婆子连连点头,“护士长,放心吧。”
韩香月点点头,挥了挥手往护士台走去。
目送走韩香月,王婆子关上杂物间的门,整个人跌倒在地上,才发现自己腿软了,寂静的杂物间里,她听见她那颗上了年岁的心脏咚咚咚地使劲儿跳动着。
深呼吸几口气后,王婆子爬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双腿,好让自己精神起来。她走到方木木跟前蹲下身,也拍了拍方木木的四肢。
“木木啊,就当我王婆子求你,咱有什么难过的事儿,回家慢慢难过,这是在医院,你说我这到处跟人夸下海口说你能干,要是让人发现你在这儿坐着不动,你说我还有什么脸继续在医院呆着啊?没了这份收入,咱俩拿什么度日啊?难道又要饿到街头上,让老麻瓜那样的人给欺负吗?…”王婆子长吁短叹地说着,说得她自己都难过。
“不,不要被欺负了!”方木木呆滞的表情有了变化,她那被泪水占据的眸子闪烁着,头微微摇着,“不要再被欺负了!”
“哎!”正自顾自说话的王婆子那厢还在感动自己,听到方木木的话,呆了一秒,而后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木木你这姑娘懂情意,那你赶紧起来,咱俩正好有个活儿要干。”
王婆子麻利地翻起身,把方木木从地上拽起来,又给方木木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虽说方木木和她都穿着浅灰色的工作服,沾点土也看不出来,但拍一拍总归是要的,就当是打起精神的一种方式。
“木木,你稍微站着缓口气,调整调整状态,咱要去病房里收拾,耷拉着脸让人看见终究是不太好的。”王婆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抖起护士长刚送来的床单被罩,“我把这些拆下来的分拣好了,咱俩就去干活。”
“嗯。”方木木点着头,慢慢吸着气,再缓缓吐出气,她内心中的惊波未定,但王婆子的话却让她暂时从那惊波中清醒过来,毕竟老麻瓜这三个字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
“好了~”王婆子将分拣好的床单被罩放在各自归类的塑料筒里,然后将装满的塑料筒拉到墙根,踮起脚打开上面的柜子,开始翻找新的床单被罩,边找边念叨着,“特护病房的床单被罩不是白的,是浅蓝的,在哪儿呢?”
“这呢。”王婆子还在费劲吧啦地找,身后响起方木木的声音,她手里拿着一套淡蓝色的床单。
王婆子这才发现方木木此时就站在她的身后,她转过身,把方木木手中的床单被罩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确认了一遍。
“果然个子高还是有好处的。”王婆子不禁感叹到,“哎,都怪我没生在好时候,我要是生在好时候,说不定我也能长个大高个儿,即使长不了太高的个头,长你这么高也是好的。”
方木木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王婆子边说着话边踮着脚,也不过才到她眉毛所在的高度,递给王婆子一个微笑,没有说任何话。王婆子羡慕她的身高,可她也羡慕王婆子的生活,起码看起来不像她前三十年的生活那么糟糕。
“呵呵…”王婆子也被自己的行为逗乐了,“老了老了,尽想这些有的没的,倒是让你这个小辈看去了热闹。”
方木木也笑出了声,边摇着边低下了头。
“行了行了,现在可不是能唠嗑的时候,赶紧把活儿干了!干完活,我带你去楼下的馆子吃顿好的,也算是为你工作第一天庆祝。”王婆子说着话,一手抱着床单被罩,一手开门,带着方木木向着特护病房而去。
“要不我拿着吧?”方木木见自己两手空空,加快小碎步走到王婆子的身侧,低着头说道。
“哦~”王婆子也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方木木上班的第一天,理应让她多表现表现,随即将怀里的床单被罩递给方木木,“给,拿好,跟着我就行。”
方木木接过床单被罩,一路低着头跟在王婆子的身后。
王婆子一边敲着特护病房的门,一边说道,“来换床单被罩。”。
方木木仍旧低着头,不敢东张西望,直到听到应答声,她怀里干净的床单被罩差点儿掉到地上,幸好她用左胳膊及时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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