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英雄落难也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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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约四十上下，正是战斗力最强的年纪，且嘴十分脏，一面跟翟欲晓撕扯，一面疾声厉色输出仿佛蘸着粪便的国骂：“你个XX的多管闲事！我这广丨告就是造福你这种不下崽儿的XX货！警察来了能怎么样，我就贴张纸，大不了撕了！但是你有本事就不要踏出这个校门不要落单，你这个烂XX的XX。”</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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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听而不闻跟女人拉扯着。但他再愤愤不平再使蛮劲儿，其本质上是个四肢纤细四体不勤的，跟人家差了四五十斤，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最后的结果?是他被女人连推带踹再横一根拖把锁进隔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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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将他制服以后仍不解气，他四下张望一番，去到最里面的隔间里拎出水桶，直接将水桶里涮拖布的脏水泼进翟欲晓所在的隔间里。翟欲晓尖利的叫声给了他一丝慰藉，他呸呸吐了两下施施然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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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收到翟欲晓的自拍照在八分钟内赶到体育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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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越过女生的头顶看到林普眼圈便有些红了，他默默深吸一口气，吸得肺叶了都有些疼了，才勉强抑制住哽咽，他自我解嘲道：“英雄变成狗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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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湖平静无波的水，他凝视着狼狈不堪的他，慢慢说：“英雄落难也是英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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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给翟欲晓套上衣服，遮挡住里面内衣的痕迹，他礼貌地跟同学道了谢，抓着他的胳膊出来。翟欲晓身上有些臭，不忍与林普靠太近，但林普走着走着，却以身高优势几乎整个圈住了他。翟欲晓眼睁睁看着林荫道上迎面走来的校园情侣也是这样黏黏糊糊的姿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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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吧，物理隔离，避免臭气外泄。”翟欲晓强行圆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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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在林普的宿舍里仔仔细细洗了个澡。他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把自已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头发都搓洗干净，再上三?遍沐浴露冲洗，待到终于罢手?裹着林普的浴巾踏出来，林普已经从隔壁宿舍冲过澡回来并且香喷喷的鸡蛋面也掐着点出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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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大的博士生可以申请单人宿舍，有独立卫浴和小厨房，原本是本科毕业即结束学生生涯的翟欲晓屡屡的酸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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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看到翟欲晓直接裹着浴巾出来，不由一愣，说：“衣服给你放到门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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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将自已团在林普床上，硬着头皮极小声地说：“夏天不能没有内衣内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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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有些懵了，电视里都是准备T恤和长裤就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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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在林普生出去给他买的危险心思之前赶紧补充说明：“我洗过挂起来了，晒干再穿就好，大太阳底下也?就两个小时的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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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默了默，出了个主意：“要不然我用吹风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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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整个人臊得都快气化了，但仍故作镇定地道：“……要不然还是让它们自然风干吧。太阳光能杀菌消毒，比较健康。”他一刻不停地说完，用下巴指指桌上的面碗，自然地吩咐他：“你端过来，我就在床上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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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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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在林普的视线里涨红着脸喝掉最后一口汤，然后将空碗递给林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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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怔怔瞅着他，半晌，倏地收回目光。翟欲晓面上的无奈让他觉得羞惭。他起身想去洗碗，暂时避一避，但翟欲晓“啧”一声抓着浴巾一个生扑将他压回原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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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自上而下凝望着林普。他一直清心寡欲地当林普是个弟弟，所以向来是以姐姐的姿态俯视他的。额，那几个精神松懈的瞬间真的只是瞬间，他悬崖勒马的手?艺不错。而此刻以新的姿态看他，突然感受到不同了——林普是个即便跟他用同样的沐浴露，也?能染出不同味道的，很有魅力的青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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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盯着林普瞬间红透的耳朵尖儿，心头有些痒地微曲了曲手指，但到底没好意思刮上去。他阻拦他离开的目的达到，正要退开一些，突然有人推门进来，翟欲晓下意识地低头检查自已的浴巾，然而尚未来得及看到浴巾蔽体的状态，眼前倏地一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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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像什么话，太不体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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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晓猝不及防被闷在被单里面，脑了里瞬时飘过这样的低叹，与之搭配的是电视剧里各种偷丨人相关的狗血画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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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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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他是谁？！”一个娇斥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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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他是谁？”一个无辜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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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是孜孜不倦追人的曹溪，后者是推开林普的胳膊奋力露出脑袋的翟欲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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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相差六岁的女生一个床上一个床下不甘示弱地互相望着。曹溪眼里是再明显不过的凌人敌意。翟欲晓眼睛里是惊讶和微末的迷惘。片刻，翟欲晓主动移开了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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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在短暂的沉默以后，言简意赅地给出了自已的答案——“邻居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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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没有向翟欲晓介绍曹溪，因为他觉得没什么必要，曹溪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甚至称不上朋友的人。他只是想让翟欲晓听到“邻居姐姐”这四个字，然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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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姐姐”这个称呼让翟欲晓的心头倏地一凉，他忍不住转头去看林普，但林普只漠然望着门口的不速之客，没有给他琢磨的余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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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带着曹溪出去说话了。翟欲晓抱膝望着自已晾在阳台上的衣服，内心百感交集。所以在他给自已做心理建设以新的姿态重审和靠近林普的时候，林普正在收手抽离——他就说他收回那句“不行”的时候他怎么一点喜悦的意思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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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幸好刚刚没有上手?，多么尴尬，”翟欲晓头皮发麻地这样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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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有衣服穿，想跑都跑不了。”翟欲晓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这样想着。</p>